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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狼咬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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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契锋厌烦在宫内遇到了张叛雨,误了自己见人的时机。他此次回京入宫,是为了见他的结拜兄弟——修朝四皇子:张追麟。
这人长期带兵镇守边关不愿回京,皇帝御赐在京城的府邸早落了灰尘,饶是想和人叙旧,还得千里迢迢跑到边疆去。
如今因为自己母妃生病的缘故才呈请和朝中近京的武官暂且换了辖地,写信给了自己,先行回宫探亲来了。
听闻他回宫,秦契锋二话不说,打点了行装,也不顾自己擅离职守的罪责,火急火燎从京郊赶来,就为了见上一面。
只是如今他先到了偏殿,那人还迟迟没有现身。
秦契锋心不在焉地在殿上围走几圈,最后环起双臂靠在大殿的雕龙柱旁,越等越郁闷。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空旷的大殿外终于响起沉稳的足音。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走进殿内。
“义兄真叫我好等!”秦契锋朗声笑了,激动地朝来人走去。
那人本是一派不怒自威的颜色,见到自家结拜的兄弟也舒展了眉眼,笑得颇为豪爽:“是义弟来得早了!”
兄弟二人捉膀拍肩,痛痛快快聊了好一会儿,秦契锋忽而问起四皇子生母李淑妃的病情。
只见对方摇头叹息,神色古怪,犹豫半晌凑近了道:“义弟我跟你说句明白话,我母妃她根本没病!”原来那李淑妃只是诈病赚他回来争储的!
秦契锋只道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自己此番回京也必为他清扫障碍。
张追麟大受感动,但依旧劝人冷静下来。
他无奈叹道:“义弟,其实这件事情吧,它其实略有些草率。”
虽然难以启齿,但他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原来四皇子的生母李淑妃召儿回来争储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
解禁大富翁!
她说,一个寂寞的深宫女子必须要捍卫自己和小姐妹玩心爱游戏的权利;
她说,一个寂寞的深宫女子可以通过学习经商知识改变命运;
她说,书架上的限量版典藏大富翁要长虫了……
“她说,只要我顺利当上太子,总有一天,世间的人都会知道——大富翁,是桌游界唯一的神。”
张追麟说完,尴尬地看向对方。
却听秦契锋竟无地自容道:“未曾想女子也竟有这般鸿鹄之志……”
他凛眉笑道:“义兄放心,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必为你达成所愿!”
张追麟心下感慨着,觉得这人举止做派都越发不像个帝国将军,倒像个江湖浪子了。
……
这天夜里,张乖云困得很早。
就在他解开外衫准备吹灯的时候,紧闭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一个漆黑的身影闯了进来!
“谁?!”
他还没来得急回头,一把刺刀便抵在喉间!
张乖云向下瞥了眼寒光凛凛的刀刃,幽幽问道:“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却听那人说:“我要杀你。”
张乖云疑心:“我和你有仇?”
对方冷冷地笑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他从后慢慢贴近对方,低下头,沉声威胁道:
“我警告你,不要碰张追麟的皇位。”
张乖云总算知道来者何人了。
他的四皇兄有个曾在沙场上和他出生入死,结义金兰的好兄弟,他俩是过命的交情。
这个人狠厉跋扈,浪荡不驯,视天下规矩如粪土,视右党为眼中钉,视他如肉中刺。
真是摊上麻烦了。
张乖云试探道:“四皇兄可知道你来找我了?”
见对方沉默,他心下便有几分了然。
“他若知道,肯定不准你这般行事。”
他心里清楚或许不该再激怒此人,但仍旧忍不住又道:
“许久不见,你做事的性格好似比以往更偏激了,以前犯了事情只四皇兄能拦得住你,如今我看他说话你也未必肯听……唔——”
抵在喉间的短刺收得更紧,张乖云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愤,甚至因为离得太近,连他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秦契锋半晌无言,突然沉声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不也一样是个,从来都不听人话的怪物吗?”
他压着对方的肩膀把人抵到镜台前,镜台上的烛灯燃得正旺,铜镜中映出王爷那张清冷的脸来。
这张脸生得姣好,细眉长睫,丰鼻薄唇,眼睑下生着左右对称的两颗朱砂痣。
只是那双本应有神的凤目太过空洞,看人是一贯的冷漠疏离。
秦契锋捏着他的下巴,继续讥讽:“你看看你这张脸,从来都没什么表情,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放开。”张乖云微微地挣动道。
夜风在房间里逡巡,许是离得太近的缘故,王爷衣上那股清新的皂香若有似无地散在空气里,飘进身后那人的鼻间。
秦契锋手压着他瘦削的肩,发觉这人脸是冷的,身子却温烫得很,胸口不由得生出几分躁动。
“你做什么呢……”
张乖云见对方收了刀,双手缓缓抚上自己腰间,耳边听着他调笑:
“我在想,其实,你会不会也肯做表情,”对方乖戾的笑中带着痞气,话间也透露出风流的意味,“在做那事儿的时候。”
“你到底在说什么……”那双手松了自己的衣襟,往内流连。
王爷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要抱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王爷耳边,对方的话说得轻佻,又夹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你若是不肯,我就杀了你。”
秦契锋一边贴近王爷耳垂,一边在镜前观察王爷的反应。
只可惜王爷除了疑惑和觉得有点痒而微皱眉头以外,当真再无其他表情。
张乖云脑中转得飞快,他迅速整理了一下从刚才到现在听到的讯息,略略消化了一下,最后极其认真地问对方:
“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啊?”
呵,挑衅么。
秦契锋面露狠色。
张乖云从镜中里去瞧,瞧见身后那人活像一匹紧盯猎物的狼。
看来是真的不怕。
张乖云心下想着对方虽不怕死,但自己还是个惜命的人,再三考虑下,便转过身来,撑着对方肩膀,平淡道:
“那你抱吧。”
秦契锋:……
窗上印出两道交叠的人影,似起伏又好似没有起伏。
……
翌日清晨,天色朦胧。
秦契锋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只能用迷幻来形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跟一个人翻云覆雨的时候对方是如此的从容淡定,简直可以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来形容,简直白白浪费了那副美丽的皮囊。
他本以为张乖云只是面瘫,但没想到这个人当真是表里如一的冷感薄情,基本没有超乎生理反应之外的情绪表露。
张乖云醒得比他早。
应该说他昨晚被折腾得没睡上个好觉。
他看着身旁沉睡的青年,麦色的肌肤在东方既白的光影里异常漂亮,虬结的筋肉和坚实的腹肌极有力量感。
他暗暗摸了一把,然后下了榻,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秦契锋在王府后院看到张乖云的时候——
发现他正在练五禽戏。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张乖云回头看见他,走到他面前来,阐述道:
“昨天,我哭了喔。”
秦契锋:……
“因为痛。”他分析道,“而且,你好像弄了很久。”
“是在下输了。”秦契锋没打过这种败仗也没有吃过这种瘪,他认怂了。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张乖云仔细分析着,“我好像真的察觉不到悲欢……”
他抬头看向对方,真诚发问:“要多试几次吗?”
“不必了,”秦契锋略低头,轻声在他耳边念道,“你真是我抱过的人里面,最无趣的那一个。”
却听张乖云脱口反问:
“难道变有趣,就懂悲欢了?”
秦契锋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给绕进去了。
他知道同对方讲不清楚,干脆不再说话,转身便走,但走出几步又停下来,郁闷地笑道:
“不过你应该庆幸,我暂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因为我秦契锋这辈子只对两种人好。”
他对上对方稍显奇疑的眼神。
“救命恩人和——”
“露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