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幸运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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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站在年长男人的背后，低垂着头，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冲突当中。
他的脖子有明显的红痕，微微肿起，像是一条丑陋至极的项链。
现在的他，应该才刚刚经历了父母的死亡。
收获了相关记忆的利亚姆眼睛微眯，捂着流血的脑袋，一副很是虚弱的模样。
年幼的蝙蝠侠吗？利亚姆回想着他知之甚少的漫画内容。
真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出现在虚构的世界里面……不过，像他这样拥有“特异功能”的人，哪里有资格质疑世界的本质和科学呢？
白色短发的少年在心里嘲讽地低笑一声，将思绪收拢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眼前的小矛盾给解决了才好。
卡森和他对上了眼睛，一个激灵，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哎呀，我可怜的利亚姆，你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那个布鲁斯·韦恩，看你好欺负，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差点就要脑震荡了。这伤能不能好啊？不会留下后遗症吧？这么帅气的脸蛋，要是留了疤，我要怎么和爸妈交代！”
他一边说，一边嚎啕假哭，颠倒黑白也半分不害臊。
利亚姆配合地咳嗽了几声，仿佛自己命不久矣……他也没撒谎，毕竟【】是这么说，而祂从来不出错。
不过，哈哈。难怪之前的“利亚姆”可以和卡森相处这么好。这两个人，都是相当糟糕的性格啊。
他在心里默默想到。这样看来，他们应该也能相处愉快。
“你、”听到这番是非不分的话，深陷在自己世界里面的布鲁斯愤而抬头。
之前他还拦着阿尔弗雷德，不想让管家给他出头，认为这样未免有大人欺负小孩的嫌疑。可是现在，坦白讲，不管用多么恶劣的手段，他都想好好地揍这两个家伙一顿。
什么绅士风度、礼仪优雅，都见鬼去吧。
阿尔弗雷德拦住了他情绪不稳定的少爷，“如果那点小伤真的会影响到你，那我和布鲁斯少爷都感到很抱歉。韦恩集团愿意为此承担所有的赔偿和术后康复治疗的费用。”
“不过，”他话锋一转，“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已经和几个同学了解过相关情况了。最近这几天……甚至不只这几天，你们都对布鲁斯少爷做了不正当的、乃至侮辱的举动，是吗？”
根据利亚姆的记忆，他没办法反驳这一点。
但是，他还是微笑着，道：“只是同学间的一点友好冲突而已，可能确实有点言辞不当，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尽职尽责的管家颔首，“我也很想相信你的话。但是，”他指了指布鲁斯的脖子，“很遗憾，连医生都没办法赞同。”
“这是布鲁斯先动的手！”卡森抢着说，“在利亚姆头部受伤之后，他还是不肯停下来，才会自作自受，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的。”
利亚姆点点头，假模假样地说：“是呀。布鲁斯最近心情不好，脾气也有点大。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们可以好好交流，没必要发展到肢体冲突。”
“和你们好好交流？”布鲁斯简直被气笑了，“奥尔布莱特，我每次看到你们都绕道走，难道是因为你们喜欢‘友好交流’吗？”
“well，这个嘛，每个人对友好的定义都不一样。我们只是表现不太恰当，不是真的对你有恶意。”利亚姆狡辩道，“我从来没想过对你动手，布鲁斯。”
“别叫我的名字。”男孩嫌恶地皱眉。
“好吧，韦恩。”利亚姆刻意压重了音调，“我们就互相坦诚一点，你们究竟想我做什么？嗯？道歉吗？”
他故意叹了一口气，像是在面对无理取闹的小朋友，“对不起，我为你的伤害感到抱歉。这样说可以吗？”
“我……”布鲁斯一时词穷。
看见利亚姆这样的态度，他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原谅”二字——这个混蛋，根本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他的管家适时接过了话头，“如果能够更加‘真诚’地道歉，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是，我想你们也该清楚，你们的所作所为带来的伤害，不是一句话就能抹消的。”
“BlahBlahBlah，”见到之前那番惺惺作态没有效果，卡森立刻原形毕露，“那你们想做什么？事先声明，除了今天之外，我们可是真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的布鲁斯少爷。”
