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阁大师姐有点奇怪》夏暮誓

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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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灵怎么也不知道，赵苏苏是怎么吃这么多还说没吃饱的。
　　看着赵苏苏还在往嘴里塞着烧鸭，孟子灵不禁有点担心“别吃太多，一会儿坐游舫渡河我怕你……”
　　“怕什么？”嘴里塞满食物的赵苏苏含糊地问道。
　　“吐。”
　　“呕——”果不其然，船刚开一会儿赵苏苏就已经把胃吐空了一半。
　　“我说过了。”孟子灵在一旁喝了口茶说道。
　　“我也没想到只是坐游舫就会这么，呕——”赵苏苏抱着桶在一旁吐着。
　　“啧啧……”孟子灵摇摇头。她其实也没有很习惯坐船，但好在她的身法稳不怕游舫的晃动“这就是你不练基本功的后果。”
　　“师姐，我知错了……”赵苏苏难受地捂着肚子说道。
　　“哼，你离我远点，脏死了。”孟子灵还想说什么，就有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身上的装扮，应该是祝家的子弟。
　　祝家家主祝凌峰是天道宫的宫主。祝家没有九华门大，所以没有开学府广收子弟，一般进了祝家的不是内门子弟，就是祝家本家的人。祝家子弟一般着淡黄的服饰，腰间会别一块祝家的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祝家的云烟门，因着其家主在天道宫管事，也能自由出入天道宫。
　　孟子灵对云烟门本身没什么想法。祝凌峰是一个极其正派的人，做事端正磊落，断案公正无私，各个门派的宗主也都愿意协助天道宫的事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烟门的子弟，总是很招人烦。
　　特别是在问道峰山下的时候，遇到他们总会让孟子灵非常得烦躁。
　　“这不是九华门棠阁的大师姐孟子灵吗？”其中一个凑了上来简单行了个礼“真少见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关你什么事？”孟子灵没有理他们，只是把在一旁抱着桶吐的赵苏苏提溜到了自己身后。
　　“哟，这还有一个。”另一个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语气怪怪地说道“这不会就是传闻赵无那个被丢去了青楼养，最近才接回来的私生女吧？”
　　“你！”赵苏苏捏紧拳头，这是她最不想提及的身世，她当初答应赵无进九华门也不是愿意认回这个什么爹，而是自己当时已经被关起来要被卖给周家的少爷，迫不得已才答应的赵无。
　　“怎么？你羡慕？”孟子灵漫不经心地问道，另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了赵苏苏握紧拳头的手。
　　“羡慕什么？羡慕她青楼出身？羡慕她不干净？羡慕她跟周家少爷过夜吗？哈哈哈哈！”两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羡慕她有个天下第一的爹，而你们的爹是不知道哪里出来的废物。”孟子灵看着两人脸色变得铁青“能力没多强，知道的挺多。”她也不生气，只是倚在船舷上悠悠地说道“你们祝家就应该开个报社，每天写写这些小道新闻，不然埋没了你们的才能。”
　　“你说什么？”其中一个似乎听到孟子灵的话语调充满着威胁“你别以为你是棠阁的人，我们就不敢跟你动手？”
　　“跟你们动手？”孟子灵被逗笑了“你们？跟我动手？真的吗？”
　　那两人被孟子灵的动作弄得不知所云“怎么？你怕了吗？”
　　“你们要是脑子不好，可以去川红山脚的医馆看看，那是我们芙蕖阁开设的医馆。”孟子灵止住了笑容，换了副面孔，眯着眼，寒冷的杀意从她的身上散发“哦，你们也不要去了，毕竟芙蕖馆能治百病，但是愚蠢无知和不自量力应该治不了。”
　　其中一个人被完全激怒，他暴躁地大吼道“你算什么东西说我们不自量力，我看你才是不自量力！！”男人的手掌泛着淡金色的光向孟子灵劈去。
　　孟子灵一个转身把赵苏苏手里的桶丢了过去抵挡，一转身拉着赵苏苏向后跳开。被桶里的东西弄得满身的男人更加生气地冲了过来。另一个男人见同门动起手，也跟着一起冲了过来。孟子灵轻笑，在男人飞过来的一瞬，她拉起赵苏苏的手轻盈地一转身，一抛，将赵苏苏往水里丢去。
　　“师姐！师姐！”赵苏苏在落水前慌忙大叫“救命！！救命！！”
　　“还钱的时候到了，赵苏苏。”孟子灵在船上挥了挥手“想一下第三卷第六章。”
　　赵苏苏立马理解了她的意思，在交触碰到水面的一瞬，像在陆地急刹一般停住，浪花在她身后高高掀起。那个被弄一身的男人挥着拳砸向赵苏苏，而赵苏苏借着刚刚的力同样也举起了拳头狠狠地对冲。
　　“嘭！”两人对战的中心激起巨大的水花。水花落下，两人在水上快速地互相攻击，速度之快让人只能看清他们手臂的残影。
