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辛梓樱

78、万家之女

　　“万家有一女，当为圣女转世。”太子一字一字的说道。
　　万妙涵眉头紧锁，看向已经人空的对面牢房，神色多添了份凝重。
　　太子见万妙涵神色凝重，不安地问道：“圣女殿下，是有不妥之处？”
　　万妙涵摆摆手，沉默了一会又道：“太子殿下，形式已经发生变化，恐怕大汉有难。”
　　“大汉有难？”太子疑惑地看向万妙涵，又问道：“何难？与我蜀国何干？”
　　万妙涵停止思考，灼灼地看着太子，道：“唇亡齿寒，恐怕这难，你蜀国首当其冲。当务之急，就是我们俩得出得了这牢房。”
　　“圣女殿下有何妙计？”
　　“朝中，你可有亲信？”
　　“这……”
　　万妙涵见太子此时还有所迟疑，气不打一处来，严厉道：“太子殿下！此等危急时刻，还这么婆婆妈妈，实不像干一番大事业的人！”
　　太子见圣女动怒，也着急起来，道：“圣女殿下息怒，息怒，我们这等预谋大事的人除了果断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呀！我的确在朝中有一亲信，此人知我没死，被袭凤关押在天牢，也正是此人让我等待时机。”
　　“是谁？”
　　“大恩寺的净空大师。”
　　“净空？”万妙涵这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怎么又冒出一个和尚出来？而且这名字熟悉的很，好像以前在哪听过。“这和尚也能上得了朝堂？”
　　太子微微点头，道：“我国的确由此职位，是由得道高僧担任的，每朝每代的皇上登基都是要得到大师的同意，并由他主持的。但是自从父皇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袭凤权利越来越大直至夺了太子之位，大师的权利也被他削了差不多了。”
　　“不是被他削的吧，而是大师早就料到会有今日，韬光养晦呢吧！”万妙涵插道。
　　太子认同的点了点头，“大师的确算到有今日，但却不肯告知何日才是我的机会到的时候，只是让我安心等到。”
　　“那这位净空大师还在朝中吗？我怎么没见过？”
　　“大师平日是不在朝堂上的，一直在大恩寺静修。”
　　万妙涵白眼一翻，那有个屁用啊！不在朝堂上，怎么陪她一起掀起腥风血浪？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位装疯太子是真的聪明还是笨的可以！
　　太子似是看出万妙涵的担心，补充道：“圣女殿下可以放心，虽然大师实权没有多少了，但是在人们心中神圣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如果圣女殿下需要用到大师，影响之大是不可言喻的。”
　　“那你和他有何联络方式？”
　　“明个儿就是十月初十，双十之日，是一年一度的庙会，此日，净空大师会来牢房之中对罪犯诵经，赐予圣水，意为洗尽今世罪孽。那日你可传信。我是没有机会接近大师，此事只能依靠圣女殿下了。”
　　万妙涵微微点头，托着下巴深思起来：这蜀国皇上驾崩一事的确处处透露着古怪，若真是他一手操办……万妙涵想着那个可能性，浑身不禁打颤，猛地摇了摇头，嘴里一直重复着“绝不可能”。
　　十月初十，双十之日。
　　“你，你，你，对！还有你！”监狱司拿着根小皮鞭点着人头，又道：“全给我老实点儿，站成一排。”
　　万妙涵扒着拉牢房的铁栏杆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邻房的太子一早就被押了出去，据太子前晚告知，每每双十之日，他都会被黑布蒙头带到不知名的地方，直至仪式完毕。而对过的李刻也是一早被拉去审问了。
　　就在这么一个空挡，净空大师已经来到邻房。万妙涵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看见一个光溜溜的头，和一袭金丝镶边的红袈裟，嘴里念得经更是一句听不懂。
　　“谢大师！”刚被洗礼完毕的三个罪犯双手合掌，恭敬地说道。
　　眼见监狱司带着大师就要走过自己的牢房去向另一个，万妙涵连忙大喊：“大师，为何不给我洗礼？”
　　大师转身随即看向那个牢房中的罪犯，说道：“那里还有一位，等平僧给她洗礼完毕再给你洗礼。”说着，便走向万妙涵。
　　“大师，且慢。”监狱司见情况不妙，连忙阻止，又道：“大师有所不知，这乃蜀国重刑罪犯，君主昨日已下了命令，此女罪恶深重，就不劳烦大师洗礼了。”
　　万妙涵一听，这可如何使得，要是今日错失机会，就不知何年马月能够出去了，到时大汉估计早就换主了。“嘿！这位大人说的可不对了，大师既然是来洗礼的，当然最应该先给罪恶深重的人洗礼啦，哪有不给之说？我等也希望洗尽一身罪孽，来世投个好人家，还是说……”万妙涵戏谑地看向监狱司，“还是说你认为大师道行不够，洗不尽我这一身罪孽？”
　　“我可没这么说！”监狱司连忙辩解，随即谄媚地看向净空，“大师，您也知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君主下了死命令，小人乃是蝼蚁之辈，没有个说话的权利，只能照办，还请大师莫要为难小人。”
　　净空平静地说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在佛主面前，众生平等，都有悔过，重生的机会，哪有不洗礼的道理。”
　　万妙涵乘胜追击道：“就是！再者君主也是人也有下错命令的时候……”
　　“住口！”监狱司一声呵斥，“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在此诋毁君主，实乃罪该万死！”
　　万妙涵也不怕，继续说道：“我是个什么东西？我可不就是你们请来帮助蜀国强盛的圣女。”
　　净空长眉掩盖下的眼睛露出一抹精光。
　　“哈哈哈，什么圣女，你根本就是假冒的！大汉为了独占圣女，争霸天下，就派了你这么个假货来刺杀老君主！”
　　“哼，我是真是假还不需你来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当官也数年载，却一直是个小小监狱司，我看就你这本事，若是没个人提点，也只能一辈子当个监狱司做做了。”
　　万妙涵这句话正中监狱司的软肋，监狱司的老脸顿时一红，嘴里结结巴巴道：“你……你放屁！”
　　“呐呐，若不是我性子好，你这一骂我就不打算助你一臂之力了。”
　　监狱司听她可以助自己升官，语气一下软了下来，“我且当笑话听听。”
　　万妙涵一听这话，知道有戏了，心里一笑，这鱼还真好上钩，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前也说了君主不是每一个命令都……”万妙涵见监狱司又要动怒，连忙道：“哎！你别动怒，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之前也说了君主不是每一个命令都是对的，你这点不必否认，不然怎么连你这么才华横溢的人也不提拔呢？对吧？所以呢，若是今日你帮君主改了这个错误，免了他日君主后悔，迁怒于你，到时候你不是升迁啦，而是掉脑袋的事咯！”
　　监狱司想了想，也是，自己一直怀才不遇，一直没有得到君主的赏识，就是自己胆小怕事，错了机会，才让那些年轻鼠辈踩着自己这把升迁梯上去的。再说这女囚犯也是快要死的人了，也谅她掀不起什么大浪。监狱司把心一横，说道：“好。我看你也是真心想悔过，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吧。”
　　净空大师走进牢房，转头对监狱司说道：“还劳烦大人转身，女子洗礼需要宽衣净身。”
　　净空见监狱司转身后，才看向万妙涵，见万妙涵解扣，连忙摇手阻止。万妙涵立刻会意，将藏于袖中写着字的布条递给净空。
　　一番诵经后，监狱司便带着净空离开了牢房。此时的万妙涵只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