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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骚扰 ...

  •   晞月沐浴过后,披着一件轻罗薄纱夹衣靠坐在窗边被晓夏绞着头发。
      “夫人昨夜就没有睡好,今日特意备了安神香,帐子里也熏好了,晚间不会有蚊虫。”晓夏还贴心得往冰鉴里加了香果,满室充盈着清爽的瓜果香,确实清凉不少。
      只可惜她眼下没这个精神,自言自语道:“十四郎确实长大了……”
      “可不是呢,今日从马上下来像个小将军一样,都看不出了。”,晓夏点点头应和,知春也是,原先的小圆球如今抽了个子,人也精神了许多。
      “知春有事瞒你,你会生气吗?”
      晓夏想了想,天真道:“会呀!揍一顿就好了!是不是……十四郎他……”
      晞月苦笑,这才是亲密无间的姐弟吧!
      “无事,安寝吧。”
      依旧辗转无眠,临近鸡鸣好不容易睡着,确实一场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厮杀,嘶哑得哭喊着醒来,屋里空荡荡的更添一份慌张,头痛欲裂,好不容易唤来了晓夏,还没起身事情有来了。
      “十一娘,铺子来人了!说三郎在外头有债!都闹到门口了!”
      被门口小厮咋咋呼呼的声音一惊,更是觉得两眼发黑。晓夏揣着梳子就出了门,正要呵斥,就被赶来的望秋叫住了,望秋摆平了外头的惊呼,拉着晓夏进了门,对晞月道:“九郎同三老爷已经去了。”
      晞月撑着脑袋,神情恹恹,“怎么说?昨日刚见了知府,哪个不长眼的上赶着来找不快。”
      “听老管家说,许是霂六爷的人。”
      “确定吗?”,晞月接过晓夏递来的褙子,想了想还是谨慎为好,对她道:“让曹砚去查,我倒要知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这个当口来闹事。”
      搬不动京中的大佛,难不成连这里的蛇虫鼠蚁也理不干净,那还真是白活了。
      罢了又问,“十四郎呢?”
      望秋将她最后一丝额发梳好,挑了只素银钗替她簪上,“来时正碰见往前厅去,许是帮忙去了。”
      顾暄今时不同往日,如果让人叫回令他避让怕是要触他逆鳞,只好对晓夏道:“你去对知春说,好好瞧着十四郎,别叫他莽撞,切记不能动手。”
      晓夏得了令,一溜烟得冲了出去。

      好在晓夏脚步快,刚追到正厅就见顾暄要挥着拳头往对面一个瘦高猴孙脸上咂,晓夏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拦下,学着晞月教的话,“丧仪期间,不合规矩,冷静啊!”
      顾景也上来拦他,连带着知春三人才堪堪将他又拉又拽拖到了稍间。
      “你这是做什么?胡闹!”,顾景少有这般言辞犀利,“家里正备着丧仪,你若动了手岂非叫人笑话,他日开了祠堂,你又有几张嘴能替自己辩驳!”
      “九哥没听那竖子讥讽的话吗!!”,顾暄气得脸色发青。
      顾景也冲晓夏知春使个眼色,将他们支开,又将顾暄拉出正厅,一路扯到后院僻静处,“你胡闹什么!多大了还这般冲动!”
      “我怎么胡闹了!”,顾暄怒不可遏,一拳砸在假山石上。
      骨节顿时就出了血珠子,顾景顿时就慌了神,忙攥住他的手腕,又急又气,“到底怎么了!他明摆着就是激怒我们!今日若有个一丝一毫的损伤,他口中那些谣言就是坐实了!你自己闹就罢了,别给三哥身后再添麻烦了!”
      顾暄红了眼眶,满脸委屈,“他那样说三哥!我还……”
      “谁说什么了?”
      晓夏和知春带着救兵及时赶到,看见顾暄身边假山上的血印子,二人忙掏出帕子替他缠上。
      见一人怒发冲冠,一人脸色刷白,大约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气成这样?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姐姐!怎么你也这样!”
      顾景关切得看着二人处理伤口,见缝插针得对她道:“你来的刚好,快劝劝十四郎!”
      “拳也砸了,泼也撒了,消气了吗?若是没有,就绕着院子跑两圈,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预备着火上浇油,让整个灵壁都来看三哥身后的笑话?让人觉得我们二房靠不住,趁机将三哥遗产瓜分,你就这么报答三哥?打算让嫂嫂和侄子们下半辈子喝西北风?”,晞月声音不高,语气不重,但句句都戳在他心窝上,只三两句,便让顾暄泄了气,“知春,送十四郎回去包扎。”
      直到顾暄不情不愿得绕过假山离去,晞月才从廊下迈步下来,神色如常,只是眼底有些乌青,瞧着有些疲倦。
      “哥哥,把可否将方才之事仔仔细细得说于我听?我想知道,今日来的人是谁?为何而来?说了什么?”
