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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边境黄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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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如蛇的石梯出现在我的眼前,而石梯的两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如深渊一般的深不见底。上方空旷而高深,岑寂之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在潺潺流动,光从罅隙中只上而下一泄千里,头顶洞孔旁是被自然打磨而成的形状怪异的岩石。
于是我和脆皮心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顺着这阶梯而下,我怕走错一步于是放低重心,眼睛盯住石梯不妨,这掉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半响,我们走完阶梯站在尽头处的一片山崖的空地上休憩,后面的路将如何我不知道。只是刚才屏息敛气地行走,左手仿佛有块磁铁不住地把我往下拖,我大气都不敢喘,总觉得脚下会有什么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现在终于暂时安全。
倏地,顶上的岩石摇晃了起来,发出脱落下来的声响,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地凝视着头顶的岩石。两只长着人类骷髅头以及蝙蝠的身躯的生物在空中划行了一阵,飘然落在我们面前。想必之前是倒挂在岩石顶上的生物。
我止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地睁大眼睛凝视它们两,它们则用骷髅空洞洞的眼睛盯视着我,不发一言。我张大嘴巴不知所措,想必脆皮心也是一样,白色的翅膀都吓得举到天上。它们身体的颜色与石壁颜色无异,无论藏在哪处肯定如鱼得水。沉默之中,我觉得空气之中仿佛藏匿着无数细微而锋利的刀片,想要将我撕碎。
“我说是人类吧还不信,你输了!”其中一个说完旋即一拳击在另一个面门之上,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咔嚓”“咔嚓”声音。被打的那一只用蝙蝠巨大的翼和细小的爪捂住脸。“明明也有一只平衡次序者。”它小声嘘嚅着。
我仍然一声不吭静观其变,它们不动的时候真如同雕像一样。
被打的那一只赶紧俯身捡起了脱落的牙齿,重新动作熟练地镶回到口腔之中,跟拼假牙一模一样,我背后流着冷汗。
“行,老婆大人你最厉害,我输了。”
“什么老婆大人,敢占我便宜!”雌的那只立即用巨大的翼拍打对方的脑袋,另一只避之不及重重地被拍倒在地上,简直像中了拳击中对方全力的一记右钩拳。我从它们的骷髅头上读不出任何表情,无可奈何地睥了一眼脆皮心,它也用同样茫然的眼神望着我。
雄的那只敏捷地爬了起来,后退一步摆着手制止地说:“等等,外人还在呢!”这句话无疑触怒了另一只,雌的大发雷霆又狠狠地修理了另一只一顿,我可真是手足无措。
“回去给我倒挂面壁三天!”雌的说,另一只赶紧连连点头称是。
良久,雌的那一只像蓦地想起什么似的一步一步凑近我,我手足无措地望着它眼球处那窝进去的两个空洞,它像警犬似地把我全身上下嗅了个遍。
“我的名字叫做怪,这个王八蛋的名字叫做叉。我们是仕伪行者,多多指教了!”
“多多指教,我叫open。”虽然我心中也纳闷有什么好指教的,但是出于礼貌地回应着,看过了刚刚那场面,我心中不禁腾升起一股对女性尊严的敬畏之情。
“这就带你们两上去!”
我亦频频点头称是。
“没关系的,我们俩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不知何时,叉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贴在我耳畔说。
我向他投以关切的眼神,但它骷髅头的眼睛处只有黑漆漆的洞,我感受不到任何回应。
“抓紧地面。”叫做怪的那只发言。
我看了一眼脆皮心,想必它也做好了准备,全神贯注的样子。我俯身放低重心用右手抓住石面,左手搁置在山崖之上。
叫做怪的仕伪行者忽然之间凝住不动,叉亦是不动。我侧目看着它们两个仿佛已经和这片空地融为一体的石雕,静止不动地仰着头,凝望头顶光线如插进黑暗中又细又长的针。
我屏息斂气,空地倏地向上迅速移动,如同电梯一般。怪与叉的爪与地面合为一体,看不出任何破绽。它们在空气中扇动着巨大的双翼,光线透过薄而透的黑翼落下来。
白光徐徐变得浓郁而明媚,倏地将我们包裹。
身处如此陌生的温暖之中,我竟有些不知所措。长时间适应黑暗,我睁不开眼绵,似乎倾听得到皮肤“嘶嘶”撕裂的声音,我感觉得到红色的血液重新在体内汩汩流动,心脏“砰砰”地鼓动着。那无限漫长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只将化为灰飞烟灭的吸血鬼,这感觉十分美妙,我闭目凝神,不知身边的脆皮心感受如何呢?
我们四个乘着这片崖攀升至顶,它恰如其分地百分之百与地面吻合,我望了一眼身旁惊魂未定的脆皮心,旁边的叉与怪两只仕伪行者也在大吁一口气后舒展筋骨。
“可真是个体力活!”叫叉的那一只说道。我举目四望才发现原来我们来到了一座塔的最下层,从头顶四面砖块的缝隙中有光线穿射进来,这才发现两只仕伪行者的差别,它们蝙蝠般的身躯上有红色的叉字与怪字。
“快来给老娘揉揉背,没用的家伙!”
叉一声不吭地来到它的身旁垂肩揉腰。
“这算是平安到达了?”我问。
“应该是没错啦,送满200个人我们也得以自由了。”
“原来如此,有什么打算?”
“打算什么的可能没有,想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与我这老伴一起找处安静的地方过安稳日子。”叉笑盈盈地说。
我点了点头又问脆皮心打算如何,它低头不语,我想是继续躲避追捕之类的无异,于是没有再开口。
“我们先走啦。”叉与怪望着我说道。
“请便。”
两只仕伪行者用与刚才同样的姿势腾空在塔内盘旋,黑色的双翼有力地振动着空气,寻找出口般旋绕了一阵。
“如果想要回到你们的世界就去找鳄侦探!我们能够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再见!”叉说完倏地夹紧翅膀,紧接在怪后面窜出塔的通风口,遁入天际消失无踪。
“谢谢。”我大声呐喊余音绕梁回声不止,但不能确定十分真的已经传入它们耳中。
我与脆皮心对视了一眼后开始观察塔内的陈设,然后找寻门之所在。老旧的木门把手已经损坏,顾不了那么多,我一举推开木门,外面的世界尽收眼底。
我们站在一座城池之上,空气中漫天黄沙飞舞,我吃了一嘴沙粒,把沙子吐出来结果又吃了一点,于是用手护住嘴鼻屏气敛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