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还珠+新月]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伏羲卦

2、第 2 章

　　“气死我了，尔康，那不是紫薇，不是紫薇啊！”小燕子远远看着漱芳斋福尔康的体贴，忍不住暴跳如雷，再一看永琪对那冒牌货的告饶，就算是魂魄，也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气得头痛胃痛浑身都痛，她气得已经不想要再说话了。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紫薇睁大了眼看着福尔康的体贴入微，惨然一笑，如果有躯体的话，只怕泪水已经滚落下了。

　　新月每天夜里祝祷的话她和小燕子都听到了，好一个不奢求独占，只要有一段时间就好……紫薇难过极了，这就是自己曾经感动过的新月格格么？她心痛极了，尔康……

　　新月偶尔会惴惴地跟白狐说，这样子借用他们的身体是不是……白狐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新月，你怎么这么罗嗦！做鬼也罗嗦，做人也罗嗦，不过是借用而已，又不是不还……”

　　小燕子的表情有些僵硬，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过是借用一下紫薇的爹而已……可是，她怕死又自私，一次又一次地想要说自己不是真正的格格，却又舍不得皇阿玛的宠爱——

　　小燕子忽然捂住了嘴，一把抱住紫薇，“对不起，紫薇，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我那时满脑子都是借爹，根本就没有想到你会多么难过，对不起，紫薇！”喊到最后，已经是带了些许的哭腔。
　　“我好坏我好坏我真是太坏了……”

　　紫薇有些发愣，往漱芳斋一看，永琪抱着小燕子的躯体，低低诉说着什么——她拍着小燕子的肩：“小燕子，都过去了……”

　　“不，没过去……”小燕子有些气闷，“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嬷嬷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做的别人会不会受伤——可是，为什么永琪，皇阿玛，他们从来不提醒我，为什么！”

　　这几日，不谙世事的白狐惹出的祸事倒是跟小燕子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容嬷嬷桂嬷嬷在白狐的大闹中，竟然一个摔断了手臂，一个摔伤了腰——白狐完全不懂人身的脆弱，即使是懂得，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关她的事情，又不是她痛。

　　可是小燕子和紫薇此时是魂魄属阴，并不能时时看着他们，也不能太过接近九五之尊，有时便只能呆在阴暗之处，慈宁宫和坤宁宫皆设有暗房，她们常常呆在那两处暗房，暗房紧邻的便是嬷嬷的房间——听到容嬷嬷桂嬷嬷夜半惊醒的唉哟声，素来以侠义自诩的小燕子、心肠最是柔软的紫薇，她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我总是以为容嬷嬷心肠这么坏，桂嬷嬷心肠也不好，可是……”小燕子可是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全——她隐约觉得，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将会打破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紫薇用力地握住小燕子的手：“小燕子……”

　　竟是相顾无言。

　　转眼数月飞逝，间杂无数次的新月对着皇后太后乃至容嬷嬷桂嬷嬷的磕头，在不懂世事的白狐闯祸之后的大多数时候，她总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两位上位者，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黑白分明的大眼浮现出一层水雾：“是……你们这么高贵这么善良，就饶了小燕子，饶了紫薇吧……”

　　紫薇木然看着自己的躯体不顾身份体面向奴才磕头下跪，木然看着尔康一脸怜惜，木然看着皇阿玛一闪而逝的厌倦，她的眼眶酸得厉害，却是无泪：“小燕子，她不是和硕格格么？怎么能这样不顾身份，不顾体面，动不动就对奴才磕头下跪……”

　　她们都不懂，一个身份高贵的和硕格格，为什么偏偏膝盖软得厉害，亲王家的和硕格格，怎样也不会这样动不动对奴才下跪？紫薇在还未认亲之前，虽是私生女，却也是夏家的小姐，除了娘亲长辈，又何曾跪过人——入宫学规矩，知道宫女见谁都要下跪，也很是踌躇了一阵子，若不是认亲心切……
　　而小燕子，既能发明出跪得容易，自然也是对下跪这套礼仪完全抵触。

　　事实上，她们被保护得太过良好，连基本的宫廷礼仪也不甚清楚。倒是在慈宁宫和坤宁宫的日子，时时见阿哥格格前来给皇后太后请安，那些小小年纪的孩子，礼数一丝不错，却从未见过永琪前来请安，也未见过新月她们。

　　紫薇绞着帕子，蹙起两弯眉，小燕子不懂，她却并不是一点儿规矩都不知道的，娘生前，曾经拉着自己细细交代过，若有朝一日，能认了父亲，万万要规规矩矩，切不可有丝毫错处——大宅院里有的是眼线，又何况宫里？娘的事，还不是那些人捅了出去的么？她不知宫里的格格阿哥都要给皇后太后请安，新月一个和硕格格也能推脱不知么？

　　只是……紫薇的眉越发深锁，为什么，她的五哥，她的尔康，却是从来不曾教过她和小燕子一点宫里面的规矩？

　　这样一想，紫薇心中一个寒战，只觉隐约触碰到了什么，却是不敢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