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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琉璃碧玉金满堂,月落霞彩各自伤(一) ...
琉璃碧玉金满堂,霞彩万千寂然的宫殿,满室清冷的房内,慕容绾一袭水芙色睡袍,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赤足站在地上,有些凝重。
自那日受伤后醒来,被禁足在这霞彩宫已足足两个月有余,除了总管的赵嬷嬷和日常服侍的宫人走动外,她似乎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不可以踏出霞彩宫半步,也见不得任何人。
她不清楚纳兰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想知道,这两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足足两个月没回府,外面不可能毫无消息,爹也绝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绾绾,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样站在地上凉,你身体才刚好些,更要注意才是。”纳兰毓自身后轻轻为她披上一件披风,顺手将她揽入怀中。
“不要碰我!”清冷如月,不自主地带着疏离避开了他的怀抱,一想到那件事,慕容绾心中就忍不住寒颤,想要逃离眼前这个人。那双妖娆魅惑的眼里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让她觉得害怕,觉得恐惧。
纳兰毓先是一怔,而后轻笑出声,带着宠溺,“怎么了?”
面对他的不以为意,慕容绾尽管生气却无法发作,“放我走,让我离开这里。”
唇边的淡笑在瞬间枯萎,清澈的眼眸沉淀为妖魅阴鹜,温柔的声音含着几分冷涩,话语笃定,“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在你替我挡下那一剑的那刻起,我就对自己说,就算让你恨我,我也要将你留在我身边!绾绾,你知道吗?在你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有多害怕你会永远离开我的身边!”
纳兰毓紧紧拥住她,深怕自己一不注意,她就离开了,那一日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若是绾绾出了什么事,他会后悔内疚一辈子的,也是在那一刻,他确认了绾绾在他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
“呵呵,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计划好的吗?你早就知道那里会有人埋伏,不是吗?”慕容绾睇眼看着他,含着受伤。如果可以,她宁愿当时就死去,那样,就可以不用承受这么多的痛苦了,就不会知道那么多事了,可以天真的以为,自己保护了喜欢的人,仅此而已,纯粹简单。
纳兰毓垂着眸,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纳兰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骗骗我,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关在这里……”身子无力地扯着纳兰毓的衣袖垂下,充满绝望。
纳兰毓看着她,慢慢扶起她,心疼满溢而出,“绾绾,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所想象地那样的。”
“你的解释都是借口,皇上,你悉心安排好了一切,而我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但是,还是请您给我这个棋子最后一点尊严吧,请你,放我离开。”这是自己最最卑微的请求了,这场骗局已经践踏了她所有的骄傲,原本对姐姐感到抱歉,为她的痴情感到可悲,却想不到,最最悲哀的人,是她自己!
“慕容绾,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这一句,纳兰毓几乎是吼出来的,从未有过如此的害怕与担心,从不在意他人想法的自己,却会因他人的误会而乱了心神。
慕容绾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直到觉得呼吸没有那么困难,顺畅了丝许才缓缓出声,带着牵强,“好,那我听你解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里有埋伏,却依旧去?”
“是。”
心如坠冰窖,早已想到的结果却在他亲口承认下更显得令人崩溃,“带我去,是为了让那些人放松警惕是么?”
