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阁大师姐有点奇怪》夏暮誓

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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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一个只会拖你师姐后退的废物，你跟来做什么？”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赵苏苏提着赤乌站在小木舟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你的师兄都打不过我，你更打不过我……”段十二的声音听起来悠远空灵，四周的瘴气让她看不清他的行动轨迹，她只能调动其他的感官，希望可以捕捉到他的位置。
　　“别听了，你在这里根本没有胜算。”话音刚落，就有鞭子一样的东西重重地落在她的腹部。赵苏苏吃痛地弯下腰，很快就又有攻击落在她的后背。
　　赵苏苏想起自己平时的练习，连忙调整姿态。师姐总是说她的基本功差，如今就算再差也要硬着头皮上了。好在这几天孟子灵在猛练她的身法，她在木舟上稳住了身型。
　　“我不想杀无辜的人，但既然你们要调查，就休怪我把你们一起丢进这湖里！”有几道银色的针穿过瘴气直直往她的身上扎去，赵苏苏起身一跃，躲开了银针。银针被扎进的地方周围晕开一圈黑色。
　　看来这个段十二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她拔出赤乌，学着师姐的模样起势挥指。赤乌很快在空中一分为二，随后幻化出八个幻影，围绕成一圈快速旋转起来。瘴气被强风吹开，露出湖面，她将剑阵举过头顶，一握拳，圆阵爆开成千万根银针，倾盆大雨般向外倾泻。这是师姐在打妍娘时候的招式，原本只是想试试，没想到一次就被她试成功了。
　　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只听“唰——”的一片响声。整个湖开始剧烈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湖里出来，而且就在自己船底下。赵苏苏立即从船上跳下，轻点了两下水面停住，就在她离开的瞬间一条巨大的鲶鱼冲破水面，大嘴将整条小船吞下，然后轰隆隆的落回水里。
　　赵苏苏被震在了原地，她听说过湖底的鲶鱼会很大一只，但是没想到这么大一只！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感受到危险，下意识地转身躲过一鞭。
　　“该说不愧是九华门棠阁的弟子，身手如此敏捷。”段十二手持绳镖站在她身后。
　　“我真搞不懂你，打架就打架，哪来这么多话？”赵苏苏自从被孟子灵严格训练后，她不自觉地就开始和孟子灵的作战风格相似了。她拿起赤乌就向着段十二的方向刺去。
　　绳镖柔软，路径灵活多变，段十二又一直故意与她拉开距离，赵苏苏无法伤害到他，反而被神出鬼没的段十二划多了几道伤。她忽然有些眩晕，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她的身子开始麻痹用不上力气，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多个段十二的人影。
　　她能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但是疼痛都无法让她清醒并集中注意。绳镖上有蛇毒……赵苏苏想起林柳艺说过的，尹山最常见的毒蛇的毒素便是致麻致幻。
　　师姐怎么还没有来……赵苏苏一点一点脱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眼皮重重地合上“师……姐……”
　　段十二见人昏迷不醒，便准备将她直接丢到湖里和以往他处理那些尸体那般。只听“扑通”的一声，赵苏苏的身体往黑洞洞的湖里沉了下去。他刚刚收到了沈千凡给他送达的消息时就做了两手的准备。如果打得过，就将人丢进湖里，若是打不过就躲在湖里，也不至于将自己置于被动的地位。
　　若是孟子灵也跟来，那他甚至不会打上这一场。赵苏苏想要表现自己的急切刚好成了他打赢的关键了。他感受到了路上的设置的阵传来异动，孟子灵正在路上，他立刻化成原型，钻进草丛隐匿的踪迹。
　　孟子灵赶到尹山湖。但是这里和她刚刚来的时候没有区别，同样都是平静的湖面还有薄薄的一层瘴气，除了一只在湖心飘着的小船以外，孟子灵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异样。她跳到小船上，小船上放着的是自己送给赵苏苏的赤乌，但是她的主人却没了踪影。
　　她捡起赤乌，犹豫了一下，随后灌入大量的天钧华诀的真气，赤乌受到驱动直直扎进了水里。她紧紧握住赤乌一同被它拉进了水里。她的身上有叶今歌给的令牌，在碰到水的那一刻白色的大鱼便张嘴将她含住，护着她在水里不受侵扰。在把赤乌给赵苏苏的时候，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避免那次强行驱动赤乌带来的痛苦。但是这个重新来一次的世界还在残忍的告诉她，属于她的痛苦不可避免。
　　几番忍住喉头想呕出鲜血，她几乎不能顾及身后那只鲶鱼怪的袭击，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赵苏苏，确认她的安全。
