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易冷》辛梓樱

77、真假袭凤

　　“咕咕咕咕……”
　　花枫誉伸出手臂，一只白色信鸽停留在他的臂膀上，从红色的爪上取下卷成竖条的信。
　　“东风已齐。”花枫誉缓缓吐出这四个字，嘴角不禁上扬，准备了十年，终于要到最后的时刻啦。
　　翊坤宫——
　　“你确定今日会有消息？”
　　“是的，俞娘娘，宫主刚刚得到蜀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命我等在此候命。”此人便是刚刚被皇上封赏的李宸妃。
　　偌大的翊坤宫只剩下李宸妃和这位俞娘娘。俞娘娘手指轻轻划着眼角的泪痣，一边说道：“哀家已经老了，受不了这种大风大浪。”
　　李宸妃听毕，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说道：“俞娘娘此话何意？替少主效命，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要知道背叛少主的人，可是没一个好下场的。”
　　俞娘娘轻笑，轻佻道：“我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心中却一狠，我怎不知！李家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识李家对他的养育之恩，却恩将仇报，明明知晓李锵是我哥哥心爱的儿子，却仍下得了狠心，这等狼子之心的人，又岂能奢望他能网开一面，我今日所作，无非是想让他饶过徵儿。
　　“来了！”李宸妃一个激灵，压低声音说道。
　　“属下恭迎宫主。”李宸妃、俞娘娘纷纷单膝下跪。
　　花枫誉径直走过她俩的身边，坐在已经看好茶的座位上，说道：“我已收到蜀国那边的消息，少主已经一切准备妥当，不知你们……”
　　“属下一切均听少主安排，每日未时三刻，一次一钱，皇上并未发现。”李宸妃恭敬的报告着这段时间的情况。
　　花枫誉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位妇人。
　　俞娘娘声音有些颤抖，悲恸说道：“属下无能，未能找到圣殿，还请宫主惩罚。”说完，闭紧双眼，等待着预想而来的惩罚。
　　“都起来吧。”
　　俞娘娘一脸诧异，“宫……宫主？”
　　花枫誉媚笑道：“圣殿若是能轻易被你找出，那还叫圣殿吗？这个结果少主早就预知了。”
　　“那……那为何？”
　　“试忠心。”花枫誉睨眼，一字一字说道。
　　“我看这边也是准备齐当了，蜀国发难便是行动的指令，成与不成便看那日了，尔等可明白？”
　　“属下明白！！”
　　……
　　……
　　……
　　蜀国地牢——
　　“出来！给我出来！”两个监狱司将牢里的李刻往外拖。
　　李刻一抖身，甩开监狱司的手，厌恶的说道：“放开，我自己会走！”
　　两个监狱司“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道：“死囚还这么狂，看你狂到何时！带走！”
　　“刻儿！刻儿！你们要带他去哪？”万妙涵见对面的李刻正被监狱司押着，大声叫着。
　　监狱司一脚踢向牢门，骂道：“他妈的！给老子安静点。”
　　李刻看向万妙涵，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微笑，便神色坦然的走出牢房。
　　“啊！啊！”
　　鞭打声，喊叫声不绝入耳。
　　“刻……刻儿！”万妙涵此时已是心急如焚，破口大骂道：“王八蛋，龟孙子养的袭凤！你只能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你莫要让我活着走出这个牢房，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喊什么喊！就算你骂破喉咙，皇上也听不见。吃饭了！”送饭的人舀了一勺稀饭，在缺口的破碗里放了一块又硬又黑的馒头。
　　万妙涵瞄了一眼所谓的“午饭”，立刻有了呕吐感，嫌弃的用脚趾将“午饭”移到旁边，牢房里的老鼠喜闻乐见，立刻将“午饭”搜刮一空。
　　“好吃，好吃，好吃！”
　　这时万妙涵才注意到隔壁牢房中也关着一个囚犯，破烂的衣服，常年不洗，沾着稻草的头发，可见此人已经关在这里很长时间了，由于他是背着万妙涵，以至于看不清模样。
　　“喂！这饭真的好吃？”万妙涵怀疑的问道。
　　这个囚犯也不搭腔，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好吃”，还发出跐溜跐溜的声音。“哇！今天有肉！”那人说着，就将一只乱串的老鼠放进了嘴里……
　　“呕！！！”万妙涵不禁干呕起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还是说只要被关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他那样？如果真是如此，那不如死来的干脆！
　　这时，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李刻，如烂泥般被两个监狱司拖进了牢房。
　　“刻儿！”万妙涵扒着铁栏杆撕心裂肺的喊着，见李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喊叫道：“混蛋！你们把他怎么了！！”