“是,但是,绾绾你听我解释……”
“够了,已经够了!皇上,你利用我,我不介意,但是,请您不要再用一套又一套的话来骗我。”冷涩一笑,无处话凄凉,最后只背对着他,无力而语,“我累了,想休息了,皇上请离开吧。”
这样的情况,饶是纳兰毓也不再坚持,如今她的情绪不稳定,若是逼她,只会适得其反,“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
走了两步,脚步停止,也未转身,只是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哀伤婉转,“那里,是母后和父皇定情的地方……”
话音一落,就离开了,留下呆滞的慕容绾。
直到纳兰毓离开后,一个秀气玲珑的婢女才走上前扶起慕容绾,触碰到她冰冷的身体,心疼地叹息,“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是啊,这又是何必呢?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先皇与宸贵妃的情谊了,不是么……
松开婢女的手,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上,整个人沐浴在清冷月色之下,单薄疏离。
金碧辉煌的芸棠宫,充满了幽幽的奶香味,重重纱幔下,幽深寂静。
“娘娘。”卓姑姑轻声低唤,只怕吵醒了自己主子怀中刚刚哄着入睡的小公主。
慕容芸看了她一眼,将纳兰宛霜交给奶娘,直到奶娘离开后,才缓缓坐在贵妃榻上,问,“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霞彩宫住的女子没有人知道是谁,那一批宫人原都是皇上身边的亲信,想来是十分重要的人,听说皇上每天都会往霞彩宫去。”
“呵呵。卓姑姑,你知道吗?我得到了什么消息。今日,娘来宫里看我,我稍稍试探了一下,真是让人吃惊,绾绾,根本不在王府里,而且至今,杳无音讯。”慕容芸笑容妖媚,纤指紧扣着贵妃榻上的毯子,心如针扎般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娘娘。”
“意味着那霞彩宫的女子极有可能是慕容绾!”让她更奇怪的是,爹却宣称绾绾病了,而王府内气氛严肃凛然,多了许多士兵把守,借着绾绾生病的名义保护着,可绾绾明明失踪了啊,这真的很蹊跷,除非是,爹,知道绾绾的去向。慕容芸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可能会是这样的,收好自己疑惑的想法心思,转而对卓姑姑说道,“卓姑姑,此事先不要声张,明日,我们去霞彩宫探探。”
“奴婢明白。”
“姑娘,该喝药了。”赵嬷嬷端着一碗药,递至慕容绾面前,见她推开,无奈劝道,“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并不是对抗的最好方法。”
冷笑一声,自己的心思,连一个普通的嬷嬷也看出来了吗?可是,除了这样,自己还有其他方法来向纳兰毓表示自己的不满吗?“喝了药,也不见得会好。”
“赵嬷嬷,不好了,贵妃娘娘在宫门外,说是纸鸢落入霞彩宫,要亲自进来取。”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走进房内,对着嬷嬷报告。
赵嬷嬷眉头一紧,似有些不满,呵斥道,“皇上有旨,谁都不许踏入霞彩宫半步!”
“奴婢也是如此说的,可是,贵妃娘娘说那纸鸢是为靖霜长公主祈福所用,奴婢们也不好阻拦。”小宫女话到最后越来越轻,因为她见着赵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慕容绾听了,浅浅的笑容荡漾开,朱唇轻启,“靖霜长公主是紫朝第一皇女,为公主祈福之事可是件大事,赵嬷嬷还是赶快去瞧瞧才好。”
“皇上吩咐奴婢一定要亲自服侍姑娘将药喝下才可离开。”
伸手接过赵嬷嬷手中的药,一口气将药喝完,嘴中浸满苦涩的味道,将空碗递给她,“这样如何。只是,我看就算嬷嬷出面,贵妃娘娘也不会轻易离开。”
“姑娘想说什么?”见她如此爽快地将药喝下,心下有些疑惑,但却又无法不在意她所言,毕竟,如今的芸贵妃是后宫第一人,实在得罪不起,何况如今还借了靖霜长公主的名头,让他们发作不得。
慕容绾起身取来笔墨纸砚,想了一下,点了些墨,写下纸条,吹干墨迹后交给赵嬷嬷,“只要嬷嬷这般说,贵妃娘娘自然会离开。”
赵嬷嬷将信将疑地接过纸,“姑娘,你别耍花样想要离开这里。”
淡淡的笑意,清丽疏落,走至棋盘边,取起一枚黑子落下,漫不经心道,“信不信由你,若是嬷嬷不放心,尽可看了再决定是否要与贵妃娘娘如此说。只是,我可以等,怕贵妃娘娘等不及吧。”
赵嬷嬷想了一会儿,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霞彩宫,日印月,纸鸢落福,不宜冲散了这份福气,一字一句,并无不妥,便转身离开了。
