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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嫁 ...
“你怎会在这里?”
这是自我与江辰言决裂后,再一次面对他时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我已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可话甫一出口,仍带上了质问的语气,或许在潜意识中,关于这个男人,这辈子我都无法平淡以对了。
江辰言显然比我平静许多,他缓步向我走来,神色从容,仿佛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裂痕,“明琅,好久不见。”
我没有接话,不想接也不知该如何接,他故作轻松的语气令我十分不适,好久不见?我不由冷笑,不都是你有意避开我的么!
江辰言顿了一会儿,而我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得又道:“我方才赶到厅堂上,却发现宴席已经散了。”
“哦?”我心中又冷笑一声,方才赶到?只怕是故意赶不到罢!
“我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会遇着你。”江辰言见我不置可否,继续道,“我正想要提醒你,这儿更深露重,你的伤才好,要小心着凉,不宜在此久留,”说着,竟还刻意地一笑,“不如,我先送你回去罢?”
我惊疑地看着江辰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里涌起掩饰不住的厌恶,居然有人可以虚情假意到这等地步!厉害,实在厉害!为何以前我竟不曾察觉他有这般城府,遂忍不住道:“多谢三哥关心!只是,三哥你事务繁忙,此前我病了那些时日,你都无暇来看我!而今,不过是回屋,这条路,我又不是第一次走,怎敢劳烦你送,你还是快去忙别的事罢!”
江辰言不知怎地,眼神似黯了黯,转瞬又恢复如常,“之前我并非不愿来看你,只是义父遣我去了抚宁,凑巧遇上些事,便耽搁了月余。等我回来时,你已经痊愈了,而且,我怕你心中对我仍有些误会,所以,我也不敢贸然······”
我听着他东拉西扯地找借口,更觉异常不耐,打断道:“三哥,你何必费心解释呢,我知道你是爹的得力助手,自然有忙不完的大事需做,何况,我得的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折了条手臂,本就无需小题大做!至于刚才,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三哥,你可千万别误会了!”
江辰言终于变了脸色,他眉心微蹙,紧紧地抿着唇,沉默不语。
直觉告诉我,应是我那一口一个的“三哥”,刺激到了他。
看着他分明已动了怒,却又强自暗忍着不便发作的模样,我突然有些高兴,随即又怅然若失,是从何时起,他说的任何话,都只能令我觉得恶心了?
心情复杂中,我烦闷地一甩手,欲转身离去,“这荷塘月色,我已经看够,也该回屋了,我们,就此别过罢?”
不曾想,我才将将转过身,江辰言竟迅速挡在了我的面前,我一时来不及收住脚步,差点撞在他的身上。
我微愠地看着他,不悦道:“怎么,三哥你还有何事吩咐么?”
江辰言皱眉,“你能不能,别叫我三哥?”
“不叫你三哥?那叫什么?”我抬头挑眉,挑衅地问他,“莫非你忘了,是你自己说的,你一直当我是家人!再说了,如今我爹是你的义父,我称你为‘三哥’,既名正言顺,还显得亲切,”说着,又故意反问道,“你说对不对,三——哥?”
江辰言静默着看我,眸中流露出一丝挫败,半晌,方叹了口长气,“我该想到的,你一定恨我入骨。”
他的声音中似带了不可挽回的无奈,我却分不清这究竟是他的真情流露还是故作姿态,不由地愣了愣。
他趁我一恍神之际,慢慢伸出手,欲抚上我的肩头,语气中更有了特意伏低的柔软,“明琅,我,对不起······”
同一个人,同样的话,如果我没记错,应是第二次听到了。
只是前一次,这句话于我,如同晴空里的惊雷,震醒我独自做了太久的美梦,而这一次,除了令我徒增些烦躁外,却再不能引起其他的情绪波动。
我及时回过神,忙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碰触,顾左右而言他,“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三哥’,那以后,我不叫便是。”
江辰言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窘迫了片刻,终是无力地垂下了。
我不等他再次开口,抢先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屋去了。麻烦你,让一让!”
他不说话,身影也没有移动半分,固执地站着,一动不动。
几番催促无果,我不由恼了,狠狠瞪他一眼,正准备将他一把推开,却听他轻声地说:“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许多年之后,我不止一次记起这晚的情景,总忍不住问自己:为何那时,当他终于愿意向我解释负我的原因时,我却已无分毫愿意听他解释的兴趣。
或许,我和他之间,冥冥中早已注定,阴错阳差,便是早已写好了的剧本。
江辰言向我走近一步,他见我低头不语,只以为我在等他解释,遂道:“明琅,其实那天,我······”
我猛地抬头,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不觉得,到此刻才解释,已经太晚了么?这个月的二十,便是我大婚的日子,你不妨掰着指头算算,我,离嫁做他人妇,还有几天?”
“江辰言,到今时今日你方来向我解释,莫非,你还想与我,再私奔一次?”
面对我一连串的质问,江辰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醒,渐渐变为颓然,他仰头短暂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复又开口,声音低沉,脸上波澜不惊,“你说得对,我的确多此一举。”
他侧过身子,嘴上不说,却已用行动为我让了路。
我忽然有些后悔,甚至懊恼自己方才的话是否太过尖酸刻薄了?闷闷地想着,便不由挪动了脚步,好快一些离开这里,结束这场令人烦乱的碰面。
然而,身后传来的话语很快便让我觉得自己才有的后悔又成了一个笑话,“明琅,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情义,辜负了你我也很难受,但我永远不会后悔,因为比起感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既然如今你已想通,不再需要我的解释,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停下脚步,不知不觉中,一手已紧紧地握成了拳。
解释?还需要什么解释!比起我的感情,他还有更想要的,这便是最好的解释!
