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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杜越第一次后悔没有穿bra ...


  •   “物业电话?”杜越没好气地重复道,“这我哪儿知道啊……你该问问肖老师。”

      “我问了啊,老肖没回,伦敦那边还早,估计还没起呢。”

      “哦。那你就去小区门口,问门口那个保安大叔。小区里面肯定有物业中心的。”杜越彻底醒了,她揉着自己的眉心,耐住性子指挥道。

      “可我衣服都脱了啊!”肖云川抱怨道。

      “那你就穿上!”杜越到底没忍住火气,“就算人家上门来维修,你也得穿上衣服给人开门吧!”

      “哦!也对……那行吧,不打扰你啦学姐。回见!”电话挂断了。

      等起床气散了,杜越边套衣服边寻思,刚才吼了肖公子,他不会去跟老爸告状吧。其实……她也就是声儿大了点,并不算吼?

      她心不在焉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发现自己又忘记穿bra了。她一向讨厌这劳什子,除了衣服太透或者要外出见客,大部分时间都不穿。

      杜越从来没有胖过,胸也没多大,不穿bra的时候其实也看不大出来,因此经常乐得偷懒。

      她换上运动鞋,系鞋带的时候犹豫了几秒钟,下午只是去趟云大图书馆复印资料,确实也不用见客。

      她果断地背上双肩包出了门。

      外面阳光正暖,风却很大,杜越拉紧了羽绒服的领子。开往云大新区的149路公交车正好慢悠悠开过来,她快步上车,走到后门口。还有三站路就到了。

      生命科学学院是最后一批搬到新校区的学院。杜越并不喜欢新区,但是这儿离他们家新房子近,来回十分方便。乔迟买房的时候倒也没考虑太多,主要是看这个区房价比较便宜。

      新校区没了老学府的深沉气质,但不得不承认地盘够大,进了校门,眼前的大路望不到头,还得骑个单车代步。

      杜越拉过一辆共享单车,一抬头看到西边的教职工小区,忽然想起了肖云川。也不知道他家里热水修好了没有?

      到底是导师的儿子,不管不问的话总有点心虚。她想了想,发了条微信问道:“肖云川,你找到物业了吧?问题解决没?”

      对方一直没有回音。

      肖公子正放着摇滚乐,顶着一头泡沫哼着歌,躺在大浴缸里面惬意地泡澡。

      杜越等了几分钟,拨了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她只好先收起手机,骑车朝图书馆奔过去。

      杜越找到自己要的几本文献,排了一会儿队才复印完。她收拾完往外走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柳风依。

      “喂,柳柳。”

      “越越,你现在忙吗?”柳风依的声音有点发颤,听起来和往常不一样。

      “哦我还好啊,在学校办点事,正准备回家呢。越越你怎么了?是有事情吗?”

      “嗯,我就想跟你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见了。”

      “没问题啊,一起吃晚饭吧。那去哪里?还是老地方吗?”

      “好。”

      刚放下手机,肖云川的电话也进来了。

      “学姐!刚才洗澡呢,没听到你电话。我这里都搞定了哈。”

      “哦哦,那就好。”

      “学姐,今天麻烦你啦。晚上一起吃个饭呗?我请客!”肖云川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渐渐暗淡的日光,心头忽然就涌上一阵寂寞空虚。

      “今天晚餐我约了人,就不大方便了。要不下次吧?”杜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们小区外面有条美食街,餐厅很多,超市也有好几家。”

      她跟肖公子交代清楚,又给乔迟留言不回家吃晚饭了,才往地铁站赶去。她和柳柳的老地方是市区一家中餐厅,在云大老校区附近,从这里坐地铁过去得40分钟。

      杜越走进餐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卡座的柳风依。柳风依穿着米色小香风呢子连衣裙,黑色大衣斜搭在椅背上。她垂眼看着手机,面无表情。

      杜越挤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撞了一下她。柳风依抬头一笑,一把挽起杜越的胳膊,侧脸往她肩头一靠:“好久不见啦!”