      顾景想了想,觉得以她的性子怕是决心插手这件事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便说:“你不如随我一起去见见好了……”
      正和心意。

      路上,顾景将前因后果大致描述了一下。
      惹顾暄恼怒的人姓王,是顾家看庄子的老人了,按理说主人家遇到白事,他该登门的,可这个贼竖子纠结起来一帮子铺子庄子上的老人上门讨要工钱,说这几年收成不好,庄子没什么进项,几个铺子生意上也赔了,外头欠着一箩筐的债,便只能上东家门来讨要。顾霄那般清高之人,这种俗务他一概不沾手,更何况这是大房的家事。顾昊虽不在了,他还有媳妇儿子,再不济还有妹妹,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堂叔父在这里决断,本打算随便糊弄过去了,谁知道那人见顾霄意图浑水摸鱼的样子,先发制人起来,又是说顾昊在外头放印子钱,又说顾昊衣冠禽兽不管庄子上妇幼死活,诸如此类的话,这才将顾暄惹得要动手打人。
      “都是生意人,油嘴滑舌得很,待他们出了顾家大门,找几个叫花子沿街唱和起来,哥哥就算高风亮节,也得让他们给拉下泥潭了。”,顾景说到这里,看了晞月一眼,只觉得她今日脸色不佳,有些后悔不该同她说这些的,于是劝慰道:“你也别急,左不过就是些银子,咱家不缺那仨瓜俩枣。”
      晞月摇摇头,“放印子钱国法不容,他们拿这个攀污哥哥,就是吃准了咱们会受他们的要挟。“
      “等嫂嫂回来,什么都清楚了。铺子庄子的事,都是大房的私事,咱们插手,会惹非议的。”,他们父子思路差不多,不过就是个拿钱平事的心思。
      “欲壑难平,一次两次罢了,就怕还有其他”。晞月反问。
      顾景一愣,他倒是没想这么细,本以为不过是刁奴贪财打个秋风而已,难不成还敢咬上太师府?
      “他们当然不冲咱们!咱们是要回京的。只是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找到嫂嫂,怎么办?如哥哥所说,一些碎银子不值当,要是数目大了,嫂嫂要如何?给他,不就是任人宰割,不给,事关哥哥身后声誉,左右为难。”,晞月小步下了台阶,拨开面前的垂柳,轻声细语耐心解释,“一开始,当然不多,嫂嫂定然觉得当初都是这么息事宁人的,给一点又何妨,但这样积累下来呢?”
      “我……没想这么细。”
      二人转过长廊,穿过月亮门,就是正厅的耳房。
      顾景这会儿终于觉出味来,“这就是在等咱们开这个口,准备一点点吸血呢!”
      “哥哥再想想,如今翁翁三叔坐镇大房,他们就敢上门,但若没有个主心骨焉能如此放肆?”,晞月瞥着对面菱花窗口后的正厅,嗤笑一下,“蠢是蠢了点,但若我们一心息事宁人,这圈套便很好使。”
      顾景愤愤,”敢情是背后有大佛啊!我说那个王庄头怎么该这般放肆,屡屡出言挑衅!”
      “要是,方才真有人动了手,传到外头就叫恼羞成怒。”
      这些人要用众口铄黄金来布局,那么就别怪他们釜底抽薪了。
      二人默契整肃衣冠,抬脚就往正厅去。临到门口,顾景还是犹豫了,“都是些市井泼皮,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晞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冲锋陷阵就让别人去好了,自己该盘算着怎么釜底抽薪了,“哥哥,尽力稳住三叔,拖住他们,时机到了,我就让人去给你换上太师糕。”
      前时晞月经历府上那一场风波多少也长了点见识,掌家以来所见所闻都对她整理俗务大有进益,只一个小小闹事打秋风的罢了,也是不怎么放在眼里。若非这背后之人心黑手狠,谋划长远,今日她都不会多事。
      顾景一进去就同顾霄对了个眼神,父子二人便气定神闲得绕他们,车轱辘话只要是混官场的没几个不会说的,更何况是顾霄这种宦海沉浮的老滑头,打得一手好太极,那些人不管说得有多难听,都没得一个肯定,也没得一个否定。
      拳头打在棉花上,感觉自然不好,对面几人逐渐坐不住了。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曹砚就回来了,迈进正厅隔壁茶室,对上头悠哉品茗的晞月一礼,“夫人,已经查清。”
      “详细说来。”
      “情况属实,没有虚言”
      意料之中,顾昊久不在灵壁,庄子铺子托付给他们,疏于查验也属正常。
      “还查到了里面几位的一些小道消息。”,曹砚迈进,低声将此事细细说与他们。
      本以为不过是有点见不得光的事情,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晞月仔细的翻了翻曹砚递来的名单,不过是养几个瘦马而已,可这些姑娘的去处却值得深究,“是徐乾?就是九哥对面的那个?”
