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缠身》舒謌

30、二七

　　将鸣人安顿在床上，看着他在自己眼前睡下，大蛇丸的心依然不平静。刚才，当他开门进来，发现鸣人似座雕像那样坐在窗口，头仰望着天空，金黄的头发被雨打湿了，柔顺的贴在了脸上，还不时的流下水珠。那一刻的鸣人好像站在了恶魔的门前，那个黑暗的洞穴，好像他一跨步就会被吞噬掉，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那单薄的恻影，显得那样憔悴，好像一个被风化的瓷娃娃，用手指轻轻一碰就会随风而去，一粒尘埃都不留给自己。他仰望着夜空，手指伸向外面，好像在乞求般，如此绝望的身影，让他看到既害怕又心疼：害怕他就这么随着黑暗消失，心疼他的绝望。于是，他走上前去唤他，没有反应，连头都不曾动一下，试着走近点，再次唤他，还是没有反应，于是，走到他旁边再次唤他，他好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般，将脖子迟缓又机械的转了过来。他不像在看自己，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好像一个深渊，他好像可以从鸣人的眼中看到自己，大蛇丸慌了，他甚至可以看到鸣人身上隐约泛起的一层暗影，那暗影正在将他一点点吞噬，他要消失了，他要离开自己了，大蛇丸惊恐的发现这点。不~我不要，我不要他离开自己，虽然自己给他带去了可怕的噩梦，让他失去了原本的阳光，但他还有月亮，还有自己。对自己来说，他同样也是一个噩梦，他改变了自己，让掩藏于黑暗中的自己，一点一点的被阳光照的无所遁形。如果自己有错的话，他同样有错，他错在不该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该让自己变的如此不像自己，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他就休想逃走，他同样要对自己负起责任来，没错，你休想逃离开我。
　　于是他又一遍一遍的唤着鸣人，渐渐地那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光亮，他看到了自己，他周身的黑暗消失了，太好了！大蛇丸这才意识到要先把窗户关了，将他湿了的衣服换下，他一动不动，好似个傀儡，任由自己摆布，但大蛇丸知道他回来了，他没有离开自己……

　　此刻大蛇丸的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感受自己跳动着的心脏，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深深地舒了口气，露出安心的样子。
　　看着床上已睡着的人，大蛇丸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匆匆往外跑去，在门将要关上的瞬间再次开启，这次进来的是两个人。
　　“快看看他怎么样了，刚刚全身都湿透了，好像有些发烧！”大蛇丸恢复了冷淡的口气，只是那拧紧的双眉出卖了他。
　　检查完毕的兜，缓缓的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发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听到兜这么说，大蛇丸才放心下来，眉间的双峰才渐渐舒展开来。
　　“大蛇丸大人！您打算怎么办？”兜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用眼瞟了眼兜，坐到椅子上，很久很久之后，久到兜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声音响起了，“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他！”
　　就这么一句，似是说给兜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亦或是向着床上的人宣誓。
　　兜沉默的走出了房间，在临关门的一瞬间，看到大蛇丸脸上溢出了满足的笑容，这是他跟随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的，充满人性的表情，他轻轻的关上了门，同样露出了笑脸，我永远支持您的决定，大蛇丸大人。
　　第一次，在这个充满黑暗、阴冷、算计、狡猾的蛇窝，充满了善意的，真心的笑容，这都是那个叫漩涡鸣人的少年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