      柳风依是杜越的大学室友,水灵灵的南方妹子,天生一副娇憨模样。开学第一天进宿舍,她的名字贴在上铺,杜越在下铺。她拉了一把床边扶手,刚爬上去两格,就停下来吸了口气,咬住嘴唇,用柔柔弱弱的声音笑道:“哎呀,还真有点高呢……”

      杜越很爽快地把下铺让给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柳风依就是那传说中的绿茶妹了。大学四年,她收到的情书和玫瑰花最多,在三角恋、四角恋中永远占据女一号位置。

      柳风依撒起娇来,浑然天成且男女不忌。她的底线是,不跟闺蜜抢男人,毕竟对她好的男人那么多,没有必要伤姐妹和气。

      杜越和柳风依,从穿衣打扮到说话行事,都是风格迥异的两个人。杜越吐槽她矫情,又不中用,风吹吹就倒了似的,一起出门的时候总忍不住帮她提包拎重物。柳风依感叹杜越白生了一张清秀的脸,从来不懂什么叫示弱,品味也不怎么地,常常上赶着帮她捯饬造型。

      她们俩相互嫌弃又相互依赖,神奇地维持了多年的友情。

      年复一年,她们看着对方褪去青涩、逐渐成型的人生,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另一种可能。

      大学毕业,柳风依去了家杂志社当编辑,很快就经过单位领导介绍,嫁了位家境优越的官二代。

      在嫁入豪门的传说中,少奶奶通常是要遭受各种非人家规的折磨,和婆婆斗智斗勇的。柳风依年纪虽小,脑子却不糊涂。婚后不久,她就凭着撒娇卖痴的缠劲儿,给丈夫好好洗了脑,顺利搬出公公婆婆的大别墅,住到市中心大公寓里当真正的女主人了。

      娇弱矜贵如柳风依,也躲不过生娃的疼。杜越去看她的时候,很难相信她竟然能忍受在肚子上拉一刀,以及被那个吃奶的小崽子啃得皮破血流。

      “越越,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有句话叫‘为母则刚’,这你都不懂吗?”柳风依怼了杜越一句,声音还是娇滴滴的。

      生完孩子之后,柳风依就办了停薪留职。她父母远在南方老家,跟她哥哥一起过,不方便常住云城,她也不愿意让公婆干涉太多,只得留在家里,亲力照顾儿子丁晓枫。

      “今天没带小枫儿来吗?幼儿园应该下课了吧?”杜越问道。她脱下外套,坐到对面。

      柳风依竟然没发现她今天没穿bra,太反常了,肯定出大事了。

      “今天周五,我送他去爷爷奶奶家里了。”柳风依拿手机扫了桌角的二维码,凑到杜越那边,“先看看吃什么呗,我今天特别想吃辣的。”

      她们点了一大锅牛蛙。蛙肉烤得焦黄,上面铺了满满一层红尖椒。

      吃到一半,柳风依的眼眶里汪起了一层薄泪,鼻尖也红了。

      “丁圆子最近很不对劲。”她停下筷子,用纸巾抿了一下嘴角。

      “嗯。”杜越立即放慢了咀嚼速度,低低地答应一声。

      丁圆子就是柳风依的丈夫丁也原,在云城海关工作。他中规中矩,没什么不良嗜好,上下班规律,还算顾家,在柳风依面前的确很像个可随意揉搓的圆子。

      杜越对丁也原的印象不差,但是从柳风依这几年的状态可以明显感觉出来,她的家庭生活已经比二人世界时要复杂得多了。

      还能有什么意外情况呢,爱人眼中的光鲜滤镜早已被日常琐碎磨损。丁圆子开始对孩子不耐烦了,时常加班了,洗澡的时候都把手机带进卫生间了。

      柳风依就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哪里还需要去找什么口红印子头发丝儿,她有天翩翩走进丁也原的办公室送便当,几乎连眼睛也没抬,靠着鼻子就闻出了空气暧昧和尴尬的味道。

      “我就是直觉吧,一眼看到就觉得不对劲。是他部门一个年轻女孩。”

      “然后呢?你质问他了吗?”杜越问。

      “当然没有了。”柳风依冷笑一声,“我没声张,放下便当就走了,出门的时候和他们人事部的大姐聊了一会儿。那小姑娘刚毕业的,托关系进的海关。长相吧,和我差不多一个类型的。”

      “什么人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忍下去吗?”杜越气得摔下筷子。

      “我给了丁圆子机会了,看来他是不想回头。”柳风依说了很多话,嗓子有些沙哑,“那小姑娘还在做微商呢,最近我用新号码加了她微信。”

      “微商?卖什么东西?他们海关公务员不是收入挺高的吗?”

      “年轻人嘛,估计觉得好玩。我都买了好几盒她的面膜了,姓丁的竟然都没什么反应。”

      “男人都不懂那些东西吧。柳柳,那你还不摊牌吗?”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你知道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是现在还有小枫儿,我不能不好好打算。”

      她们吃完了一大盘牛蛙,又喝了四罐冰可乐,外面天已经黑了。柳风依起身套上大衣时,手机一亮,她瞟了一眼,将丁也原刚发过来的短信递到杜越面前。

      “柳柳,晚上我们还得陪领导喝酒,估计回来比较晚了。”

      杜越狠狠拉上羽绒服的拉链,揽过柳风依的肩膀,“走,去唱歌!”

