《我一个人的王》莫渃

3、初见

　　第二章初见

　　这贵妃真够娇弱，才稍稍降了点寒气便要去取貂毛衣衫，真是！还有！这皇宫，虽不复杂，建的这么大干什么！不是这宫就是那殿的！回廊还都长得一样！自己不过在贵妃宫周围一片区域居然也能绕丢！真是可以了！
　　青纱觉得自己是快要来那个，烦躁的不行，撇着嘴抱怨着，只身绕在花园里。此时园子里花早落了，徒留四处青青绿绿，青衫少女游转其间，眉目紧皱，五官看似生得清秀，可拼在一起却失了那份精采，妆容不浓却也不淡，是宫中随处可见的宫女妆，唯有那双眼睛还算出色，黑白分明的，又似莲般干净不染，清澈如水。
　　蓊郁青色中恍惚见到人影，她疾步上前……一切，似乎就在那一瞬定格。
　　青柳下，他静静的站着，孤形单影，微微昂头，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如墨发丝系至身后，随风牵起，像是一阵青柳的香……回眸看她，狭长的双目含着笑意，美俊的脸更是让人连心都柔软下来，柳枝拂过般轻逸，一身紫色正衫，荡漾着贵气之势，目光微转，望着她，合着景致，甚是沉醉。
　　青纱神奇的几乎是本能的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目光直愣撞上凝视着自己的目光，明明是移不开的，却心生抗拒，屈身行了礼。“皇上万福。”
　　一时没有回音，青纱本想行了礼顺着他话就起的，结果却没有动静，一只腿已经就要抬了被自己硬生压回去，起了……要是起了会不会被杀头啊？她动作轻小的缓缓瞅了他一眼，这一眼，又没有移开目光。
　　他根本就没有看自己，自顾自的伸手折过一枚柳叶，双指捏着叶柄，嘴角牵起轻轻的弧度，指间的叶掠过鼻翼，滑过双唇，手腕一转，松开手指，柳叶悠悠的独自飘落……
　　她看着他，静静的，有些呆。他真漂亮，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漂亮，那种气质就是无可比拟的。
　　“起吧。”他偏转身子，垂眸，目光便准确的刺进青纱的眼里。青纱明显就有那种被一箭射中的感觉，心咚的一下，啊妖孽啊妖孽！
　　“谢皇上。”她起身，颔首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而去。

　　被他这么一吓，青纱居然很快的就找到了尚衣局，取了贵妃要的衣衫，便匆匆回了贵妃宫。白衣粉儿早等在门外，见青纱回来粉儿接了衣服就进屋了，白衣拉着她往外走几步，“怎么这么慢？”
　　青纱委屈，“我迷路了，差点绕不回来……嘿你猜我今儿见着谁了？”
　　白衣一点没觉得好奇，“皇上吧？”
　　“你怎么知道？！”
　　“让你觉得有兴趣的不就皇上和皇后嘛。”白衣突然捏着青纱的下巴，暧昧的挑眉，“再瞅你这故作镇定实则荡漾的小眼神，不就只能是那个异性了吗？”
　　青纱怒，拍掉她的爪子，“我怎么就荡漾了我！你看我的眼睛，这是多么波澜不兴！”
　　白衣点头，“满眼桃花，满脸春光。”
　　青纱瞪着眼睛刚要反击，就被粉儿声音颇高的叫进去，一般这时候都是贵妃有吩咐了。
　　三人在贵妃面前排排站好，贵妃开口，声音没什么波动，“今儿晚膳让小超子好生准备着，出几个花样，你们晚上都在这候着。”
　　青纱不解，瞅瞅白衣，见她看向粉儿，也将目光投向粉儿。粉儿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两人便没有多问，随粉儿退下了，到了外间，粉儿才小声说，“今儿皇上要来。”
　　白衣青纱闻言对视了一下。
　　粉儿接着说：“你们不用紧张，到时随我侍候在一旁，多看看我的眼色，不出差错便好了。”她说完便去嘱咐下面宫女太监，是极有经验的。
　　青纱想到下午的情境，有点莫名的慌乱不安，心里不舒服，嘀咕，“真不想再见。”
　　白衣轻微皱皱眉，声音压得低低的，“该见的不该见的，不都得见吗！”