　　“你的对手是我！”另一个男人挥着拳砸向孟子灵，孟子灵背着手轻盈地躲开每一拳，顺便用脚掂了掂挥空砸向甲板的拳头，以免这人砸坏船漏水大家都坐不了船。
　　“你师兄尚且有资格跟我过两招，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孟子灵丝毫不费力气地闪到了他的身侧，然后一个鞭腿将人踢往赵苏苏对战的方向。
　　“赵苏苏，打不赢不准上岸。”孟子灵站在船头喊道。
　　“什…！！”赵苏苏还在专心和这个呕吐物男对战，背后传来一阵风，另一个人从她的身后飞了过去。
　　祝师弟也很快调整好身型，见两人能够前后夹击赵苏苏，立刻摆好阵势准备一个个解决她们。一个对视，两人达成共识，一齐向赵苏苏攻去。
　　“啧啧啧……”孟子灵在船上摇头，这祝家的云烟门教的什么东西，孟子灵不由得感叹这主人不在家，家里的就各个都在偷懒。
　　那边的赵苏苏打得很吃力。一个尚且可以专心对战，但是两个就实在是太困难了。她忽然有点后悔没有听师姐的好好练基本功。
　　但是因着平时和她赤手空拳对战的是孟子灵，大师姐出拳的速度可比这两人快多了，更不用说打来的力度。她经常被打倒精疲力尽在地上装死，但是孟子灵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在一旁喝茶看卷宗。所以她对战两人时一开始有些吃力，但很快找到了窍门。
　　赵苏苏的体能比一般人好上不少。这个是孟子灵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的事情。所以要赵苏苏好好练基本功，要练好体术可比练法术要重要得多。前世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人点出赵苏苏这一点，所以她纵使有再好的体格，长久战也不是赵苏苏的首选。在对上赵苏苏时只要孟子灵拉长战线，赵苏苏便会撑不住落到下乘。
　　孟子灵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又变成反派与赵苏苏对战。但是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与全盛时期的赵苏苏好好打一场。
　　三人在水上打斗的情形引来许多人围观。再打下去两边都挂不住面子，孟子灵心想，为了九华门的名声孟子灵准备出手平息这场战斗。
　　正准备跃到水上的孟子灵眼尖似乎撇到了有人从胸口掏出了什么。祝家向来崇尚体术，能肉搏绝不动用武器。所以孟子灵并不觉得让赵苏苏赤手空拳上去搏斗有什么问题，加之刚好是一个历练的机会。但如果要使用别的东西耍阴招，那就是她孟子灵不允许的了。
　　眼见那个祝家师兄拿出一个药瓶，在赵苏苏和他师弟缠斗间隙一把服下。突然他整个人狂躁了起来，迸发出大量浅金色真气，每一拳落下的力度加重，速度也加快不少。赵苏苏显然被这样的他给吓到了，她连忙翻身后跃，却被重重打了一拳。她硬扛了一拳，刹停时身后的水花比之前的大上不少。她没维持好身体的平衡，祝师弟很快赶了上来准备补上致命一击。
　　“够了！”孟子灵跃起落下一个转身一脚踩在那人的头上打进水里。然后迅速抬手挡住另一人打来的攻击。千钧一发之际孟子灵一转手腕在他的腹部重重地来了两拳，然后一掌将人打飞。那人就像打水漂的石头般在水上蹭了两下，他还想调整身型站稳再打一场，但孟子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体上方，一个漂亮的空翻、鞭腿，只听“轰”地一声，也被砸进了水里。
　　赵苏苏在一旁看着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一下失了神。脚下没注意，也掉进了水里。
　　听见后方传来的落水声响，这反而把孟子灵给整无语了。她回过身去看，那个傻姑娘刚从水里探出一个头，对着她挥手“师姐！师姐！我算不算赢了？”
　　孟子灵在高处低头看。
　　落水狼狈却开心得不行的赵苏苏，和前世那个脸上沾满了血仍挡在一城面前的坚毅女人逐渐重叠。那时的赵苏苏也是这么抬头看着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原来她和赵苏苏，也能像如今这样相处吗？
　　“师姐！师姐！快捞我上船！”赵苏苏划着水挥手说道。刚刚打架实在是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了，如果是落到了地上，怕是都已经站不稳了。
　　“你自己上来。”孟子灵头也不回地落回了船上，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悠闲地喝茶。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孟子灵却早都习惯了。她本身作为棠阁最强的战力，早就名声远扬，被人议论这是常有的事。更何况现在他们还能看见她出手打一场无伤大雅的架，不收这些人的看票钱就不错了。
