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沙苑子

6、未来打算

　　林苏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进明智。以她的认知，要进明智需要两个条件，要么你是学习天才拿过很多奖项，要么就是家底够硬。可是这两样她现在都没有。要钱没有，学识方面，若是比社会经验音乐知识她是懂的，但是要让她去考那个XYZ的方程式，别忘了她才初中毕业，就算后来看了再多书，这些书里面也不包括名为《几何》、《物理》、《化学》的东西。何况现在的孩子学的东西，当初她就算是大学毕业也不一定写的来。还是得慢慢来。不过显然靠以上这两条是行不通了。

　　其实林苏文是在娱乐圈长大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再进娱乐圈，然后以学习的名义让公司安排进学校。简单又方便。

　　然而林苏文一开始就不考虑的原因是因为林苏文是个很最求完美的人，当然也可以说的上有些吹毛求疵。以林素现在的声线去唱歌，去当歌星，林苏文一百个不愿意。连自己原来水平的30%都不到，那晚卖唱实在是经济所迫没有办法。但是现在要她用这个烂嗓子去唱歌，林苏文有种胃疼的感觉。可是在各种考虑下，能以最快的速度接触到女儿的办法，除了进娱乐圈，她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林苏文对这天花板叹了一声气：“看来真的只有走老本行一条路。”

　　林苏文既然决定要去走那条路就必须会做好准备，事前列好计划是她做事的一贯风格。她翻身从床上做起来，想着如何再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有韧性。再计划了一套从早到晚的训练。林苏文根据自己的声线选择未来一个星期的突击特训的方向。林素的声音很有磁性。若是好好磨练也是可以发出很吸引人的具有爆发力的声音。

　　声音不容忽视，形象方面也尤为重要。想进娱乐圈没有一个好的有个性的形象是不行的。原先因为林苏文形象很淑女宁静，所以一直走的是抒情派的。而林素的音色相较于林苏文来说更有磁性，形象也很英气，甚至可以说是雌雄不分的美，之前因为林素一直是长发，所以没有人认错。林苏文走到洗漱间的镜子面前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样子。

　　“模样不错，只是皮肤太粗糙了。”摸摸脸颊，林苏文沉思了一会，“还是要把头发剪掉。”

　　娱乐圈很复杂，赞助商的要求往往难以拒绝。相貌好的女孩子更是为了出名免不了要受到骚扰。出道时的林苏文很少碰到这样的事，是因为和她同一期出道的女星大多都比她美，所以相貌中等的林苏文反而没有受到所谓的潜规则影响。但是没受过不代表没看过，她自己也有事业，商业应酬这种事很正常，她就时常会看见几个刚火起来的女明星配客。所以她能避免就尽量不要去接触。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走时下比较流行的中性风。林苏文对这镜子摆弄一番后竟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为进娱乐圈而烦恼。真是讽刺啊。”

　　只是，林苏文还要考虑全面。假设自己没有被选上怎么办。她一人去市里，不出意外阿婆不会轻易同意，倘若自己没有被选上，在市里有怎么生活？住的地方可以解决，但是工作怎么办。不能坐吃山空，更何况这座山还是座只值一万的假山。就算被选上，正常艺人从训练到出道必须要经过一段时间，有可能是半年也有可能是三年。而且现在林苏文刚死，娱乐圈这段时间一定非常暗淡，那在这期间的生活怎么办？不可能只靠卖艺或者驻唱之类的。别说现在自己还是未成年进不了酒吧驻唱，就算是卖艺也是靠天吃饭的。看来自己想要生活还得先去打工，而且以自己现在的资历，也只能做一些体力活，送报纸，或者在餐饮店当服务员。

　　不过在市里就算不是艺人不能进明智，但是自己也能想办法见一见琪琪，看看她过的好不好。所以不管怎么样，她是一定要出去的。

　　林苏文身前也算是养尊处优的，家里有菲佣，有管家还有厨师。基本上是什么都准备好的，不过刚出道的时候她自己也会做一些平常的小菜，所以一个人过也可以凑合。就是有些不习惯。

　　现在如果要开始实施计划就必定要去办休学。而且还要先去娱乐公司面试，再看结果安排时间打工。

　　打定好注意后，林苏文觉得她有必要把自己要离开的事告诉阿婆。但是她又担心阿婆舍不得她。说实话，其实她也舍不得阿婆，那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谁又何尝舍得呢？林苏文犹豫了半天，但是心中对琪琪的思念还是无可厚非的战胜了阿婆。她能做到的就是等赚到了钱就让阿婆过的好一些，或者如果她愿意林苏文也很想让她和自己一起生活。这么想着，林苏文也算鼓起了勇气起身去找阿婆。