白子黑子对弈,如今,轮到白子落了,她与姐姐一起长大,对彼此的笔迹了若指掌,姐姐一看,就能明白这是自己的笔迹,但其中的意思,愿姐姐能好好揣摩明白。
这日的天气极好,金灿灿的阳光漏过层层朱窗落入殿内,驱走了近日连绵的寒气,为这岑寂的殿堂带来了几分活力。
慕容绾正勾勒着几朵蔷薇,本来平静的心却逐渐焦虑,原本拿手的蔷薇图却是无论怎么也画不下去了,距姐姐那日来已过去了大半月,却依然无半点消息,是姐姐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还是,自己想错了。
想至此,手边的蔷薇花却是怎么也画不下去了,将画笔丢至一旁。
“姑娘,画得好好的,为什么停下了?”一边侍奉的婢女有些疑惑,漂亮的眼眸一直盯着那盛放到一半的蔷薇,若是细看,还可以瞧出她眼底那流转的悲伤。
“你叫什么名字?进宫多久了?”避开她的问题,反问道,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在打理自己的日常生活,可自己却从没问过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曹,名叫凝墨,入宫二年多了,一直由赵嬷嬷调教着,然后就跟着赵嬷嬷来服侍姑娘。”
慕容绾一下心中了然,纳兰毓安排得可真是周到,赵嬷嬷合着该是他的心腹,而由赵嬷嬷一手调教出的来宫人想必都是严谨的人,又没伺候过其他主子,自然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人的眼线在,如此一来,就万无一失了。
“姑娘的蔷薇图,可惜了。”凝墨惋惜一叹,眉角染上愁思。
见她叹气,慕容绾只是随口问了句,“你有心事?”
“奴婢服侍了姑娘也有两个月了,亦不当姑娘是外人。在奴婢入宫前,还曾和杨大哥一起看蔷薇花,只是,等奴婢出宫,怕是再无机会和杨大哥一起去看了。”
“那杨大哥是你心上人么?”慕容绾偏过脑袋问道,这话说得自是极为露骨的,凝墨羞红了脸,不好意思作答。
许久,凝墨才缓缓出声,“是青梅竹马的大哥,本说好要等我满十八岁时成亲,却不想爹爹想要攀龙附凤,将我送入宫中为婢,生生分开了我和杨大哥……”
听言,慕容绾不禁唏嘘,为人父母,总该希望儿女幸福,却不想因为荣华富贵而棒打鸳鸯,凝墨因生得几分姿色,却被父亲如此利用,实在让人怜惜。而宫中亦是有规定,宫女要到二十五岁才可以放出宫。期间,若非是深得主子恩宠,赐婚放行。待二十五岁后出宫,已是情爱无望的年纪了。
宫里的女子,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命运都是悲哀的。
不经意间抬眸,望见一抹浅淡的紫色流动,心思一转,吟声而出,“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姑娘的这首词真教人疼去了心里。”凝墨听言,禁不住那意境的苍凉,想起自己的命运,泫然泪下。
“绾绾的这一首词,倒让人觉得是朕亏待这些宫女了。”纳兰毓唇边含笑,笑如春风拂面。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凝墨极为迅速地抹去眼角的泪水,匆忙行礼,“奴婢先告退了。”
“慢着,凝墨。”慕容绾喊住行礼欲离的凝墨,又转而对纳兰毓而言,“皇上既已听见,那绾绾就替凝墨求一个恩典。”
纳兰毓是何等聪明之人,此话一出,就已知她在打什么主意,这个所谓的恩典又是什么,没有一丝犹豫,“你想让朕放凝墨出宫,朕允你便是。绾绾,只要是你所要的,朕都会满足。”
这样的话,深情至极,任谁听了都会感动,只是,自己没办法过了自己那一关,忘记他对自己的欺骗和利用,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转而面向凝墨,染开笑意,“还不快谢谢皇上恩典。”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凝墨喜极而泣,连忙跪下磕头谢恩,“谢主隆恩,多谢皇上成全,谢谢姑娘。”
扶起凝墨时,顺将手腕上的蓝田日暖玉镯取下套入凝墨腕上,“我寄君心于蔷薇,深情万般绕指柔。这是我的小小心意,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的缘分,希望凝墨你能幸福。”
“姑娘,太贵重了,奴婢不能收。”凝墨连连推却,执意不收。
“既是赏赐给你的,你收下便是。”见两人推脱半天,纳兰毓终是出声做了主,“你先退下吧,你的事,朕会让文恭去办的。”
皇帝已经发话,凝墨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收下,而后行礼退下。
“绾绾,怎么老待在房内,太医说这样对身子的调养没有好处。”纳兰毓走近慕容绾身边,柔声关怀着,带着醉人的蛊惑,“今日外面阳光明媚,我陪你在院里散散步如何?”
