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痴梨的桃花账》靖靖紫

19、第19笔 当大姨妈遇上小姨夫

　　“师傅，多刷点酱。再多点！边上也抹匀。”我站在煎饼摊前认真叮嘱着，“我还要再加一块薄脆。”
　　然后，我们来到天台。我一口咬下去，褚现递给我一瓶酸奶。
　　我翻了他一眼，“我乳糖不耐！”然后，接着大口咀嚼。
　　“你不咸吗？”他的声音有点弱。
　　“没你闲！”我抬起头，没好气地瞪着他，“护士长是你小姨？”
　　“准确说是我妈的表妹，按辈分算是我表姨。但实际上，她年纪不大，比你还小一岁呢！”
　　他不说这后半句兴许我心情能好点，合着我拔电子名牌的插头拔了个寂寞？不对，我干嘛要不开心？我三十岁的年纪是我凭实力一口饭一口饭吃出来的。
　　关他什么事？关他小姨什么事？可是，我就是不爽！
　　“袁野是你小姨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早说？”
　　“我昨天提醒你了。再说，他俩的事跟科室的同事都没公开，我也是猜的。”
　　“猜的？你骗小孩儿呢？”
　　“真不是！我是看她的朋友圈，感觉她最近有情况，很可能还是她们科室的。”
　　褚现说着亮出朋友圈内容。
　　这什么，“秋天的第一杯奶茶，甜的滋味！就这？还捧个保温杯？”
　　“你放大看，保温杯上的投影，是不是像个人影，还白大褂？”
　　“那医院来来回回都是白大褂。”
　　“可我小姨是天秤座，绝对颜控。”褚现一边说一边继续翻手机，“她最近看那个网剧，特别迷那个叫魏无羡的。我第一眼看到袁医生就觉得——”
　　“是吧，你也觉得像是不是？”看来不是我花痴，他的确长得像，那眼睛弯弯的，尤其笑起来的样子。
　　“你是不是跑题了？”
　　“啊？不是，你继续。今儿这个事必须说明白！”
　　“那，纯属我根据已知线索的个人推测啊。袁医生和我小姨从三个多月前开始秘密交往，主要是因为袁医生太受欢迎，我小姨担心成为众矢之的这才选择地下恋。
　　前几天他们大概是闹矛盾，我小姨的脾气吧跟我妈一样，刀子嘴，可能就说了什么类似分手的狠话呗。
　　这袁医生也不是吃素的，那就说，好啊，分就分了。分手了，我就是自由身，分分钟我再找一个比你漂亮的。
　　这个时候，作为小学同学的你就住院了。他就故意对你殷勤备至，话说这叫吃醋疗法？”
　　“嗨，你还懂挺多。还‘吃醋疗法’？你的意思是，我成了他们和好且官宣的催化剂，我被利用了呗！”
　　气得我一大口咬下去，腮帮子直疼。
　　“我，反正是提醒你了的。”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鸟！”
　　话音刚落，前方树上传来乌鸦的一声嘶鸣。
　　“你——”褚现有些郁闷地咬了口手中的煎饼，“你不会真的看上我小姨夫了吧？”
　　“你什么？叫阿姨！”
　　褚现白了我一眼，一口煎饼配了口酸奶。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冲我们喊道：“你们俩，怎么上来了？赶紧走！快走！”
　　我和褚现对视一眼赶紧一路小跑。
　　身后那位大爷还在嘀咕：“这些施工的，门也不锁。这要是出了事算谁的？”
　　一边走我一边问褚现：“他怎么那么凶？”
　　“可能是，怕有的病人想不开跳楼吧！”说着，瞥了眼我身上的病号服。
　　“喂，你吃的是胖辉的煎饼吧？”
　　“算了，他减肥。”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见到袁野的？”
　　“怎么又回来了？昨天，昨天早上第一次见真人。”
　　“不对。胖辉之前说他特意找人了解过才选袁野当主治医生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是。我之前来找小姨就是打听他的事，不过没见到真人，就是在门诊大厅碰到你的那回。”他可能是为了证明所言非虚，特意强调了后半句。
　　我转头看着他，一时无语，真是直男式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
　　从护士手里拿到出院证明，我特意约了袁野在人迹罕至的手术室外悠长走廊。
　　“说说呗，是偶然还是蓄意报复？”
　　他看着我微微带笑，“说什么呢？”
　　“别装傻。拿我当工具人这事，怎么想的？”
　　袁野低头一笑，双手抱拳道：“真是抱歉。其实，是无心之举。”
　　“无心？第一天，红枣豆浆？”
　　“那是个小护士给的，我哪敢喝啊？”
　　“哦，是那个给我扎针的护士？”
　　袁野使劲点了点头。
　　“难怪，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的。所以，你故意让她给我送鸽子汤？”
　　“订鸽子汤是真的，交代她确实是故意的。”