      她们在迷你练歌房里吼了三个小时。柳风依的脸哭花了,找了个洗手间慢慢补妆,杜越拿着她的手机,翻那个海关小姑娘的朋友圈。

      “柳柳!你快看!”杜越将手机递过去。

      那姑娘刚刚更新了一张自拍,旁边还有个男人,只露了小半张脸。照片自带地址,是家挺有名的连锁酒吧,叫Flame。

      柳风依死死盯了一眼,刚刚涂好的红唇抖了起来。

      杜越连忙拍拍她的后背,“没事的啊,柳柳,冷静一下,没事的……我陪你去找他们,我去狠狠教训那个丁圆子!”

      已经接近深夜了,她们在寒风里依偎着,很快拦下一辆出租车。

      “真是服了他们,找了个这么偏的酒吧!都快到云大新区了。”杜越鄙夷道。她看看外面的夜色,点开高德地图,认真核对起出租车的行驶路线。

      “学姐,休息了吗?”肖公子的消息突然跳了出来。

      他其实是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的,发消息之前还犹豫了五秒钟。但是时差没有倒过来,这会儿实在是精神抖擞,犹如一头小困兽,在家中坐立不安。都这个点了,还能指望谁带他玩呢?反正学姐说了,有需要就找她。

      杜越皱皱眉,回了三个字:“有事吗?”

      “学姐,附近有没有什么酒吧或者KTV推荐一下啊?我这状态,还在伦敦时间呢。”

      杜越想着今天下午拒绝了肖云川两次,一时有些犹豫。她看看目光呆滞的柳风依,叹了口气,找了个定位发给肖云川,正是她们俩要去的那间酒吧。

      两人下了车,来到酒吧门口,对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点怯意。真刀真枪地抓出轨,她们还真没什么经验。

      最后还是杜越一咬牙,拉着柳风依,推门而入。

      酒吧里客人很多。灯光昏暗,放着民谣音乐,不算太吵。

      肖云川比她们先到了,正晃荡着一双细长腿,坐在吧台的高凳上和调酒师聊天。他面前放着一套鸡尾酒,两排杯子已经空了一大半。

      “嗨学姐!”他吹了声口哨,“你挑的地方不错啊,有品位!哎,这位姐姐好!你们看看喝什么?我请客!”

      肖云川一蹿身下来,帮她们俩拖椅子,又示意酒保赶紧上酒单。

      “嘘——”杜越朝他使了个眼色,“你小声些。”

      “怎么了?”他果真小声了些,凑过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她们问道。

      柳风依连招呼也顾不得打,心神不宁地四处张望。

      “咳、咳……”杜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们是来找人的。”话音刚落,她的手就被柳风依紧紧攥住了。

      杜越顺着柳风依的目光找过去,终于看到了远处小桌上的一对男女。年轻女孩托着腮,正在咯咯笑。身边搂着她的男人穿着休闲西装,方方正正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正是那天生长着一张公务员脸的丁也原。

      “渣男!”杜越的嘴里迸出两个字。

      肖云川看到杜越的脸气得发白,忙小声问:“学姐,这不会是?”他记得老肖说过杜越早就结婚了,这人不会是她老公吧。

      “是啊!就是出轨男。”杜越说话间已经拉着柳风依,朝那桌走过去。肖云川赶紧跟上。

      “丁也原!请你解释一下。”杜越俯视着对面黏黏乎乎的两个人。

      丁也原愣住了,惊吓不小,一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身边的小姑娘看到来了三个人,一脸慌乱,起身就要溜,却被杜越一把扯住。

      丁也原急得跨过来拉杜越;那小姑娘挣不脱,抄起桌上的一杯酒就朝杜越脸上泼过去。

      柳风依扶着墙捂住嘴,已经吓呆了。

      杜越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想拉住那女孩说清楚,却突然受到了两人的夹攻,她本能松了手,偏头要躲。

      肖云川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倾身护住杜越。他左肩膀接了小姑娘泼过去的酒,右手无意间一收,竟然按到了杜越敞着外套的胸前。一片柔软。

      杜越第一次后悔没有穿bra。

      两秒钟内,肖云川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飞快地放了手。

      丁也原的小女友趁乱跑了。

      “妈的!你敢欺负我学姐!”肖云川揪住丁也原,一拳打在了他脸上,“你他妈什么德性啊,这么爱勾搭,还结个屁婚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杜越第一次后悔没有穿b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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