闲步走回书桌边,重新取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些东西,一边写字,一边悠悠而言,“再美的景色,也有看尽看腻的时候,皇上应该明白臣女的心思。”
纳兰毓脸色忽暗了几分,却又是强打笑颜,“绾绾,你从不是这样锋利的人。”
“皇上是准备将绾绾关在这多久,半年,一年而或是一辈子,那么,霞彩宫再美再好,那再灿烂的阳光,也照不到我心里去。”
纳兰毓上前,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颚在她发间厮磨着,声音似带着几分疲惫,“绾绾,你相信我,很快的,很快你就可以自由了。”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自由!”挣开他的怀抱,面向纳兰毓,清澈的眸底印着他雅冶的样子,她很清楚纳兰毓的意思,所谓的自由,不过是踏出了霞彩宫而已,兜兜转转,依然是被锁在这红瓦砖墙之内。
纳兰毓的表情有些错愕,目光落在慕容绾刚写的那副笔墨上,一点一点,如是那盈盈的满月被逐渐吞噬成了黑色,眸间的妖娆之气被那冷涩所取代,一下子抓住的手腕,“果真是你!”
“骄阳兼淡月,双飞入紫宫。若宸魅前朝,朝堂为翻覆。红颜皆祸水,倾城乱倾国。”一字一句,缓缓而出,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进了纳兰毓心中,可以感受到,他握自己手腕的力道逐渐加重,想要寻找寄托一般。
“绾绾,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纳兰毓扣着她的肩膀,浸满哀伤,“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才将这件事压下去,姑且不论这个,你明知道个中缘由,你明知道宸贵妃是我的亲生母亲,却依然选择这么做……”
慕容绾轻轻别过脑袋,无法作答,也无法看着他,她很清楚纳兰毓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想保护她的心思一点都不会假,妃唇轻抿,飘逸出几字,“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做。”
整整两个多月被困在这,自己被保护得太好了,外面的消息半点都不知,真的很担心爹出了什么事,毕竟,若是一切相安无事的话,自己不会待在霞彩宫如此之久。
“慕容绾!”纳兰毓的表情错综复杂,痛恨,心疼,无奈,气氛全数交杂在一起,紧紧缠绕着,令人窒息。
对不起,对不起,心念着无数个对不起,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做,伤害的,不光是他,还有自己。
忽然,纳兰毓放开了慕容绾,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带着颓然,眸间尽显妖娆,仿佛让人一看,就会被吸引,再也无法逃脱,轻笑几声,“你越是想逃离我,我越不会让你离开。绾绾,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保护你的方法。”
纳兰毓的话让慕容绾心中一怵,忽觉不安,“保护我?为什么说是保护我,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日后,你自然会知道。赵嬷嬷。”
“奴婢在。”听到纳兰毓的传唤,赵嬷嬷从外殿走进。
“好生照顾她。”
“奴婢明白。”
恍惚间,见到他即将离开的身影,慕容绾连忙冲上去,却是不小心滑了一下,只抓住纳兰毓的袖子,身子整个坠落在地,但却不管不顾,继续苦苦哀求着,“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纳兰毓转过身,温柔地扶起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笑容含着苦涩与心疼,“绾绾,相信我,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他又示意了一眼赵嬷嬷,赵嬷嬷领会,连上前扶起慕容绾,“姑娘。”
“不要走,不要……”
谢谢那些一直看文的亲们~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啦。觉得好的亲帮忙宣传宣传。嘿嘿~馨儿尽量一星期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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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琉璃碧玉金满堂,月落霞彩各自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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