　　“还敢说你没利用我？”
　　“这件事我承认的确我有私心。但给你订鸽子汤我可真的是为你好。小手术也是手术，我看你一个人。”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那食堂午饭呢？别说真的是为了感谢我啊！”
　　“要是真的呢？”
　　“不信！”
　　“一半一半吧。本来也是要谢谢你的。正好妇科的实习医生约我吃饭，我只好说已经约了人。”
　　“就拿我当挡箭牌了呗？清火套餐果然没点错。” 难怪那天在食堂总感觉有眼神想杀我。
　　“那天吃的是有点敷衍，所以第二天订了鸽子汤。”
　　“哦，这就全连上了？你当我是桃木剑呀？”
　　“啊？”
　　“帮你辟邪！”
　　“抱歉抱歉。后来我也反思了，所以今天——”
　　“就官宣了呗？自己有女朋友，大大方方承认不就完了？再说，那护士长一看就是厉害角色，什么桃花帮你挡不了?”
　　“是是是，我错了。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大人大量。”
　　“哼。还没说完呢。手术室又怎么说。嗯——‘袁医生，很少见你上手术话这么多的！’”我故意拿捏着夹子音有样学样。“别说手术室的护士也看上你了？”
　　袁野脸一沉，“这是报复。毕竟，当年你把我手抓伤，害我打了针破伤风。还重写了一遍作文。”
　　“胡说，作文你交上去了。”
　　“你忘了？我重新买的作文本，重新写的。”
　　“那原来的——”
　　袁野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我挠了挠头，风向怎么突然变了？有点尴尬哈。
　　袁野笑笑，故意说：“你知道我后来的作文写了什么吗？”
　　“你不会——”
　　“没有！我写的是：‘长大后，我想做名医生，解决世界医学难题，挽救更多生命。’”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神采飞扬，显然，他完成了儿时的梦想。
　　“我怎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等等，袁野，你这几天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当真了？然后跟那小护士和实习生一样黏上你？”
　　“切！小时候都不甩我。何况现在，都有小鲜肉了。”
　　“什么小鲜肉？哪儿来的小鲜肉？”
　　“褚现，才——”袁野说着伸出两根手指，“还不够鲜啊？”
　　“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以过来人以及同为男人的觉悟，打从第一眼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有事情！”
　　“我跟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面。”
　　“所以说，可以啊！这魅力不减当年。反正，这件事我站你，给咱而立党争口气！”
　　“你想撮合我俩？我怎么感觉动机不纯呢？你是想占我便宜吧？”
　　“也无不可。”袁野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祛疤的，二十天左右再开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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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理好出院手续。出于相识一场的病友情，我主动提出送褚现和胖辉一程。
　　“姐，你还开车来的？”胖辉没想到会有人自己开车来住院。
　　“嗯。我查过，医院附近有免费停车场就开来了。”
　　褚现和胖辉相视点了点头，便一同随我去停车的地方。
　　“你们去哪儿？”
　　“青大。”
　　“你们是青大的？那咱们是校友了。”
　　“姐，你也是青大的？哪一届的？什么专业？”
　　“我，经管学院的，哪一届，自己算！你们呢？”他们不会是本科生吧，那也太小了。
　　“我们——”胖辉话刚出口，褚现小动作拉了他一把。
　　就听褚现说道：“你的车到底停哪儿了？”
　　是啊，这都走了半天了，我的车呢？
　　“对了，我当时专门拍了照的。”说着我忙掏出手机。
　　褚现看了眼图片，“好像是反方向。”
　　“哦！”
　　等我们到了所谓的正确停车点，却看到空荡荡一片，别说机动车，连辆共享单车的影子也看不到。
　　我们三个呆呆地站在原地。
　　此时应当有BGM，秋风扫落叶的声音里，三个石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