      曹砚不知座位,还特意靠着门边瞥了一眼,对晞月道:“正是此人,至于那个为首的王庄头,他虽作恶多端,但毕竟顶着顾家家奴的名声,不好明着动他,有损清誉。”
      “继续……”
      晞月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那份名单,里头还真有些人物。
      “他们如今是抱团取暖,让我们觉得来势汹汹,实际上不过狸猫而已,不至于化虎,不如分化他们,逐个击溃。”,曹砚脑子转的快,战场瞬息万变他都能应对恰当,何况区区商贾。
      “……二桃杀三士么?”,晞月点点头,爽快地准了。便让他去给望秋说一声,给几位“贵客”准备点特别的饮子,又让人悄悄给顾霄父子递暗号。自己悠哉游哉的带着人准备瓮中捉鳖。

      晓夏在平滑的假山石上铺了一块垫子,还端了一碗茶放在一边晾着,三人就这么坐在王庄头回正厅的路上候着。
      “这些不是一日之功吧,辛苦了。”
      晞月一改这几日的冷言冷语,颇为赞赏的语气让他受宠若惊。许是前时打击太过,这猛然被夸,曹砚觉得浑身都别扭,正要开口推辞,就听她不紧不慢的继续:“王庄头儿子杀人行贿的证据,徐乾那里替人搜罗美女的账本,还有余下那个不干不净的小买卖,绝不是这三日就能查清的,对吧?同上次府上老管家一样,这回又是什么局的一环呢?是要借我手清理谁?”
      “……这……”,曹砚一盆凉水浇在头上,顿时就成了哑巴。
      “还用瞒吗?”
      晞月抖抖手里的那些名单,嘴角带着讥讽,“这个徐乾真有本事,生意做到京城,手都伸进敏国公府了。曹先生,我猜对了吗?”
      ”……夫人恕罪,本是防范于未然,没成想能用上,并非刻意隐瞒。”,曹砚真是让她近期的喜怒无常给折腾的够呛,遇事不决只能先跪了。
      晞月揉揉眉心,想起前时自己用白青萍做筏子试探孟闻之事,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孟闻居然没有一句计较,只是自己生闷气。
      “起来,我又没说什么。这墨迹不是新的,哪能是我早上让查出的结果。还有这纸,灵壁一带用竹子造纸多,这是灵壁的风气,你看这几张,澄心堂的楮皮纸。还有墨,素文斋松烟墨,他们家的墨配方特别,闻之有清香,有防虫的效用。将军书房,还有你们平素所用,都是我亲自挑选,你说这不是从家里带来的,是哪里的?我又不是眼盲。“
      曹砚毕竟是个军中粗人,什么纸啊、墨啊,能用就行,哪里知道里头还有这些门道。不禁有些吃惊,“夫人心细如发,属下羞愧不已。”
      出来转了一圈,晞月觉得没方才起来那般头痛,闻着院里的花香心中宁静不少,耐着性子在这里等人,不逗逗曹砚倒是可惜,不怀好意得笑了笑,“你们怎么查到徐乾我大约知道了,其他人是为什么?不信我们顾家?”
      “不不不不,当然不是。”,曹砚生怕自己再说错了什么,让晞月不悦,忙解释:“灵壁的知府是二爷的门生,刚刚到任不久,他看出此间弊病,有心作为,只是这些恶奴跟顾家多少沾些关系,为保全顾家声誉,知府大人暂且按下,本想等……将军下船前,命我等先行查探灵壁情形时,为夫人探路,知府大人就将此事告知了。”
      晞月点点头,灵壁新任知府在人情世故一项倒是进退得宜,“有违国法自然不能包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自有法子让他们不牵连家门。不过我是新嫁,顾家族人得到消息的都不多,何况是这个绕了一圈的知府,你也不用替他打什么马虎眼了!”
      “……夫人……”
      曹砚支支吾吾,只恨自己笨嘴拙舌,连个调解的话都给说岔了。自己接到的命令是不让夫人牵扯到这些事里费心,但现在眼看着就拦不住了,有些焦头烂额。不自觉得撇向晓夏,以为她能同海棠居里那两位玲珑心的小娘子似得帮自己一把,谁知道这小娘子偷偷在袖子里藏了松子,正装模做样的去挠鼻子把那松子往嘴里送,对二人对话熟视无睹。真是将他气了半死!
      晞月冲他摆摆手,“又有安排了?”
      曹砚见指望不上,只得囫囵得答道:“也是……不想让夫人费心的缘故,此事毕竟有些棘手,若是顾家清誉有损,您必定伤心,都是将军一片心意啊!”