　　“阿婆，你在吗？我有话跟你说。”林苏文敲了敲阿婆家的门。

　　“呦，是囡囡啊。哎呀，叫你睡觉你怎么就起来啦！找阿婆什么事呀？”

　　看着那么殷勤的阿婆，林苏文竟然有些开不了口。她的母亲能支撑下来是因为有姐姐与琪琪，而眼前的这位老人，也许这一辈子就只剩林素一个亲人了。

　　“什么事呀？说呀。”

　　“阿婆，我想休学去城里打工。”

　　“什么，不读书去打工？哎呀，囡囡仔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啊。你阿妈做梦都想让你读书啊，说是什么一定要受高等教育才行。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人家说了什么才想的啊。不可以啊，囡囡仔你才多大啊，外面很复杂哒。啊呀，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被骗了怎么办啊。”阿婆在预料之中的反应也着实让林苏文措手不及，虽然想到会不容易，但是那样满满的关心叫她怎么能狠下心。

　　“阿婆啊，我是想过的。现在我的成绩在学校里读书也没意思，而且阿妈留下来的储蓄也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别说学费，连生活都过不了。阿婆啊，我已经16岁了，能自己去做一些事了，再说，我也不是不读书，等我赚了钱可以继续读书呀，大不了当留级。”

　　“……”阿婆沉默了一会，就走到房间里去了，一会出来之后就塞给林苏文一个红布包，“这是阿婆的储蓄，里面还有一万二，你不要出去了，外面很乱的，阿婆真的不放心你个小姑娘出去。”

　　“阿婆啊，这是你的家当啊，拿出来给我你怎么办啊。我不能收的，我在城里有认识的人的，她们不会骗我的。实在不行这样好不好，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啊，要是哪天过的不好，我就回来好不好？”林苏文看着阿婆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说不感动是假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了，只是她不能放弃琪琪。

　　“阿婆不是不放心你，是现在社会实在太乱。你一个小姑娘都没出过县，到外面人生地不熟，你叫我怎么放心的了。”

　　“阿婆，我终归是要长大的，现在我可是乘着年轻出去闯一闯，我年轻，不怕吃亏。阿婆，我不想等到家里揭不开锅了再去想办法赚钱啊。”

　　“那……那你朋友靠不靠的住啊，不会是骗人的吧。我囡囡仔那么靓，被骗掉怎么办？”

　　“不会的，阿婆。你就相信我嘛……”看到阿婆有松动，林苏文就算撒娇也要让她同意。“我保证每天打电话回来。”

　　“唉！那好吧，囡囡仔长大了，阿婆劝也劝不住了。这些钱你拿着，”看着林苏文有意拒绝，阿婆还是塞在她手里，“你也别拒绝，你一个人在外面没点钱怎么行。如果不想欠阿婆的情，就早点回来，赚了钱给阿婆养老。”

　　“……”林苏文不知道要说什么，手里拽着红布包，心里复杂万分。

　　“囡囡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一个星期后。”

　　“那就去准备准备吧。阿婆一把老骨头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有麻烦还是要告诉阿婆，明不明白？”阿婆拍拍林苏文的肩膀， “记得有空就回来看看，阿婆……舍不得你呀！”

　　林苏文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阿婆转身的佝偻的背影，一时间觉得自己好残忍，这样一个阿婆，没有亲人，身边只有自己。现在自己要离开，那她怎么办。若是原来的林素一定不会走。她开始左右为难，阿婆着急的表情一直在她眼前闪现。

　　“阿婆，要不我……我不走了。”

　　“诶？囡囡仔，怎么又不走了？”

　　“我放不下你啊。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孤单的。”

　　“傻囡囡，阿婆这边邻居那么多，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囡囡仔啊，阿婆知道你会这么想出去肯定是想清楚了的，阿婆也是明白事理的，放心去吧。阿婆在家里等你电话。这几天你好好准备，别再东想西想了。阿婆去做饭了，中午想吃什么？阿婆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茄子好不好？”

　　林苏文前面一直在想阿婆会如何舍不得她，如何不让她离开，却忘了越是在乎的人越是会为她着想。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为了培养她的适应能力，从小就让她在外面住校。让她生活自理。自己小时候还一度怨过妈妈，可是长大了就知道父母这么做是在为自己以后着想。大人都知道要让孩子成长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他有历练，懂得艰难。而林苏文却光想着阿婆一个人的感受，却忘了一个阿婆也是她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