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章 敌人的请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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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突然闻到了淡淡弥漫在牢房内的血腥味，她微微皱起了眉：“你的伤口，没有被处理？”
迦艾略为惊讶地挑眉，然后无所谓地耸肩，手上戴着的手铐铁链随即发出一阵咣当响声：“没什么，我也没期待政府会那么好心善待囚犯。”
辛盯着他的腰际看了一会儿，然后看向他的眼：“这值得吗？”
驴唇不对马嘴的一句问话，而他偏偏明白她的意思。
“值得，因为我是革命军。”他依旧笑着，“来政府窃取需要的情报，推动改革，很值。”
“既然能被派出到这种地方来。”辛的眼中静无波澜，“那你是革命军的高层干部吧？”
“死心吧。”男子冷漠地笑着，简明了当地拒绝透露任何情报，“你以为我会乖乖告诉你一切信息吗？”
“也是。”辛勾起一个嘲讽的冷笑，垂眼，“以你的性格，你不会说的。”
“我不怪你。”迦艾忽然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辛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他无所谓地笑一笑，“各为其主嘛，我们立场不同。”
辛皱眉开始思考，但是打断了她的思路的，是已经浓烈到她无法忽视程度的血腥味。她皱着眉，看着他已经湿了一片的腰侧深色衣物，开口：“伤口又裂开了吗？”
“小事而……”他开始剧烈地咳嗽，仔细看的话，他的嘴角咳出了些许血沫。
辛不再和他罗嗦，直接上前撕开了他的衣服，然后诅咒了一声。这家伙该死的怎么撑到现在的？
不说仍陷在腰际深处，正不断流血的伤口中有着她怕拔出反而危及生命，不敢移动的箭头。他的身上有着新鲜的青紫痕迹，以她的判断，造就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腹部不正常的塌陷，则预兆着肋骨可能断裂了一两根。他的右胳膊脱臼了，不自然地下垂着。
最严重的后果，将会是，这家伙再也跳不了舞了。而她恰恰知道这人是怎样迷恋着舞蹈，那已经融入了骨血之中，如要他放弃，会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
她很容易猜到了前因后果，脸色变得难看，撕下他的上衣给他用长布条紧急止血固定：“那些士兵……”
“我说了，我不怪你们。”迦艾还是那么的无所谓，只是你可以看出他的脸上略略有些苍白，“各为其主。我想，他们一定有好兄弟死在了革命军的手里。”
辛冷笑，眼中全是不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虐待一个无力还手囚犯人，亏他们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她是曾经有过耳闻，但是没想到即使在有着禁止动囚犯的命令下，士兵还会这么猖狂。
“不要生气，辛。”迦艾拍了拍她的头，惹来一记冷眼，“这真的很正常。”
“我给你紧急处理完去叫医生。”辛声音冷冷的，皱着眉，加快了动作。
“没用的。”迦艾摇了摇头，坚持道，“他们不会来的。更何况……”
迦艾冷笑：“我要被押往海底监狱接受审讯呢，治不治这些伤，完全没有意义。”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海底监狱，因贝尔？被称为铜墙铁壁的世界级大监狱，聚集了众多犯人。而监狱的内部构造，管理，至今成谜。世人知道的，只是它的神话。但是这个神话被一个被称为金狮子的海贼打破，他成功越狱，作为代价，留下了两只脚……那里的审讯，绝不会是什么小儿科的事情。
“说吧，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迦艾饶有兴致地看着为他包扎的辛，仿佛严重的伤势与他无关似的，“不是为了审讯，而是为了你自己。”
“我只是想问。”辛垂眼，结束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不顾粘腻的鲜血，站了起来，咔嚓一下将他的右臂复位。她单手插兜，抿着嘴，“为什么要对我和路奇好？我们明明是对立的，不是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迦艾开始大笑，不顾这牵扯到了伤口，一本正经，“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讨厌的，是这个政府，而不是你们。他人的错误怎么会算到你们的身上呢？而且，你们可是我的得意弟子。”
辛愣了愣，皱眉发问：“为什么，你这么排斥这个政府？”
他字里行间透出的，全是对政府的厌恶。
“这个政府，早就腐烂了。”男子眼中全是认真，嗤笑一声，仰着头，神色倨傲无比，“主宰着这个世界的，是一群人渣。”
辛沉默着，没有反驳。只因为她想起了不久前，亲眼在香波地群岛上见到的肆意妄为的天龙人。
“你到底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刚问出口辛就后悔了，这是个即使得到了答案也完全没有意义的问题，但她没有想到，迦艾回答了。
“我只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幻影。”男子的唇边蔓上诡异的笑意，而她的背后有点发凉，他自顾自地继续着，“那个我，早就随着家乡的灭亡而死了。”
辛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那个人语言中透出的深切恨意不是一两日就可以达成的。看来，一切的转折点，在于他的家乡吗？
“是被政府吗？”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费了些周折，我最终在革命军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迦艾出神地看着弱了下去的油灯，陷入回忆，“所以，我投身与他们了。开始只为我们有同一个敌人，后来却是因为欣赏。”
迦艾开始低沉地笑起来，连言语之中都透出笑意：“龙那家伙，跟他相处久了，不知不觉，就被他折服了。”
革命军的首领，龙吗？
“话说回来，辛，我可是很希望你参加革命军呢。”迦艾笑了笑，“真的没有机会吗？跳槽吧，那里的待遇满不错的。”
“不要。”辛简明了当地拒绝，转身向牢房门外走去，“我去叫医生。”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迦艾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有一天，我回家，然后发现什么都没了。”
刻骨的悲伤，绝望和浓烈的恨意仿佛铺天盖地充斥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轻描淡写。
“只余焦土，我的故乡。”男子笑得凄惨，“奥哈拉。”
极致的静笼罩着整个牢房，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只余他的轻声细语：“这次的情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消息，也已经传达出去了。而知道这个消息的我，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去。”
然后他抬头，笑容和煦如春风，却吐出截然相反的残酷字句：“所以，在我被带至海底监狱折磨至死前，杀了我吧，辛。”
辛的瞳孔扩大。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章 敌人的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