      “不想我牵扯进来?”
      “是爱护之意,并非禁锢,一切以您的意思为准。”
      晞月浅笑了一下,这人在船上呆那一会儿到底安排了多少事,“行了,不为难你。估摸着让你们准备了不少,不逼问了,走一步看一步,我倒是很期待。不过,徐乾,我还要见一下。”
      曹砚拿不准她的心思,一下又悬心起来。
      没一会儿,月亮门后就出现一个人影,他脚步虚浮,看来望秋的“料”成效不错。

      晓夏腾一下站起,袖子里的松子散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只得那脚搓搓踢在一边,死死挡晞月身前,曹砚也立即从地上站起来,二人将她堵得严严实实。
      晞月不紧不慢得打开手里檀香木素面折扇挡着半张脸,透过晓夏臂弯下看过去。
      “先生留步,我家主子邀您一叙。”,先礼后兵,晓夏姿态放得很低。徐乾也没多在意,以为是家里小娘子准备息事宁人,十分爽快的应下。
      曹砚一动不动得站在晞月面前,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上别在后腰的小匕首,“此处无人,就在此处说吧。”
      连个座位都没有,顿时觉得被怠慢,冷下脸来,对他们拱拱手,“您的诚意徐某可看不见,告辞。”
      “调教的小娘子在我家很好,托我给你带好呢。”,晞月语气轻佻,话尾带着不屑。
      徐乾一怔,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然是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话,因未见其人,更是慌张,开始盘算着顾家里头都有那几个闺女,此人又是谁,“您说什么……”
      “她舞跳的不错,闲暇解闷甚好。”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徐乾更慌了,他这是让人家正室夫人拿捏了吗?但转念一想,这同他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肯定是她的夫君纳的妾室,一个酸溜溜的正室在此处发牢骚罢了。只是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女子同顾家有什么联系?微微踮脚想把眼前说话的人瞧清楚,只是两位“大佛”挡得太死,连个衣角都没瞧见,不免有些犯嘀咕。
      “你这般会调教,想来也一定很会教后辈吧……”,晞月将后辈二字咬得很重,“听说得了供养在书院很是用功呢,只可惜家里是做这个的,这功名嘛……怕是无望了。”
      徐乾贱籍,子孙科考无望,于是他剑走偏锋,让自己养的一位瘦马怀着自己的孩子嫁给那些富户官员,虽是庶出,但总归是挣了个好出身。
      晞月幽幽问:“……顾霂知道他疼爱的小儿子并非亲生吗?”
      徐乾如坠冰窟,全身抖个不停,只听晞月继续道:“听说城东布行竟然是庶出的三子继承了家产,一年之内死了两个嫡子,这丰厚的家业就落到了庶子手里呢!真是天上掉馅饼呢!”
      “这这这这……与我……何干?你你你你……休要……”
      “顾霂这么放心用你,知道你背后的脏事吗?”,晞月摇着扇子,阵阵檀香令人十分心安,“一个牙行,敢闹到顾家,是蠢呢?还是胆识过人呢?”
      不等他作答,晞月就自问自答了,“应当是胆识过人吧,毕竟敢替人豢养细作。”
      徐乾面如土色,瞥了一眼趾高气扬的小女使和青面阎罗一般的武夫,双腿止不住的打颤,他知道那些女子大多会被送去豪门富户笼络人心,但怎么会扯上细作呢?谁的细作?犯了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吗?那些人阎家可收了不少,阎家你知道吧,太后娘娘母家,顶了天的外戚,如今正被问罪呢?”,晞月从夹缝里瞄着徐乾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一阵爽快,“瞧你怎么出汗了,今日太阳也不太烈呀!对了,你当是有见识的,他们要那些人做什么?你,会不会被一起挖出来呢?”,绵里藏针的话,将徐乾问得胆裂魂飞,京中情势动荡,千山万水之外听着传闻确实波涛汹涌,可京中全不是那样,他毕竟是听闻,不真不切,瞧已经将人骇住了,便不再浪费口舌,“说起来,你应该算是有手段了。别来顾家了,乖一点,否则这些话就传出了。”
      徐乾愣了,这是不打算揭发的意思吗?忙下跪磕头,连声道:“不敢了,不敢了……”
      晞月轻拍了拍曹砚,让他送徐乾回正厅,顺道还给他揣了一个二十五两的大银锭子,换他手里的那些欠条,对着曹砚阎王一样的脸,他也不敢不接,只是这么大的银锭他只能遮遮掩掩得揣在怀里。
      另外两人在顾霄父子一番花言巧语之下,已经生疑,又见他鬼祟,加上怀里那一眼就能看平首板状物,也不难猜测究竟是什么。
      三人来时齐心协力,去时已经分崩离析。
      先锋被打散了,余下几天一切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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