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阁大师姐有点奇怪》夏暮誓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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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没找到人，但是我找到了一具……呕……”赵苏苏闻到尸体的腐臭味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孟子灵越过赵苏苏蹲到尸体的旁边，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昨天才死的。同样也是剖腹挖心的死法，手上还攥着一面扇子，扇子上全是鲜血，辨别不出上面有什么东西。
　　赵苏苏循着方向找到了一个离榕树不远的山洞里，一接近刺鼻的味道就像冲破了栅栏喷涌而出。孟子灵挥手破了结界，翻看了下尸体，这副模样看着像书生。除了少了的心脏，这个书生还少了一只左手。地上没有拖拽和打斗的痕迹，应该是直接把人绑到这里再动手的。
　　孟子灵拿着扇子打开查看，里面被血糊住了大部分，但从剩下的内容来看，上面写着的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师姐，我好像认得这个人。”赵苏苏终于缓过神来，仔细辨认这人的脸后说道“他好像是东街的书生，姓朱，考了秀才后就再考不上了，靠卖字画为生。”
　　“你认识？”
　　“认识倒是称不上，他偶尔会在锦绣楼喝酒，每次来都会欠银子，一欠就记住了。”赵苏苏指了指她手上的扇子“他的字画还算卖得出去，人画得好看，字也好看，我还听说他因着人画得好看，还会卖些春宫图。”
　　“是吗……”孟子灵端详着手上的扇子“你知道他住东街的哪里吗？”
　　“跟着收债的去过两次，记得。”赵苏苏点点头。
　　“一会儿去一趟。”
　　“好的，师姐，那昨天的妇人我们还找吗？”
　　“找。”孟子灵将扇子收好，擦了擦手，继续寻找妍娘。
　　难道已经跑了？赵苏苏还在一旁勘察着各种痕迹，可自从刚刚到达这里以后，孟子灵就感受不到任何妖怪的气息。可是为什么星月教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帮一只小花妖隐藏踪迹？既然要隐藏她的踪迹又为什么要追赶她？孟子灵回想路上大约三到四人的追赶痕迹，越发觉得奇怪。
　　“师姐！不好了！！”
　　正当孟子灵思考之际，赵苏苏在稍远的地方大叫“师姐！！小心！！”
　　只听“轰隆隆”的巨响，孟子灵脚下的土地开始震动裂开。孟子灵跳到空中定住身型。很快地上钻出许多的树根，宛如触手般向孟子灵袭去。孟子灵一掌打碎接近自己的树根，她踩着纷乱的树枝向高处跳去，高空中，她看见榕树拔地而起，在密密麻麻的树根中心隐隐散发着红色的光亮。
　　榕树长起的瞬间妖气大涨，周围一切跟着扭曲了起来，所有的树根都在不由分说地向她袭击而去。孟子灵冲着红光而去，刚刚在破阵的时候她就尽量只是用天钧华诀的功法，但是因为不是什么消耗大的功法，所以没有反噬，但现在，为了保护自己，不想用也要用了。
　　她的手缠绕上紫黑色的气体，渐渐地蔓延整个手臂。榕树的树枝在接触到紫黑色气体的瞬间迅速枯萎化灰掉落，她将视线落回榕树体内的红光。但不知道为什么，赵苏苏没有受到树枝的攻击，并且比她要更快地到达了红光前。
　　“小心！！”
　　赵苏苏伸手去触碰红光，包围着红光的树枝忽然全部散开散发出剧烈的光芒，随后将赵苏苏整个吸入进去。孟子灵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向赵苏苏，将她护在怀里被吸进树内。
　　孟子灵觉得自己的背重重地砸了几下，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后撞上一棵大树才停了下来。
　　“咳咳、咳……”赵苏苏被烟尘呛得咳嗽了两声。
　　“唔……”护在她身后的孟子灵则强忍着喉咙涌上的鲜血握了握拳头。
　　“师姐、师姐？”赵苏苏连忙爬起来转身扶起孟子灵“师姐你没事吧？”
　　孟子灵吐掉嘴里的血，擦了擦嘴伸手制止住了赵苏苏关切地动作“没事。”她摇摇头，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妍娘……”
　　对话从不远处传来，孟子灵两人被声音吸引过去，繁茂的大树下有一对男女，男人离开时恋恋不舍地回头，女人羞答答地拿着手绢遮着脸。
　　“师姐，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赵苏苏急得完全没在意那边还有两个人，她忍不住上手到处查看，生怕眼前这个人因为自己受了伤“师姐，我皮糙肉厚的撞两下没什么的，你怎么……”
　　“嘘！”孟子灵拍开了赵苏苏的手并嘘声示意她安静“你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昨天你救的人？”
　　赵苏苏这才注意到那边还有两个人，她探着头仔细辨别了一下说道“师姐，那个女人好像就是昨天我救的妇人。”然后她又努力地伸长脖子看了看“可是这个看起来气色比昨天的好。”
　　“妾身妍娘，谢过恩人搭救。”
　　两人听见声音一转头，一个衣着朴素怀着身孕的女人出现在两人的身后，她欠身行礼对赵苏苏恭敬地说道“不知道香囊合不合恩人心意，若是不合等妾身诞下孩子再前去报恩。”
　　“不不不，不用行此大礼。”赵苏苏连忙去扶妍娘。
　　“妍娘。”孟子灵上前抓起她的手腕提起来“杀人剖腹挖心食之，孕期每一月就要食一个，如今是第七个，正如你腹中胎儿七个月大小。”
