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阁大师姐有点奇怪》夏暮誓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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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吧？”赵苏苏为难地看了看自那次教训以后就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赤乌说道“或许不带我你可以更快去到尹山帮助林师兄？”
　　“你不想去可以回去。”孟子灵将贪狼星诀的气息压到最小，真气流通的同时还集中气息到伤口处，加快其代谢将其愈合。只是伤口的周围到处残留天钧华诀的气息阻挡着其修复，因此她只能放缓治疗速度。
　　她掏出临走前乔冰夏给的药，说是有镇定止痛的效果。因为马车的颠簸，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的伤口正在裂开，缓缓地渗出血。
　　“师姐，你的伤口！”赵苏苏忙冲上去也不顾孟子灵的阻拦，将她的衣服拉开，拿过孟子灵手里的药笨拙地处理起伤口。
　　她被乔冰夏强行教学如何处理伤口，就是为了帮助师姐换药。她没有注意孟子灵被她这一行为给惊吓到，她堪堪扯回一些衣衫以免自己被赵苏苏强大的手劲脱下半边衣服，刚想开口阻止赵苏苏，但是马车经过石子，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赵苏苏沾着药的手直接重重地按进了伤口。
　　“啊！嘶——”孟子灵皱着眉咬着牙，以前被打得半身骨折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疼？疼痛钻心蔓延至全身，她的眉头皱得更紧“够了！”
　　“师姐，最后处理一下，我记得第四卷有说怎么用真气促合伤口，我可以……”
　　知道接下来赵苏苏要做什么的孟子灵大声喝止“够了！！把手拿开这里！！离我远一点！！”她咬着牙低吼“给我滚开！”她想一脚踹开她，但是已经捏诀将真气凝在手上的赵苏苏的手却已经接触到了伤口，整个伤口发出灼热的刺疼，她立马弹了起来侧过身子想要逃开，又因马车颠簸猛地从座位上摔了下去。
　　她捂着伤口直冒冷汗。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幸好赵无教她的方法有用，且乔冰夏的药很快起了效果。伤口被一阵一阵镇压了下去。她大口的喘着气。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赵苏苏从车外冲了进来，从地上扶起孟子灵，将她扶好为她擦去身上的冒出的冷汗。她嘴里一直念着“对不起，对不起。”手上一直轻柔地为她擦着汗。
　　“师姐，师姐，你好点了吗？”赵苏苏又慌张又害怕。刚刚自己本想为师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却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让师姐原本就艰难的现状更加雪上加霜。她只能补救，于是便立马跑出去叫停了颠簸的马车，她看见孟子灵倒在地上发抖，心里百味杂陈，但却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只能将她抱回原来的位置，为她擦去冷汗。
　　孟子灵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如果在这里停下来，就会耽误去找林长风的路程。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大事，上一世自己受过比这还要重的伤。只是这一世的这具身体没受过什么太痛苦的伤害，一时承受不住罢了。
　　从六岁练功开始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身体哪里受过什么伤害呢？孟子灵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拍了怕满脸担忧的赵苏苏“让车继续走，别耽误行程。”
　　“可是师姐……”赵苏苏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师姐现在这个情况到底适不适合继续下去……
　　“你是师姐我是师姐？”孟子灵白了她一眼。她也不知道赵苏苏在担心什么，这个伤虽疼，但并不致命。放在上一世，就算是断了一只手自己也能接回去再做该做的事。
　　“可、可是……”赵苏苏却忽然哭了起来“师姐，都是因为我、唔……要不是因为我，师姐现在也不会这么辛苦……都怪我太没用了……呜呜呜，帮不到师姐，呜呜呜……”
　　孟子灵看傻了，这什么操作？她都还没哭，赵苏苏在哭什么？！她也从没哄过别人不要哭，即使是她严厉教训批评乔冰夏，那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掉过眼泪。怎么轮到这个以后顶天立地的天下第一大侠，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在哭什么？”孟子灵皱着眉“你在哭什么？”她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啊……？”赵苏苏也被问住了，擦干眼泪红着眼睛愣在原地“我在哭什么？”
　　“你问我？”孟子灵很是疑惑。
　　“我、我也不知道……”赵苏苏更委屈了，又哭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呜呜呜……”
　　“打住，你要哭你就滚下车哭，别在里面吵着我休息。”孟子灵指着车外面说道。
　　“哦……”赵苏苏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探个头吩咐马夫继续赶路后，安静地坐到了离孟子灵最远的位置，不敢乱动。
　　孟子灵叹了口气“不用坐那么远……”
　　“可是……”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可是？”孟子灵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可是我笨手笨脚的只会加重师姐的病情……”赵苏苏依旧不敢靠近。
　　“唉……算了算了，随便你吧。”孟子灵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就算是自己不当反派，赵苏苏这人还是克自己啊……
　　马车一路还有细微的颠簸。耗费了太多精力恢复的孟子灵在午后暖烘烘的阳光照射下困意不由得爬上眼皮。
　　川红山去往尹山的路基本都是大路，周围不时还有同行的马车掠过。安全的环境让孟子灵放心地合上眼睛。
　　颠簸的马车并不舒适，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隐约间，她似乎感受到了身子不再那么颠簸，伤口也被什么暖暖的东西捂住，疼痛舒缓开来，她很快地陷入睡眠。