拳头握得太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掌中,刺得我鼻尖都带了酸痛,“谢谢三哥,你如此坦白,明琅听懂了!”
是夜回到屋中,小竹见到我右掌中几许深的血痕,惊得连连大呼:“小姐,你,你这又是在哪里受的伤啊?散席那会儿不都还是好好的么?”
“遇到一条疯狗,我没留神,又让他伤到了。”
“啊?”小竹将信将疑,“早知道就不该任小姐你一个人去散步!可这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条疯狗啊?”
我抚着掌中的血痕,淡淡道:“疯狗原本就在,只是从前没显出疯来罢了。如今我认清了他,以后绝伤不到我!”
婚期一日日地近了,我在家中剩下的日子也一日日地少了。
因仓州离查锡尚有些距离,依照风俗惯例,新娘需提早几日到达夫家府邸所在地,方可确保不会误了大婚的吉时。
故而对于我家而言,十一月十八,我离家的这一日,方是顾家真正嫁女的日子。
十八日一早,天还未亮,顾家寨全寨都已忙得不可开交。
我的闺房,更是从前晚起就成了寨中最热闹的一处所在。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我安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听喜娘说着吉利话,任由她将我的一头长发梳顺,乌黑锃亮的牛角梳子从我的头顶慢慢滑至发梢,一下,又一下。
富态的喜娘手指虽圆滚滚似藕节,却甚为灵活,不多会儿工夫,已为我盘好了发辫,簪上了珠花,她笑嘻嘻地回头对着我娘道:“三小姐原本看着年纪极小,没想到这头发一盘起,恁般端庄大方,活脱脱变了个人似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夫家见了必定十分喜欢。”语气中颇带了几分邀功的意味。
我愣愣地看着镜中的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那竟是我。
镜中的我,原先齐眉的刘海整齐梳至发顶,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向来散着的如云秀发高高绾起,斜斜点缀了几朵珠花,脸上妆容浓淡适宜,清新而不失庄重。
怪道古人皆异常看重及笄之礼,少女的长发一旦绾起,便意味着成年。
而我,自今日后,那些随意伏卧父母膝头撒娇的岁月,也终将不可复返了。
我正对着铜镜出神,一旁的娘亲看出我神色有异,以为我害怕出嫁,她伸手抚我肩头,郑重道:“明琅,从今日起,你就该真的长大了。若跨出了大门,你便不只是顾家的三小姐,还是沈家的少奶奶,以后再不可如从前般任性胡为。在别人家做儿媳,不比在父母身边做娇女,凡事都得遵循礼数,切不可让人家笑话了去。”
娘说的很慢,字字句句都用尽了心思,她定是担心我,说着说着眼圈便见了红。
我认真点头:“娘,你放心,我既已心甘情愿出嫁,便定会恪守妇道,谨言慎行,做个本分贤淑的媳妇,必不叫顾家寨丢脸。”
娘闻言一怔,摇头叹息,“傻丫头,娘不是担心这个,娘是担心你受委屈啊!”
她还待再说,大哥已急匆匆地进了门,“娘,明琅可梳妆好了?吉时已到,沈家迎亲的人来了!”
屋内的下人们立时忙作一团,喜娘急着抢至跟前为我补补画画,小竹和云秀急忙为我换上嫁衣,二姐和大嫂则又见缝插针地提醒我需注意的事项。
一阵忙乱后,穿戴整齐的我,终于被人搀扶着,歩向了正门。
大门外,早已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我面上虽覆了厚重的盖巾,全然看不见外面的事物,却仍凭着直觉,向着爹娘站立的方向深深叩拜:“爹,娘,明琅今日远嫁,日后恐不能侍奉于父母身侧,望您二位多加保重身体,女儿也定会在远处为你们祈福,女儿不孝,就此拜别!”
起身时,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了娘亲隐忍的啜泣声,不觉心中一酸,差点落泪。
身旁有人欲伸手来扶,我轻轻地推开,却惊觉手中多了张纸条,一怔之下,耳边有人低语道:“上了轿再看。”
我听着是二姐的声音,不动声色将纸条收入袖中。
“吉时到,起轿!”
随着司仪这一声喊,鼓乐再次吹响,出嫁的队伍也终于启程。
喜轿抬得甚稳,我坐于轿中,感受不到半点颠簸,但一颗心,兀自伴着鼓乐声起起伏伏。
虽明知此刻,亲人们必定在大门口目送着我的离去,而今日一别,亦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爹娘,我却不敢挑起轿帘回首,甚至不敢掀起盖巾,生怕一离了这黑暗,便会忍不住大哭出声。
我紧咬着下唇,不停地绞着衣襟,一不小心,衣袖中便有纸片滑落。
二姐的纸条!我猛然记起,忙拾起展开。
薄薄一片纸上,唯有一行娟秀小字:“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
我不由心头一阵酸涩,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二姐,她始终放心不下我这个固执又自作聪明的妹妹,犹在最后一刻,还想尽办法开导劝解着我。
泪水一颗颗滴落在纸条上,晕开了水墨,字迹很快模糊一片。
我掀起盖巾,深吸一口气。
二姐说的对,过去的十七年,无论伤痛多刻骨,都已成过去之事,而我真正需面对的,皆是不可知的未来。
我悄悄拨开轿帘的一角,默默回望远处那已缩成了小黑点的顾家大宅,暗自下定了决心。
即便我的婚姻全是出于政治的需要,即便我在这场婚事中只是一颗棋子,我也不能放弃希望,至少,也该做颗称职的棋子。
为我,也为疼我爱我的家人。
没人看,似乎,唉
恩,我该检讨的,动作太慢了
就是不知道,除了动作慢之外,文章本身是不是也没什么吸引力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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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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