　　“是婆婆跟你说的吧？”妍娘吃痛地想缩回手，但孟子灵的力气十分地大，她无法挣脱。
　　“不难估算。”孟子灵将她拉近自己，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人妖结合本就是禁忌，你还敢杀人越界，你和你腹中的孩子都是罪孽。”
　　“师姐，你说她杀了、杀了七个人？”赵苏苏瞪大了眼睛指着妍娘被吓得舌头打结“包括外面那个朱书生？”
　　“剖腹挖心并食用，有了人的精血只是怀上人的孩子的第一步，第二步是施术保胎，此乃禁术。你一个小小花妖，怎会使用此术！”孟子灵想施术召唤藤蔓将其绑住，但是施法后却没有东西出现。
　　“道长，这里是我的地盘了，你想要施法，还要先问过我吧？”她手一握拳，一阵气浪将两人掀翻，她挥手召出了藤蔓，她坐在上面，缓缓回到树上“恩人，确实是我杀了七个人，若我要保住腹内胎儿，我就必须要月月食人心，直到孩子出生。”她坐在树上掰了掰手指“这样数来，我还要杀四个人。”
　　“你怎么能够滥杀无辜？！”赵苏苏从地上爬起来，仰着头看着妍娘不解“你那天明明和我说，你只是来上山省亲的普通妇人！“
　　“那些人可不无辜！他们死有应得！”妍娘的脸一瞬间变得扭曲，但瞬间有恢复正常“恩人，你救了我一命，我不伤你性命，但是如果你的师姐要杀了我，我为了保护孩子，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她话音刚落，榕树上树枝扭曲着向孟子灵袭去。
　　好哇，孟子灵就知道带着赵苏苏有好处。她拎着赵苏苏当挡箭牌挡在自己身后，灵活地跳到一处树林，树枝企图绕过赵苏苏攻击孟子灵，但孟子灵总是能预判攻击的方向，将赵苏苏拉起来挡住攻击。她一边跑一边悄悄用贪狼星诀捏诀隐去气息，很快树枝便停在原地，随后开始迅速撤退。躲到了树林里的孟子灵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加上刚刚在幻象外看到的景象，除了倏然升起的榕树，还有六个气息扭曲的点布在榕树周围。
　　这个阵她曾在上一世用过，这是星月教需要炼化一个地方并以此为据点的时候就会用这个阵作为基底。一般六至八个点加上一个阵眼便能完成。因着他们发现朱书生的尸体时候破坏了一个阵点，所以本该是七个的小阵变为六个，其术法能量流动向榕树，也就是说榕树就是阵眼。
　　“师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捏诀都没有用？”赵苏苏终于被孟子灵放到了地上，刚刚她很想帮师姐的忙，但她无论怎么捏诀，手上一点能量的流动都感觉不到。
　　“这里是花妖的幻境。”孟子灵拍了拍赵苏苏的头“昨天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啊？”被忽然拍了头的赵苏苏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她说是上山省亲，可能是上山带的礼物有肉还留有气味，所以被狼追捕了，她的家在山脚，很快就能到，不用我送她下山。”
　　上山省亲？看来施婆婆已经知道了她做的事情才会上山来拜托他们去阻止妍娘的行为。可是施婆婆住的是山腰，妍娘的落脚地又设在了山脚，她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上山腰去找施婆婆？
　　“她有没有说上山省亲是为了什么？”如果榕树是阵眼，为什么榕树的周围没有气息的流动？难道是阵眼还没有设好？
　　“她说是为了拿点东西，但是因为婆婆强势，所以没拿到。”赵苏苏回想着昨天的细节，忽然看到树林有人，她连忙拉着孟子灵躲在一棵树后“师姐，那里又有人。”她压低声音提醒道。
　　“我们有办法让你怀上你夫君的孩子。”黑衣人蒙着脸看不清他的脸面“只要你帮我们做一点事。”
　　“只要能怀上施郎的孩子，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女人殷切地答应“什么事情都可以！”
　　“星月教的人……”孟子灵看着熟悉的衣服压低音量暗暗说道“果然。”
　　星月教为了炼化整个川红山利用妍娘杀人并在她吃了心脏后将他们重要的器官割下放在子阵中。
　　而阵眼，就是妍娘和她的孩子。
　　妍娘需要十月怀胎，但是加上她只需要八个阵眼，也就是说再杀一个人妍娘和她腹中的孩子就会当做祭品成为阵的中心。母子作祭品，母怨子冤，即妖又人，此阵威力无穷。
　　星月教承诺为妍娘隐藏踪迹，施法保胎，又骗她在阵眼养胎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求子心切的妍娘答应为他们杀人，到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调查的人清楚且确认这里是流动的心法是贪狼星诀的心法，所有的矛头都会只指向这只花妖，就算是要诛杀歼灭，也只会将妍娘除掉，星月教到时候金蝉脱壳，整件事情与他们没有实质上的关系，也找不到他们的头上。
　　很公平的交易，很明智的做法。不知道这帮阴险歹毒的人在这里谋划了多久才想出这么一条点子来实施。如果这个阵成，整个川红山的生灵都会被炼化，最后化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边的力量不断吸入，成为星月教的后备力量。这么狠毒的阵就布置在自己的脚下，自己在上一世却在不仅完全没有察觉，甚至跟着沈千凡出去游山玩水！
　　只是现在不知道妍娘清不清楚自己早已沦为祭品，她再爱施三一也好，再想生下这个孩子也罢，或许她已经活不到生下孩子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