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阁大师姐有点奇怪》夏暮誓

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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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个是……”赵苏苏拿起一个微微裂开了的罐子，罐子的裂缝处莫名地向上冒着白烟“这个符画得好粗糙……”
　　沈千凡在被她抓住的时候就说过借用了龙脉在此处修炼的人就是段十二，眼前这个阵也证明了沈千凡与她说的是事实。
　　“什么时候还能轮到你去嫌弃别人的符画得粗糙了？”孟子灵能感觉到自己的能量被赵苏苏给的项链一点点的调整很快没有了刚刚那种痛苦。但是身体仍然有着不适，只是像这样身体上的不习惯比起刚刚来说要好接受得太多。她观察阵的能量流动寻找阵眼，在找的同时不忘打趣赵苏苏两句“明明你自己的符画得也没有多好。”
　　“是、是，我画的东西怎么能和师姐的比。”
　　“你别以为救了我一次就可以这么这么和我说话了。”孟子灵循着能量的流动找到了阵眼，但阵眼却在不远旁的树的正底下。
　　“师姐教训得是。”赵苏苏默默地凑过去了孟子灵的身旁，她不着痕迹地用自己的身子接了接身型不稳差点摔倒的孟子灵，然后自觉地扶着她，跟着她要去的方向移动。
　　孟子灵没有注意到赵苏苏那份自觉的小动作，走了两步后她抬起手画了几道“你的这些妖怪朋友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个阿舍他是只有一颗尖牙还是只有一颗毒牙？”
　　“嗯……师姐是发现了什么吗？”赵苏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只有一颗尖牙不代表只有一颗毒牙。”空中漂浮的咒文迅速绕成了个圈将九九八十一个瓦罐包围了起来“你林师兄在掉进湖里以前，脖子上被人咬了一个洞，还中了恶乌子的毒，这就说明，另一颗也是毒牙，不过不是尖牙。”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被咬出的伤口也不深，我觉得这个伤口就是那个阿舍弄的。”
　　“所以，布这个阵，吸取龙脉的力量修炼的，也是阿舍？”赵苏苏努力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孟子灵洁白的脖子上移开，她看见所有的瓦罐逐渐都开始冒起了白烟，逐渐凝聚到一起，慢慢地飘往树顶，慢慢地树顶的湖水也有一缕黑色的烟与之会合。
　　“你仔细去看。”孟子灵指了指远处另一股缓缓飘来的白气与之逐渐融合“那里就是林氏山庄，林氏山庄的阵又是段十二布得，所以……”
　　“师姐你的意思是段十二就是阿舍？”
　　“不能确定，但大概率就是了。”孟子灵指了指树顶的湖水“那个驻守尹山湖的鲶鱼精，本身就已经死了。”
　　“死了？！”
　　“你也看到了，这里没有水鬼，一只都没有。湖里有条鲶鱼，它在湖里拖人下水当作祭品滋养着这个阵，那黑色的气，便是怨气。”她回想起自己在湖里和鲶鱼精缠斗时看见的情景，那无数双手将鲶鱼尽数分割，想来是因为自己打破了鲶鱼精脑袋里的傀儡咒，没了傀儡咒它便是死尸一条，任亡魂宰割。“我在和他交手的时候，看见他身上的傀儡咒了，他之所以会守着湖底，是因为有人控制着他要这么做。”
　　“所以这一切都是段十二做的。”赵苏苏皱着眉头，她想起在船上段十二说得那一段没头没尾的话，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阿连还有古瓦不是好朋友吗？”赵苏苏忍不住发问。
　　“我不关心为什么。”她摇摇头“我想你师兄也是调查到这些所以才会找段十二对峙吧。”凭林长风的实力，加上他替林柳艺做的那些事，不难猜出，他已经调查出段十二设阵借助龙脉修炼，并且控制鲶鱼精假装水鬼将人拉下尹山湖加强力量。他让林柳艺准备好恶乌子的解药，应该是猜到了那是段十二会对他下手。
　　只是她还有两件事不清楚，一是林长风知不知道这底下还有一个妖怪组成的村落。二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发求助的信笺？
　　正在她思考之际，赵苏苏忽然指着一处忽然大叫了起来“师姐！！师姐！！快看！！快看！！”
　　“别遇到点事情就大呼小叫的，一点都不……”成熟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孟子灵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瞪大了眼睛。
　　尹山湖旁，段十二居然捧着林长风的脸亲了下去！？
　　就这个瞬间，这两个疑惑便为孟子灵解开了。不仅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收到林长风的求助信笺，更是知道了林长风压根没找到这里，如果他找到这个村庄了，就不会不知道在这下面还能看见上面发生的事情！
　　“师姐、师姐，这、这、这、啊、这什么……”赵苏苏的舌头仿佛打了结，一句话说不完整，她指着上面，又看了看师姐“师兄和段十二，他们、他们！！”
　　“咳、咳。”孟子灵咳了两声吸引回赵苏苏的注意力“阵眼在树底，我们先找找看阵眼放的是不是段十二的东西。”
　　“可是师姐……”
　　“好了。”孟子灵提醒道“做好该做的事情，他的事他自己会处理。”
　　“是，师姐。”赵苏苏点点头“那我和你一起上去找。”
　　看着那颗通天的巨树，两人都犯了难，阵眼明明就在树底下，但如果要动着树底下的土，这必然会伤到这棵树的根基。
　　“师姐，要将这棵树拔了吗？”
　　“太过大费周章了。”孟子灵摇摇头，若是她们二人要移这棵树那肯定是可以移动的，但是几年前的段十二又哪里来的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师姐，你看看这个。”赵苏苏发现了什么招手让孟子灵过去“这个阵好像和底下的不一样。”