“别这么说，卡森。”利亚姆轻柔地说，“我相信管家不会为难我们两个弱小的孩子的，不是吗？”
在他的心里，也存在着不小的疑惑：除了道歉，他能想到的补偿就只剩下金钱。
这对他如今的家庭来说，倒不是负担……嗯，某种意义上，他还挺满意现在的身份的：一个衣食无忧、家境富足的小少爷。
只要不是惹上哥谭的著名黑/恶/势/力，都能在市里横着走。
但是，众所周知，对于韦恩家的人，钱不过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而已，哪里可能会值得多费口舌。
脸上已经显露出了年龄痕迹的管家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我保证，我的要求，是你们可以做到的。”
“我希望，这几天，在布鲁斯少爷的伤好了彻底之前，你们可以跟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
“你疯了吗？”三个人都震惊地脱口而出。
这大概是他们有生以来，最默契的一次体验。
*
医务室里，随着两位访客的离去，气氛恢复了平静。
卡森忍了又忍，终于在利亚姆第三次切台的时候，问出了口：“你说那个管家究竟是怎么想的？和我们待在一起？他不怕韦恩再一次被你打个半死？”
利亚姆吃着切成小块的苹果，“我才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不过管家的想法，哼，有意思。他是想让布鲁斯自己学着对付我们这种人渣吧。”
他的目光复杂，“毕竟韦恩夫妇死后，失去了依靠的少爷，只能赶紧成长起来。”
“我还是不明白这种人的想法。”卡森咋舌，“不过，我们又不能打他，为什么要同意这种事呢？”
有布鲁斯跟在身边，他们之后再去欺负一些其他的学生，肯定要被男孩纠缠好久——虽然骂他也一样有趣，但是说到底，他们两个的“档期”还是挺满的，布鲁斯只是受欺负的其中之一而已。
“噢，这个嘛。”利亚姆再次按下了换台的键，“我有事要盯他几天。”
【】说的命不久矣，不会就是布鲁斯怀恨在心，打算给他一刀噶了吧？
脑袋上缠着绷带的少年认真地思索了一番，虽说布鲁斯·韦恩在几年后会成长为名震哥谭、叫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黑暗骑士蝙蝠侠，尤以他的不杀准则令人津津乐道。
但是在这个年少的时期，谁都不能保证，他不会一时冲动。
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他走向歧路啊。利亚姆心里低语道，为自己的善良而感动了一会。
*
通往韦恩庄园的路上，黑色轿车内。
在一番沉默的震惊之后，布鲁斯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我必须得和奥尔布莱特待在一起？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渣的，阿福。”
“布鲁斯少爷。”管家目不转睛地盯着道路，开车的手如同磐石一样稳固，“你不是说，想要找到杀害了老爷和夫人的凶手吗？”
“我是想这么做。”在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后，颓废了近一个月、终于在墓碑前振作起来、立下誓言的少年说，“可是这和奥尔布莱特没有关系。他们家族里，甚至没有一个人在韦恩集团任职。如果说他们是幕后黑手，我实在不明白目的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这和这件事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从后视镜里看着男孩稚嫩的脸，“在这条道路上，你要面对的，是比校园霸凌要恐怖几万倍的存在。”
“如果你连两个小孩子都处理不好，我没办法支持你走上这条路。”
*
看了一会对他来说比较无聊的电视，利亚姆去了一趟洗手间。
虽然在模糊的记忆里面已经有了相关的印象，但是从镜子看到这副身体的面容的时候，他还是怔了一下。
白色的短发、病态的肤色、淡粉色的瞳孔，无一处不让他感到熟悉。
这就是他看了二十几年的模样，直到死亡，这幅可憎的外表也依然陪伴着他。
不同的是，上一辈子，因为白化病，他被父母丢在了孤儿院门口，而这一次，他却变成了令外人羡艳的富家子弟，拥有着幸福美满的人生。
……只除了一点。
利亚姆解开衬衫的扣子，轻轻抚摸过那些留在腰腹上、脊背上的丑陋的、陌生的疤痕，淡色的瞳孔里，凝结着粘稠的晦涩情绪。
要是让他再看见那个人……啧。
“利亚姆”会因为自小的恐惧而僵直在原地，甚至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是利亚姆，他只会——
“利亚姆，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卡森敲了敲洗手间的门，“我们回去吧。这里真没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幸运的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