　　两个监狱司就跟聋了一样，毫无异常的将牢门锁起，不理会万妙涵的叫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
　　万妙涵一直注意着李刻，见他有了动静，不禁庆喜，“刻儿，刻儿。你怎么样了？”
　　对面的李刻艰难的坐起，双手捂着肚子，吃力的说道：“圣女殿下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说完，又晕倒过去。
　　“刻儿！”
　　在牢中已经度过了三个星期，李刻隔三差五就会被拉去审问，早上被拉出去用刑，下午便被监狱司抬回来，晚上又会有御医来给他上药。万妙涵很是奇怪，为何从来不审问自己，好似袭凤已经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是想让我在这里老死吗？万妙涵如是想着，决不能让你得逞！
　　万妙涵被关三个星期之后，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间牢房，她要寻求出路，不能坐以待毙。就在她勘察墙壁之时，手指触摸墙壁的那一刹那，她发现了一样东西。万妙涵拿起中午未吃完的饭，这是一碗漂着菜叶的汤，用手指沾了沾汤汁，在墙壁上沿着图案划着。渐渐地，图案变得清晰。
　　“这……这个是……”万妙涵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图案，不，准确来说是字。这不是那封信中的字？原来万妙涵想起在潇湘馆那次一只毒箭射进屋内，箭羽上的信中便是用这种字写的。
　　“喂！喂！喂！”万妙涵敲击着铁栏杆，试图引起旁边牢房那个人的注意，“喊你呐！喂！”万妙涵见那个人悠闲的翘着二郎腿，躺在草垛里小憩，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四周，拿起那个盛馒头的破碗，便向那人砸去。
　　“啊！”那人捂着额头，抓起地上的破碗，发疯似的跑向万妙涵，却在抓住万妙涵的那一刻，被脚上的铁链拦住了脚步，于是，依依呀呀喊着不停。
　　“凶什么！谁叫喊了你半天也不答应人。”万妙涵义正言辞道，说着，手指指了指墙壁，“疯子，我见你手腕上刻有花形，可见是蜀国之人，你可识得这蜀国古字？”
　　那囚犯仍旧依依呀呀的叫唤着，手上拿着破碗挥舞着，完全是一副疯子做派。
　　万妙涵两眼如雷达般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原来太子殿下也只能装疯作傻啦。”
　　囚犯挥舞的双臂在半空中一怔，藏在长长的刘海中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道：“看来外面传你不是圣女也只是谬误了。”
　　“太子殿下抬举了，也许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圣女。”
　　“呵呵。”囚犯盘膝而坐，又道：“不知圣女是如何识破在下的身份。”
　　万妙涵指了指囚犯的手腕，囚犯立刻会心一笑，说道：“看来圣女和他很熟。”
　　“熟？呵！”万妙涵不禁发出自嘲的笑声，“这都是伤心事，不谈也罢。”说着，又指了指墙壁，“我想这字你定是认得了。”
　　“识得如何，不识得又如何？这只不过是个字，圣女又何须挂在心上？”
　　“别跟我打哈哈，我如此问，定是有事，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想必我说不认识，你也不会相信，没错，这字我的确识得。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万妙涵露出一丝笑意，一字一句说道：“太子殿下就不怕我将你装疯一事说出去？”
　　“哈哈哈哈哈！！”太子大笑，“难道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万妙涵也不急，又道：“难道太子殿下没听说过一句话：宁错杀一万，不放过一个。何况他此时已经是皇上，不可能让这个天大秘密公布于世的。我想你还能活到今日，一来你疯了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二来他还念着与你的手足之情，三来你并不想死。”
　　太子一惊，用探究的眼光看向万妙涵，苦笑着摇了摇头，“错了，我早已无苟活于世的意愿。”
　　“是吗？”
　　“我当日被他抓进天牢，就已经做好被杀的准备，如今过了十多年载，外面的世界早于我无关。”
　　“如果我帮你复位呢？”万妙涵灼灼的盯着太子，又加重筹码，“圣女心之所向，大势之所趋。”
　　太子似乎有点心动，却不敢相信天下会掉馅饼，“你真愿帮我？”
　　“我只是要让某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随即，莞尔一笑，“这下你可以帮我刚刚那个忙了吧？”
　　太子单膝下跪，恭敬的说道：“我当为圣女效劳。”
　　万妙涵点了点头，靠着记忆在太子的手中划着。“太子，可知何意？”
　　“万家有一女，当为圣女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