　　到了晚膳时分，太监宫女们陆陆续续的端进膳盘，满满摆了一桌，果真是出了花样，色香味俱全那是一定的，雕花图纹几可乱真那是必须的，最让青纱欲罢不能的，便是那一滴不差，一颗不多的美感，看那个福华狮子头，浇在肉丸上的汤汁浓稠的覆下来，不多不少的最底下一滴便在盘上，而上面的胡萝卜黄瓜的橘黄青绿的小菜丁也是个个大小匀称，分布的十分均匀，非常讲究。
　　小超子从上菜开始便跪在一边，等菜齐了，贵妃看了看，还算是满意的，点点头，粉儿便扬声，“娘娘有赏。”
　　小超子千恩万谢的行了礼，松了口气的退下去。
　　饶是习惯了这么些日子，青纱瞅着也不舒服，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真的不是一个现代人可以接受的。白衣看着青纱微微矗起的眉尖，有点若有所思。
　　菜上来了，却久久不见圣上驾临，贵妃靠在榻上闭着双目歇息，没什么表情，倒是青纱有点不耐，身子刚来，本就不舒服，现在站得腰都要直不起来了，也没见个人影。白衣拉了拉青纱，让她倾靠在自己身上，她记得，青纱这个身子以前被嬷嬷罚过受了凉，每次来那个都痛不欲生的，而且她们也没那个能力好生的调理。
　　听闻脚步声，贵妃睁了眼，却没什么动作，看着一个没见过的小太监进门便跪了行礼，“贵妃娘娘万福，平公公吩咐小的来，说是圣上被政事所困，娘娘不必等候。”
　　贵妃点点头，那小太监看了贵妃一眼，才退下。青纱没心思看，白衣倒是发现了，听着那小太监的语气便觉得有点奇怪，再看后来，白衣想，这小太监应是贵妃的人。
　　而贵妃听了传话也没什么不悦的情绪表现，很是淡定平常的让她们先下去吧。
　　青纱如释大赦般福了一福，出了屋就直奔自己房间，窝在被窝里就不动了。

　　世界上，最可恶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打扰人家清梦！
　　青纱手捂着肚子在被窝蜷一会就睡着了，被粉儿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听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什么，青纱也没有反应过来，机械的被她拉着走，等她回过神时已经在贵妃的屋里了，粉儿急急的进了内室，青纱以眼神询问白衣，白衣低声说：“你怎么穿这么少？”
　　青纱才发现自己都没有套上外衫就出来了，还好屋里很暖和，“着急吗不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
　　白衣把声音压得更低，贴在青纱耳边，“皇上晚些时候来了，现在要吃宵夜。等会说，我们先进去。”
　　青纱在白衣的示意下把桌上的茶水端着，两人悄声进了里屋，屋内只点了两盏烛灯，光线有些暧昧的灰暗，青纱一进屋就看到贵妃窝在男人的怀里，快速收回目光，低着头将茶水放置在桌上，刚想退到一边便听见那男人的声音，“给朕杯茶。”
　　青纱一愣，随即端着茶杯上前，躬身行礼，“皇上请用。”
　　皇上琉看着面前的女子头都要低得含到胸里了，眯了眯眼，贵妃伸手接过了茶杯，依旧靠着琉的胸膛，声音娇气了许多，“皇上，粉儿的手艺可是越发精湛了，您尝尝可喜欢？”
　　琉松开揽着贵妃的手臂，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嗯，爱妃，朕可是越发欣赏你这的下人了。”
　　贵妃瞧了一眼青纱，青纱便退到白衣身边老实的站着，天啊，她真是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太不争气了！太不争气了！怎么见到皇上就害怕呢！
　　贵妃娇声笑道：“这两个是双胞胎，前阵子臣妾见了非常喜欢，便让她们来帮衬粉儿，青纱白衣，你们来给皇上见礼。”
　　青纱白衣闻言上前跪下，齐声道：“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嗯，抬头让朕瞧瞧。”
　　青纱没穿外衫，便与白衣都是一袭白色衣衫，越发分辨不出，也是出奇的默契，抬头的速度都一样，只是白衣一抬头便实实的撞进那双深邃的眸子，恍惚了一下，青纱自然是看见了。
　　琉仿佛想起了什么，在两人低下头的时候又将目光移向青纱，微微动了动嘴角，“果真有趣。”
　　这时粉儿又进屋来。“皇上，娘娘，宵夜已备好，奴婢现在端进来可好？”
　　贵妃见皇上没说话便应了，“青纱白衣你们到外间候着吧。”
　　“是，奴婢告退。”“是，奴婢告退。”

　　青纱回屋穿了外衫便与白衣就在外间候着，两人相依着，迷迷糊糊的睡去了，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粉儿刚好从外间进来，也是没睡多久，“你们醒了正好，去涮洗整理一下就过来，皇上应是快醒了。”
　　“嗯。”青纱白衣出去收拾收拾就回来了，见粉儿不在，两人继续在外间等着，青纱困得不行，靠在白衣肩上又睡着了。
　　两人自是没想到粉儿是在里间侍候皇上更衣洗漱，所以琉出来时也就正好瞧见某人睡得正香，毫无备戒的样子，白衣反应迅速的一推青纱，两人猛的站起来，可是青纱身体反应倒是快，脑子就没跟上，有点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睛还有点红红的，然后双眼涂地正大，脑袋迅速低下去，白衣拉了她下跪，“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青纱这个紧张啊，还有点后怕。
　　琉有些似笑非笑，张口到嘴边的话竟生生换了一句，“无碍。”

　　那句温文的话正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青纱不自觉地手指一收，抓紧了衣衫一角，皱紧了眉头。其实，我们与一个人最初的一面，心中便知晓了各种可能，青纱知道，他们没有到这里为止。想着，眉又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