　　鲶鱼的攻击变得密集了起来。有无数的黑色触须将她整个包住不让她在继续向前前行。“啧。”孟子灵用赤乌将身上的令牌挑出向外一扔，希望赤乌可以带着这份保护先找到赵苏苏，自己一个转身掐诀，对着跟在身后的鲶鱼精狠狠地给上一击。一般的生物受到攻击应该下意识地躲避，但是鲶鱼精却躲也不躲，直面接下一击，随后又继续缠上触须。
　　这个动作僵硬得古怪，接下了一击的怪物就算是没有受到伤害也会因为痛苦而发狂或者是嚎叫，但是眼前这个怪物就像是没有任何知觉一般不由分说地不断攻击着她。孟子灵将水凝成冰追
　　从上次交手时她就觉得有蹊跷了。这个鲶鱼精看起来不是活物。她定住身形，抬手一掌对上了鲶鱼横冲过来的身躯。鲶鱼精被冲击得有些失去了身型，黑漆漆的脑袋被打穿了一个洞，但却没有丝毫的鲜血飘出，而是飘出几块碎肉。即便如此它没有停下，以这种很诡异的姿势冲向孟子灵。她看见被打穿的洞的深处有一道符在飘在水里。失去了令牌的帮助，她在湖底快憋不住气了，她要速战速决，不能有一丝犹豫，她将力量凝聚在这一击，鲶鱼的身体被打穿了一个孔，在那里面的符也化为了灰烬溶在了水里。一阵寂静后，周围忽然响起一片呜咽，无数双手从湖底伸了出来，他们缠住了那条巨大的鲶鱼精将其分尸，湖底的怨气逐渐形成一个漩涡，将水里的一切往湖底吸去。
　　孟子灵想往上游离开，却不敌那个漩涡的力量，泻掉了最后一口气，被吸进了深渊。
　　“你说她有没有事啊？”
　　“山神大人在上，应该没事。”
　　“这水里的鲶鱼精走啦？”
　　“好像就是被这个女人干掉的……”
　　“哇……”
　　有人叽叽喳喳地在她的耳边吵闹着，刚刚明明是被吸进了湖底，怎么……这是哪里？
　　“哦哦，你醒了！”一个小老头凑了上来“山神大人保佑，山神大人保佑。”
　　“这里是哪里？”孟子灵摸了摸身后，自己正靠着一个巨大的树干。
　　“这里，这里是尹山湖的湖底。”小老头摇晃着身体走过来，掩盖不住他身后一条长长的松鼠尾巴。
　　“湖底？”
　　“你抬头看看，那个就是你们人类看到的尹山湖。”小老头指了指天上，示意她抬头。
　　孟子灵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巨大的树干通天的顶着，顶着的不是天空也不是树叶，而是一大片的湖水。她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尹山湖的湖底居然别有一番洞天？这里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又是是谁创造出来的，住在这里的这些又是什么，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林长风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一大串的疑问堆满了孟子灵的大脑，上一世她从来还不知道这尹山湖底下还有一个世界。
　　“我看你的人形修炼得可真好啊，我这尾巴怎么也藏不起来。”小老头摇了摇自己的尾巴对她说道。
　　人形？孟子灵打量了一下她的身边，这里有不少还留着耳朵或者尾巴，或者是连四肢都还是动物形态的妖怪来来往往，还有些正躲在不远处偷看着松鼠大爷跟她交谈“我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山神大人会保护尹山所有的生灵，见你快被淹死了，肯定要救你的。”松鼠老爷爷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祭坛模样的地方“刚刚还有把剑飞下来了，可吓死我们了。”
　　“刚刚有把剑飞下来了？”孟子灵已经站起来往祭坛的方向走去。
　　“是啊，好像是山神大人的剑呢。”松鼠爷爷见她要过去连忙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能打扰山神大人养伤。”
　　“你好像没有弄清楚，小松鼠。”孟子灵将它拎了起来“我不是妖怪，坐在那里的也不是什么山神大人，是我的师妹。那把剑就是她的剑，我是跟着剑找到她的。”
　　“什么？！你是人类？不可能！明明你的身上就有妖怪的味道！”松鼠爷爷的眼神似乎不太好，它眯起眼去看孟子灵，但似乎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急得挥起手脚“她怎么会是你师妹！不可能！她就是山神大人！她就是山神大人！她和十五年前失踪的山神大人看起来一模一样！”
　　“你是说，你们的山神大人在十五年前就失踪了？”闻言孟子灵更加觉得奇怪“你们山神大人男的女的？”
　　“山神大人既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那你看看，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孟子灵指了指自己问它。
　　“嗯……”它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说道“看不出。”
　　孟子灵了然的点点头。早些年还在学堂里上堂时她有听过妖怪还没有修成形的时候看人类就像看一团气，就像人类看他们也只能看个大概，若没有经过一定的修行，人和妖本应看不见对方也感受不到对方。
　　正如这个松鼠大爷说的，它只能感受到孟子灵身上那部分带有妖怪的气息，加上它的修行不到位，所以它很难分辨她是个什么东西，只能大体看到个形状。可能它口中的山神就是有一定修为的大妖怪，可是这又怎么会和赵苏苏扯上关系呢？
　　“你连我都看不清，你又怎么能确认她就是你们的山神大人？”孟子灵不想多废话，拎着它就往赵苏苏的方向走去。
　　“不用看得清，我们看着她在这里出生了，后来山神大人才带着她消失的，我们都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