　　孟子灵凑了上去仔细查看。这树根上的铭文和底下的那个阵法相似，但却不一样。这底下的阵又有修改过和被叠加的痕迹，难道这上面的阵和底下的并不是同一个吗？
　　“师姐，这个好像是锁灵阵。”在孟子灵思考之际赵苏苏已经绕着树干转了几圈，她仔细地看了几遍那刻在树上的铭文确认道“我记得我母亲的元神曾经告诉过我她被困在了这里无法帮助尹山上其他的妖怪，会不会就是这个阵将她锁住？”
　　“有可能。”孟子灵点点头“这个设阵的手法与底下的不同，但是底下的阵被修改，还被叠加了，和这上面的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体系的，如果这里是段十二设下要汲取龙脉的力量，仅设底下的阵就足够了，为什么还有设一个来困住你母亲的元神？”
　　“啊、啊？”赵苏苏刚刚还在抬头看头上师兄的情况，听见师姐的疑问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期期艾艾“啊、对啊，为什么呢？”
　　“你母亲的元神会阻止他设下这个阵吗？”孟子灵没注意她的小动作，而是低下头抚摸着这段被刻在树干上的铭文，她好像对这样的铭文有着模糊地印象。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有和我说过，如果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就算他们会伤害自己也要守护的道理。小时候不懂得，但是来到这里或许才能理解一点母亲那时的心情。”赵苏苏看着底下的一群小妖怪“如果是母亲，她也许不会阻止段十二做伤害她的事情，毕竟段十二也是尹山的一份子，是她要守护的一部分。”
　　“你母亲真是活菩萨。”
　　“也许她是真菩萨呢？”赵苏苏笑了笑应下这句打趣，她虽然笑着，说到母亲她还是一脸的落寞“她可是为了救我，将最后一丝元神都耗尽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笑得这么难看就不要笑了。”孟子灵推了推她的手臂“走吧，我们上去看看。”
　　“上去？”赵苏苏有点没跟上“树下不看了吗？”
　　“这下面没有东西。”孟子灵指了指树干“这里的东西太多，现在查缺的线索太多，直接抓段十二问清楚更快。”
　　“为什么会没有东西？这里不是段十二的阵眼吗？”
　　“他没有这个能力能在树下放祭品，锁灵阵也不需要祭品。”孟子灵抬头看了眼林长风“啧。”眼见这林长风又不知道为何和段十二动起了手来，这个林长风下手也没个轻重，段十二都快打到命都没了还不住手。
　　不对，林长风平时不是这样的。孟子灵忽然想起上一世的林长风，似乎和现在的样子对上了点。那个丧失理智不由分说的模样，正是上一世他一旦战斗就失去理智的模样。看来上一世，林长风那个模样还和这个段十二有关。
　　“你知道怎么上去吧？”孟子灵望着天上的那片湖水又看了看一旁的赵苏苏“走吧，去抓段十二。”她扬了扬下巴，示意赵苏苏为她开个路。赵苏苏愣了愣“啊？”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你还回来吗？你要回来啊！我们等你好久了呜呜呜！你一定要回来！”底下的小妖怪听说赵苏苏要走，立刻哭作一团围了上去“没有你，我们怎么活啊！呜呜呜山神大人——”
　　“唉，不是，我不是你们的山神，你们先放开我，我也不是不回来，等我处理完上面的事情——”
　　“快走。”孟子灵一把把赵苏苏从妖怪堆里提溜出来“再不走，段十二就要被打死了。”
　　“师姐，重点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上去啊。”赵苏苏无奈地挠挠头。
　　“嗯？我还以为你认真听了那些小妖怪的话，应该什么都知道呢？”
　　“师姐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那你是怎么下来的？”赵苏苏不仅是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了这里，也是一睁眼看见暴走的孟子灵了，被说回去的路，她自己怎么下来的她也不知道。
　　“他们说的，说我是因为山神大人保佑才下得来，他们在这里哭天抢地的喊你是山神大人，你不知道？”
　　“我……”赵苏苏的视线飘向了另一个方向，她没有回答孟子灵的问题，而是蹲下身子问村长“村长，我们要上去，你知道怎么上去嘛？”
　　“这……”村长犹豫不决，他为难地看着身后的一群小妖怪“要是你不回来了怎么办？”
　　“那你总不能困我在这里一辈子吧？”赵苏苏轻柔地劝道“我向你保证，等我解决完这个事情还会下来找大家的，可以吗？”
　　“可是……”
　　“你看，我师姐也保证能救我，我们九华门的人向来说到做到。”她用眼神示意村长看向孟子灵“放心吧。”她拍了拍村长的肩膀。
　　“好吧，这里有一条路可以通向树林，以往阿连守在湖里的时候我们走不了湖道就走这条，如今湖道被这个阵压住了走不了，你们就走那条道上去。”村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上山的小道“这爬上山顶就到了。”
　　“好，谢谢村长。”赵苏苏谢过村长后，起身拉起一旁孟子灵的手往前走。
　　“师姐，这里走到山顶便是了。”赵苏苏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地向前走，让人看不见她的侧脸。
　　孟子灵只觉得手心的温度有些发烫，握着她的手坚定且温和。她好像在哪里也这样和人一起走在林间，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觉，久到孟子灵几乎忘记，自己曾被这么坚定地握住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