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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当局者迷:殿君邀主上,主上该发工资了。 ...

  •   霓缕阁铺面大堂,林掌柜拿着锦缎愣往付池风身上扑,道:“公子拿不定主意,先穿了再让先生过过目,能不能看,先生自会考量。”
      付池风怒目而视,林掌柜他自己掌掌眼,是不是能直接穿到醉花楼迎客?
      “林掌柜,我家先生看不惯大红大紫。”
      “试试无事,你怎知先生是真心实意。”
      付池风咬紧后牙,夺过妖艳的外衫,目光看店中众人,润白指尖漫不经心地抚平熠熠金彩,剑拔弩张的面相瞬间变了手段,问:“掌柜看尤首席大婚如何?能否顺利。”
      赛神会在即,入锣规城大大小小的商队不下百十支,铺面里的下人跑进跑出,替出手大方的贵人搬运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簪钗玉佩。霓缕阁掌柜对此无动于衷,盯着他一个男人殷勤,付池风自问没这个能耐,他眼尖看苏如召,苏如召箍在美人椅上面,勾着袖筒若有所思。
      “两府联姻是九府大事,公子也凑个热闹,霓缕阁为您添彩头。”林掌柜见状,意有所指。
      付池风手臂被掌柜扯住朝楼上带,温热的手指捏住掌柜冷不防的后颈,顷刻,摆置脂粉的台面一片狼藉。
      瓷盏顿时翻落桌案,苏如召挥臂用折扇将不顺心器物摔得粉碎,看着付池风逆来顺受的委屈状,欲言又止。
      “小儿将将及冠,霓缕阁若是只有这些老气横秋的过时绸缎,我带人到绫罗阁便是。”
      付池风胸口重石落地,抬手脱了不合身的外衫扔到掌柜面门,回道:“林掌柜没听清?”
      掌柜林尧是林识广调教的人,早对付池风心怀不满,借机刁难在情在理。一时失了方寸,林尧抹着满面脂粉正色:“先生恕罪,首席已吩咐小人备了公子的礼。”
      付池风问过簇:“林识广跟尤蓝因真的是青梅竹马?”
      “算是。”
      两人在霓缕阁求学共事,林识广可能也曾想过和尤蓝因慢慢青丝到白首,直到霓缕阁同衾府定了亲,当断则断是林氏引以为训的门风,簇如此,林识广也干脆。
      付池风饶有兴趣道:“是苏如召不识抬举了。”
      付池风细想:“最可能灭我口的就是你哥,先是你,再是心上人的未婚夫,深仇大恨。”
      “心上人的未婚夫算不上仇,他该感激公子才是。恩仇相抵。”簇探过林识广口风,林识广看得清楚,尤蓝因对他是主仆,感情甚至不及苏如召。
      付池风无奈笑之,簇没有言明的意思,他明白:林识广看不上苏如召,谁要,拿走。
      *****
      苏如召罩了件椒房色外袍,暗纹流光,背后胡弹揣摩二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冷不防前面的人骤然停步,付池风夹在主仆中间,被人高马大的护卫冲撞到苏如召身边,脸面贴到苏如召后背。
      “你的魂也丢了。”苏如召转回身,视线跳过付池风,显然在对近卫发难。
      认真领魂的胡弹禀明道:“近卫长来信问,主上何时启程。”
      没答复,魂不守舍的苏如召另有安排。
      马车堪堪行了几步,突然停在闹市中心,付池风慌慌张张下车,不多时,脚步匆匆返回,苏如召掀帘看,少年人的细指上多了一个竹篾编织的风车。
      “先生要不要?”