　　船很快就靠岸了。赵苏苏也还没回到船上，想来应该是被人救上岸了吧？毕竟刚刚她在船上就看见了不少小的船在到处捞云烟门的那两个废物，或许赵苏苏也被什么人捞了上来。她可不怕赵苏苏被淹死。如果这么容易就淹死了，以后还怎么成为天下第一？孟子灵嫌弃地拿上赵苏苏的行囊，下了船准备在码头等等，超过一炷香她就自己先到客栈住下，安顿好自己再来找这个麻烦精。
　　“师姐——师姐——”果不其然，熟悉又聒噪的声音很快就在不远处响起。一个女孩浑身湿淋淋地一路小跑向她接近。
　　“噫，脏死了，离我远点。”孟子灵皱着眉头，为了不被弄湿退后了一步。
　　女孩也很乖地在隔着一步的地方停下，紧接着她介绍起在她身后跟过来的男生“师姐，这位是何桓，刚刚是他捞我起来的。”
　　何桓？这名字听着耳熟。孟子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回想着前世这号人物是谁。
　　“师姐，之前何桓在锦绣楼做杂役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赵苏苏没注意到孟子灵的表情继续介绍道“他还说他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大侠呢，结果在云水河遇见了。”
　　哦，何桓。孟子灵想起来了。何桓就是上一世赵苏苏的夫君。或者……是暧昧对象之一？孟子灵想起，何桓的各个历程也可以说是充满了传奇和机遇。他的武功听说传自一个已经失传的门派。这个门派的武功善追踪、隐匿，善毒杀、暗杀。可以说赵苏苏是光，那何桓便是影。两人自小相识、相互扶持。自从赵苏苏加入九华门难有交际后，何桓便四处游学，寻找成为大侠的方法。
　　在一次泛舟云水河时被卷入了暗流，从而发现了失传的秘术，随后独自闯荡有了自己的名声。两人日后相见，相辅相成、暗生情愫。
　　至于为什么孟子灵知道这个八卦。毕竟酒馆人多嘴杂，稍不注意就听见了。更何况还有那喋喋不休的说书先生、路边摊算命的说他俩八字多合就能说一天，想不知道这些还是挺难的。
　　“苏苏，这位是？”见孟子灵面无表情还不接话，何桓在赵苏苏身旁小声问道。
　　“哦哦，这位是我的大师姐，孟子灵。”赵苏苏骄傲地拍了拍胸脯表示道“棠阁最厉害那个，你要做大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就是……孟子灵？！”
　　孟子灵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声这么吓人呢。她点了点头“你若还有与他叙旧，我就先回客栈休息……”
　　“不用，师姐！我们叙完旧了！”赵苏苏没有看到何桓失落的表情，她只笑嘻嘻地歪着头凑向孟子灵“我们快回客栈吧，湿着衣服也太冷了！”
　　孟子灵看见了何桓眼里的落寞，傻子都看得出何桓喜欢赵苏苏，但又看了看浑身湿透的眼睛却亮晶晶的赵苏苏张了张嘴，说了声“嗯。”
　　“师姐，你说那个人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赵苏苏还在回味自己刚刚那场战斗，一路拖着湿透的衣服，步子却轻快地跳起来“要不是师姐来救我，被打进水里怕就是我了！”
　　孟子灵打量了她一眼“没区别。”
　　“我是因为……”赵苏苏忽然很小声地嘟囔了几句，孟子灵没有听清，但却看见赵苏苏红了脸。她以为赵苏苏吹了风要着凉发烧，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嗯，有些烫，可能是发烧了，然后探到了她的额头。可是额头却是冰凉，没有发烧的征兆。
　　嗯？孟子灵疑惑，难道是手的温度不准确吗？她停下了脚步，双手捧住了赵苏苏的脸，额头贴到她的额头上。虽然赵苏苏才十五岁，但她已经和孟子灵一般高了，所以她很快就探到了赵苏苏的体温。
　　忽略了赵苏苏戛然而止的聒噪，忽略了赵苏苏瞪得浑圆的眼睛，忽略了她僵硬的身子，孟子灵只当是她刚刚见到了情郎何桓害羞红了脸，没散去脸的温度，但身体却不错，没有发烧。
　　“师、师姐……？”赵苏苏结巴着不会说话“你、你、你做什么？”
　　“没发烧。”孟子灵心说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探个温度又不害她，这么紧张做什么？
　　“哦、哦，是这样……”赵苏苏立马低下头，然后结实地打了个喷嚏。
　　“立刻，上楼换衣服。”就在赵苏苏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之际，孟子灵拿着九华门的令牌已经开好了房间，并要了桶热水，拎着赵苏苏就上了楼。
　　一进房间赵苏苏就被丢进了屏风后面。她本不想出手，但谁知道祝家的弟子竟然为了提高实力吃药。她虽不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药，但至少在正当过招的过程中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行为。那时她若不出手，现在疼得也许就是赵苏苏了。
　　倒是她，也算是忍到了极限，刚刚为了救她牵扯到了伤痛，她捂着伤口“咚”地一声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