　　直到外面的风微微凉，听见了与川红山不同口音的商人在吆喝，孟子灵才慢慢睁开眼睛。刚想动动肩膀，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圈了起来禁锢住了动作。微微侧过头去看，赵苏苏正埋在她的脖颈处均匀的呼吸，她一只手垫在了孟子灵的脖子下，一只手圈住她的腰，狭小的位置上挤着两个人，孟子灵的背紧紧贴在赵苏苏的身前。赵苏苏就是这样尽量减少马车的颠簸影响孟子灵，同时也用她温热的手掌帮她缓解伤口的疼痛。
　　孟子灵很难想象这么大的力气和这么温暖的怀抱来自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上一世在沈千凡爱上赵苏苏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么温暖的怀抱了。或者说，她再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一切美好的或者温暖的事物了。
　　对世间万物没了感知，这是炼贪狼星诀的第一个副作用。
　　这就是与天钧华诀最大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执念”。在贪狼星诀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称为“心魔”的东西。天钧华诀在于放下，而与之相反的就是“执念”。那时自己的执念便是沈千凡。执念越深越强大。
　　自己也许没有意识到，当时已经是走火入魔的状态了。等到跳崖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执念多么可笑。
　　思绪逐渐回到现在，没有掐诀不就挺好的吗？孟子灵也没发觉自己的嘴角挂着笑。她轻轻地将赵苏苏的手移开，坐了起来。可即使她的动作再轻，赵苏苏也醒了过来，她立刻也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师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孟子灵摇了摇头“下车稍作休息，晚上还要坐船渡河。”
　　问道峰与川红山相望，而问道峰山脚的罗福城则是通往尹山最近的必经之城，在这里暂做休息，晚上坐船渡河到对岸落脚。次日一早再乘马车赶路，便能在傍晚抵达尹山。
　　孟子灵也少有走这条路，她和赵苏苏下车后，见离游舫开启的时间还早，经不住赵苏苏的再三请求，两人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孟子灵并不是不会闲逛的人。正相反，她不管在哪里，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去当地的酒馆泡着。毕竟她人生一大爱好之一就是喝酒。刚到一座新的城她就会去找所有的酒馆一个个喝，直到找出自己最满意的一家酒馆，然后在办事的闲暇之余就在酒馆里泡着。
　　罗福城她也来过，但也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一是因着罗福城在问道峰山脚，问道峰山上便是管理各宗门的天道宫。天道宫的眼皮底下总该是平安无事的。只要这里没有什么事，孟子灵到这里的机会就少了。
　　二是前世天道宫是赵苏苏的主要势力之一。天道宫本就挨着九华门，又是管理各个宗门的重大组织。像她加入了魔教的，又怎不会是讨伐对象呢？所以这罗福城在自己进了星月教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上次来，还是第一次接到任务来这里处理一对打着酒家旗号，实则是将人灌醉再拖进后厨剖腹掏心，再吃掉提高修为的一对妖怪夫妇的事情。那会儿也是因为自己爱喝酒才误打误撞进了那个酒家。
　　凭她的实力，当然能为名除害。可惜的是，好喝的酒家少了一家。
　　为此孟子灵不由得感到心痛。
　　“师姐，师姐，你快看。”赵苏苏指了指一处糕点摊“是钵仔糕，我好久没有吃过了。”
　　“所以呢？”孟子灵故意问道。
　　“我能吃一块吗？”赵苏苏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孟子灵点点头，但她却停在一处首饰摊前不走，丝毫没有过去的意思。
　　“师姐……”赵苏苏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怎么？”孟子灵拿着一个发簪左右看了看，她当然喜欢漂亮的东西。玳瑁色的发簪在这样的沿海边的城里摊贩很常见。想着上一世，她偶尔也会买一些饰品，但总是放进首饰盒里，不会佩戴。
　　毕竟也没有要看的人，自己不时还有上战场，戴这些饰品不过只是妨碍战斗。但她总喜欢漂亮的东西，她偶尔会打开首饰盒看看，等到有哪些自己看腻了就随手赏给了别人。
　　见孟子灵在看着一根发簪发呆，实在嘴馋的赵苏苏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姐，我没钱……”
　　她当然知道赵苏苏没钱，只是她求自己的样子实在过瘾。毕竟上一世她们二人见面就会打起来，除了打架就是打架，连多余的交流都没有。她不喜欢赵苏苏高高在上的样子，也看不惯。倒是这一世让她有了大把机会可以欺负这个高高在上的人，让她心情舒畅不少。
　　“所以？”
　　“师姐能不能帮我买一个，求求你了……”赵苏苏扯着她的衣袖哀求，睁着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眼里写满了对钵仔糕的渴望“算是我向您借的，行吗？”
　　“你说借，怎么还？”其实赵苏苏说不还也是可以的，因为孟子灵自己也知道，自己总是喜欢漂亮的东西。
　　沈千凡是天下第一帅哥，赵苏苏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当然，离赵苏苏成为天下第一美人还有段时间。
　　“唔……”赵苏苏冥思苦想憋出一句“那我、那我给师姐当床垫吧……”
　　“嗯？”孟子灵无语，她抬手敲了敲赵苏苏的额头“想什么呢，以后还我。”她放下发簪，掏出一个铜板丢给赵苏苏，然后和她一起走到了钵仔糕的小摊前。
　　“选吧。”孟子灵看了看自己从前去过的那个酒家的方向说道“只能选一个，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好的师姐！”赵苏苏认真严肃地仔细观察每一个钵仔糕，然后极其纠结地站在原地，不知道选哪个。
　　“快点。”孟子灵催促着，眼睛还不时往酒家的方向瞄去，没有在意赵苏苏跟小贩的交谈。
　　“好了师姐！”赵苏苏付过钱后愉快地拿着钵仔糕跟在孟子灵身后。
　　“怎么有两个？”孟子灵回了回头，就看见那人左右手各一个钵仔糕快乐地吃起来。
　　“啊？”赵苏苏眨巴眨巴眼睛“阿叔看我太纠结了，就多送了一个给我！”
　　不愧是你，赵苏苏。孟子灵不由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