      苏如召蹲在车门边,收下了,他随即跳下马车。
      目不转睛的近卫距离不远不近,隐约看到苏如召自袖间取出一物,商铺的灯笼挡着苏如召身影,片刻,付池风气急败坏地指向自己,像是在质问。
      “主上,如何看穿我不是公子?”付池风接过苏如召手中簪盒,释负地问。
      苏如召仰面瞧着招子横木上的雀鸟,用力想了想,正经道:“他不要脸。”
      付池风笑出声,自知对某人大不敬,慌忙解释:“簇也认得出我。”
      “褚状见机就带你到宫中乱转,只要不瞎,分得清楚。”苏如召看的是付池风,光亮映着他面容,耐心回应:你不也是心照不宣,配合默契。”
      上元夜苏如召端着谦谦君子的礼数,跟付池风见识的判若两人。褚状将他留在入怀殿后,答案摆到他的眼前,面对付池风的苏如召永远是不着调的混蛋。他后退一步,指着胡弹恨声问:“他们知道吗?”
      苏如召真当哄孩子了!
      “池风当年冒险带你离开杀人不见血的地狱。你毁面假容,他敢安排你瞒天过海,断定我看了信会接他。我自会保你性命,你可信我。”苏如召失笑,不按他的问题回答,明明白白让他知道,付池风没有舍弃他。
      “主上不想知道公子去了哪里?”他问。
      “不是要报仇,他会急着回衾府吗?”苏如召仰首闭眸,想问的人不在身侧,问题萦绕心口,再也不会当面问,转眼他恢复常态:“晁窈,簪还合适?”
      眼前人负气敷衍道:“小人谢主上赏赐。”
      半晌,苏如召回道:“池风的不合你。”
      “少主是晁窈的家人,晁窈不会妄想。”他取下扇骨簪,郑重行礼:“主上对公子而言,也非同小可。他会。”
      他会……
      汤圆铺子的老翁炸着芝麻糕,枝梢粉颊鲜蕊点点落入春景这张卷轴,风车高举过头顶,付池风透过转动的竹片看到酒楼的对联,偏偏是“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紧贴着“岁岁常相见”。
      *****
      浓墨虬枝入目,玉兰如雪,弯腰对水照影。客栈外的男子披着一身鹰褐外袍,仰首看楼上人,笑若揽风入怀。不多时,小船遥遥飘远。
      上楼的脚步踌躇半晌,近到客房见门扇大敞,立时慌张,胡弹两手撑着门框,迈进的脚稍稍停顿,慢慢收回腿,转而张口结舌,大惊的心脏堪堪平静,道:“公子先在客栈修养几日,待主上办完事情,再启程。”
      付池风完完整整地立在房内,外面情形尽收眼底,看他举动,毫无回应。
      两人继续默了良久,付池风从窗边坐到桌前,悄无声息喝了盏茶,心中小人大为不解:他造了什么孽!修成冷场专业户,他是不是该主动打破尴尬。
      胡弹犹豫再三,小声问:“主上欺负殿君了?”
      “没有。”付池风手指抚摸盏边回答。
      “殿君欺负了主上?”
      篁仙村三年,胡弹眼见为实,大为震撼,吵一架是小事,惹急了付池风爬墙,苏如召连夜从汴州赶到篁仙哄的时候常有。
      “胡大哥。”付池风笑得淡漠,缓缓袒露:“我想问问你,若你想要一个人,他心心念念却是另一人,那个人又装着别人。你当如何抉择?”
      付池风一人自言自语时,他看着某个方向,眸中光华流转。苏如召提到付池风亦不自觉地……傻。
      “公子在想主上?”
      付池风猝不及防如受了一箭的惊弓鸟,看着晁窈,道:“我想他做什么!”
      “真的?”少年追问。
      “我发誓,我若想他,今生……日日被他纠缠。”付池风急于证明。
      晁窈将信将疑,再问:“公子想的是行倾。”
      少年的“行倾”惹得一旁邵池本生垂首低笑,魂形不稳。
      石裂当场的付池风侧首清喉,坦荡无虞地道:“这么个小孩,怎么如此执拗!”
      “前几日,不是还有媒人上门提亲的吗?公子回人家,我要再过几日,几日已过半年。”
      “儿大也留不住啊,你是质问我断了你的婚事?”
