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缠身》舒謌

29、二六

　　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给黑暗中徘徊不前的人指引方向，为夜间行动的虫鱼鸟兽照亮航道，替花草树木披上一件银衣。世间最美的东西除了那太阳外，就属月亮了。如果说太阳是母亲的话，那月亮就是父亲了。母亲的爱是炽烈、耀眼的，就如太阳那般给予我们的，不得不承受的灼烈；而父亲的爱是疏淡而柔和的，他给予我们的不似阳光般强烈，但却是一种令人放松，感受包容，同时泛着淡淡的柔和。此刻，鸣人坐在窗台上，背靠一边的窗户，双手交叠置于漆上，仰头望着那月亮。今天的月亮似个弯，小小的月牙儿，泛着淡淡的银光，一丝丝月光洒在鸣人身上，那种淡淡的柔和，让他感受被拥抱、被融合，多么美妙的东西。
　　渐渐地，一团团乌云，像是嫉妒般的，有意无意的挡住了那初生的月牙儿。鸣人有些失落的盯着那被掩盖的地方，他在为他加油、鼓劲，希望他能摆脱乌云的桎梏，但是月亮是无力的，他没用依靠，就像此刻的他一样，乌云却是恶朋居多，他有风的庇护，有雨的助长，有天空的承载，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他服务的。“这不公平！”他为月亮叫屈，亦是他内心的呼喊。
　　渐渐地一滴水珠掉落下来，落在鸣人脸上，伸手去接，指尖触到的那一刹那，他顿了下，是冰的！那寒意顺着指尖，顺着每一条筋络，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漫延向全身，所有的寒意都攻向一个地方，他的心！原本强健而有力的心脏，受到了寒意的侵袭，一点点的血液慢慢被凝固，脉搏的跳动开始迟缓，越来越慢，心的四分之一已经被冻住，想用右手去抚住胸口，动了动却不听使唤，这才想起自己的右手被固定住了，还不能动，而左手好像被那水滴缠住了似的，无法移开。接着四分之二的心被冻住了，他的呼吸变的不平稳，有些急促，很快四分之三的心被侵蚀了，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僵硬，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每吸一口气，胸口就好像针扎似的难受，他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意识到只要还有四分之一的心被完全侵蚀，那他就会死去。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眼角泛起了水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顺着眼角滑落到一边就停止不动了，被冻住了，滚烫的眼泪也敌不过这寒意，要死了吗？他喃喃道，但他本能的想要获救，那仰起的头不曾低下过，一直是紧紧地盯着那被乌云包围的地方，只要月亮能突出重围，那么他就有救了。一分钟过去，但对他来说，一分钟也好似一个世纪般遥远而漫长，久到可以改变好多。他的头依然仰着，柔顺的金发已湿透，贴在了脸上，雨滴越来越大，他感觉到有一根根银针穿透了他的身体，剩下的那四分之一的心脏也开始被侵蚀，他看着那片星空，用微弱的气息，喃喃道：“谁来救救他！”那不是替月亮在呼喊，更多的是在替他自己呼喊。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他好像来到了自己的内心，没错，他看到了自己的心，原本鲜红的，强健的心，已经被冻住，发青了，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心被一点点的腐蚀，最后就剩下一个圆点了，那是极细小的一点，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但这是他的心，他知道，他清楚的了解。他开始哭泣，对着自己的心，哭泣，看着他的心，自己的心死去……
　　好像有声音，好像有声音在喊他，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身体舒展开来，好像有人在喊他，他惊讶的发现那原先的一点在发光，那光融化了周围的寒冷，他站了起来，他要出去看个究竟……
　　“你坐在这里干嘛？看雨都打湿了！”
　　原本仰着的头转过来，模糊的视线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放大的脸，是大蛇丸，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是他把自己从黑暗中拉出来的吗？鸣人有些不可置信，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看到鸣人并未理会自己，大蛇丸伸手将窗户关上，“全身都湿了，快去换衣服。”依然没有反应，他将手放在鸣人额上，接着皱起了眉，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该死，发烧了！”
　　热的~他的手是热的。鸣人感觉到原本冰凉的额头有了一丝暖意，慢慢地全身的寒气开始退散，但他依然只是呆呆的看着大蛇丸。
　　“真会给人添麻烦！”大蛇丸咕哝了一句，将鸣人抱起放到床上，找来了厚厚的毛毯，将他擦拭干，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接着将他放倒在床上，为他盖上被子，用柔和的声音说道：“睡吧！”
　　“是梦吗？”鸣人疑问道，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他睡着了……沉睡前的最后一丝意识是他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