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侠女》风过竹冷

20、第二十节 毒发（一）

　　不等他说话，我语气倏地一寒，心中突兀地升起一股愤怒：“难道容貌就那么重要？……就算是这样，关你什么事？老娘就喜欢被毁容，怎么样？！”

　　吼完，我感觉到脸颊一片温热的液体流下，伤口又裂开了，痛却不入心。

　　听了我的话，白儒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道：“寒阁主完全不在乎吗？”

　　“哼，怎么可能不在乎？”我瞪他，怒火中烧地瞪他，又吼，“谁会想变成一个丑八怪啊，你也不想，对不对？！哼！谁也不想毁容，可是难道因为这样我就要哭天抢地去寻死？再如何，也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死后就归为尘土，那么我要如此在乎做什么？！”

　　如果将毁容和死放在一起，那么，有谁会选择死亡?

　　也不知是因为我的回答里有看破红尘的淡定还是觉得我疯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此刻脸上挂着两条血淋漓的伤口，然后流着一脸鲜血与他说话，这画面太过血腥惊悚。总之白儒生听完竟有些失神，看着我由失神到呆滞。

　　然后，我见他的嘴角慢慢扬起，双眼闪着扑朔迷离的光芒，不由得一惊。天啊，你千万不要笑啊，不要那样子笑啊！

　　“哈哈……哈哈……”白儒生露出如春风般和睦的笑颜，笑声里却连一丝温暖都没有，反倒有令人胆寒不已的寒意。

　　我捂起耳朵，蹙眉看着白儒生发神经，再次暗自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后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

　　“不要再笑了！”笑声虽轻扬，却不知为何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慌张，我大嚷起来，“不要再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难听啊！”

　　“啊？”笑声嘎止，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白儒生愣怔在原地看着我，良久才问，“为何？在下的笑声当真如此刺耳？”

　　我嘴角微抽（痛的），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怕痛不敢），轻轻动唇正要回答，突然感受到右肩的皮肤下一阵异动，似乎有一个微小的波动通过右肩流通的血脉在动。因为这波动，我的肩膀颤抖了下，接着一阵刺骨的痛苦突如其来，我啊的叫出声，顿时额头慢慢渗出汗珠。

　　双手握拳，心脏狂烈地跳动着，一紧一缩，仿佛在提醒，体内有什么异物，正在往它而去，一拱一拱的。

　　“啊……”咬牙却止不住一声惨绝人寰般的女高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我突然抱头在地上翻滚。

　　好痛苦，好痛苦！痛得想要死!

　　我艰难地抬头看向白儒生,此刻只觉全身上下此刻又如千虫万蚁在不停地啃啮噬咬，仿佛在血液里又仿佛在骨骼里。

　　尤其胸口处，心脏忽而膨胀忽而抽搐，仿佛要被一股力量捏爆挤碎。我泪眼朦胧地望向白儒生，他的双眼如黑夜般幽深，我看不出那眼底暗藏什么，他只是蹙眉地深深凝视着我，凝视着我在他面前尖叫呻吟。

　　我拿身体撞着墙，想把体内难以忍受的痛苦给撞出去，却毫无用处。最后，我看着白儒生，向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