      付池风在养孽子的路上越走越深刻。
      “公子,你喊的——”
      “我喊你到院中把柴劈了。”
      左右言他,晁窈心头大跳,气鼓鼓出门劈柴。醉花楼大火夜后,他见过几面陆行倾,遭殃的脖子开始不安,喉结窒息紧张快要裂开,刚才付池风想的就是那个辣手要人命的讨厌鬼。
      邵池本生蹲到付池风面前,审视自己的容颜,看穿对方心机,手指腹抚摸他脖间伤痕。细究,付池风伤的是邵池本生的/皮/相/,邵池本生指腹捧着付池风脸颊,气息不算端庄地倾近,唇瓣讳莫如深地一点。
      付池风波澜不惊地懵。
      靠、靠邵池本生穿的是水仙文马甲?!被苏如召陆行倾逼得敏感的付池风慌忙后退,邵池本生猛地捏住他不经挑拨的老脸,道:“我减租,池风不要想别人。”
      “多久?”付池风抓紧问。
      邵池本生机灵侧目:“长生不老。”
      他摇了摇付池风面无表情的下颌,继续演:“池风哥哥,别为外人生我的气。”
      两边一面开怀漫肺腑,一面笑的呲牙咧嘴。
      此时此刻,胡弹抬手抚摸后颈,左顾右盼,他如何抉择?他怎么回答!适时出现的俏铃冲破了禁锢。
      “我是原先醉花楼经事,褚先生心腹。胡近卫,我来为公子接风。”
      两名拦人侍卫到醉花楼办差,认识贺夫。对方几次踮脚,拨开中间肩膀,钻了过去,迎面对上胡弹,一小一大的人影四目拼杀,贺夫压着胡弹两肩,抬脚跳起歪着脑袋问里面人:“付公子,想我吗?”
      眼前一幕似曾相识,仰天长叹的近卫看不下去,扒开贺夫手臂,让他进门。
      “褚先生在器府竟也有生意。”付池风咬了口糯米糕问,销声匿迹三年不见人影的褚状终于露了面。
      “醉花楼是受人所托,财不外露。罗列九府,能跟陆行倾一较高下的只有褚先生。”
      财不外露?贺夫实在客气了。
      “他们不和?”
      贺夫上手扯着付池风袖口道:“陆行倾闹得人尽皆知,他要娶你。在下过来问问,公子对他有意,褚先生愿为公子当后手。要是他自作多情,褚先生可为公子解了这段孽缘。”
      “他怎么个娶法?”付池风毛骨悚然地问。
      贺夫清了桌案,翻出汴州城的小册子,小心翼翼用镇尺压住,付池风逐字过目:陆郎奏请主上,愿随公子入府。
      苏如召藏人三年不露风声,被人抓住时机,阻挠两府联姻。司马昭之心遇上半道反杀出来的陆行倾,无人不知陆郎心,他一石二鸟,明里暗里,还了苏如召庇护的人情,拂了苏如召惹是生非的情意。衾府霓缕阁顺势表态。
      “天时地利主角和!咱俩是引玉的砖。”
      “是你,我不是。”邵池本生事不关已。
      付池风看着对方,问:“你是他官配?”
      庭院枝节颜色剪剪吹又落,邵池本生冷目一抬,虚势掐住付池风,“他若是,我先干为敬。”
      陆行倾是赚了便宜卖乖巧,同被簪府收为义子跟鱼为池称兄道弟相比,付池风反倒赚了个自在,淡漠不变应万变。
      镇尺熨平纸面,字迹大改:先生安排你五日内回到衾府,务必让人先看到你。
      付池风缓缓坐正,他高声道:“贺经事早来一会儿,我问过主上答复你,现在你让我寝食难安。返回汴州,我当面向陆行倾表明。”
      料峭轻寒结晚阴,东风两面心。外面背门探听的近卫茫然,替苏如召提心:汴州要翻天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当局者迷:殿君邀主上,主上该发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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