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入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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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网杯初赛，CyberChaser战队的名字出现在参赛列表前排，成为各方焦点。
只是这次的参赛成员除了队长CHEESE，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新面孔。观众纷纷猜测，这些人或许又是哪些大佬的小号。
但比赛开始之后的战绩却令人有些失望。
强网杯是全国的综合赛事，由紫微国官方组织举办。参赛队伍包括各行各业中的专业安全人员，题目涉猎广泛，除了传统的WEB、密码、逆向等，还有一些紧贴时事的案例题——比如这次，就提到了交通枢纽的物联网安全。
这支大家都看好的黑马队伍并没有在开场惊艳众人，甚至只是在简单题目区徘徊，就连队长也在中级的题目上停留甚久，分数排名停滞不前。
但随着时间过去，队长似乎找到了感觉，刷题速度逐渐加快，带着队伍脱离了倒数的位置，缓慢冲向晋级排名。
只可惜其他的队员似乎真的是籍籍无名之辈，四个人加起来的分还没队长高，真是急坏了围观网友。
“CHEESE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世英名毁于一战啊！”
“三个人多好的队啊，怎么散了？”
“啧啧，这要是有押注的那可真亏大发了！”
比赛倒计时结束，CyberChaser距离晋级只差两分。
田之世松开鼠标，不声不响地退出了哀鸿遍野的队伍语音。
他感觉头疼，眼睛疼，脑瓜子里嗡嗡直冒星星。一种绝望与无力感恍惚袭来。
不对，这种感觉不对。明明比赛是会激发自己的热血，怎么偏偏从一开始就筋疲力尽？破解的热情并没从一开始就让人沉浸。
如果喵喵和R神在，一切顺利，或许……
想到这儿，田之世忽然发出嗤笑。
“喵神，你今天下午明明就在咖啡厅悠哉吃甜品啊……”
不能参加，你为什么是不能，而不是没时间参加？理由到底是什么？
难道他，自己的队友，也不能信任了？
罗喵，你真的是，不可捉摸。
田之世头痛欲裂，随手抓过一罐饮料。
嘶，好像是新年抽奖抽到随机饮料，结果是一箱生啤。
不管了——什么酒精不耐受容易上脸的，一罐而已，睡前消愁罢了！
整点儿八二年的生啤压压惊！
想是这么想，偏偏现实出乎意料。
“喵神，你个骗子……你宁可去吃甜品也不想和我比赛吗？我一天天打工这么累就想好好参加一回比赛我容易么我……喵神，你不够义气……嗝！”
“我……”
“我差点，差点……我差一个喵，一个R……我特别信任你……神队友……嗝！那道题有密码，我知道你，你上次水晶杯做过，我不会……你不肯教我……我以为你……你会来……我不信你是不想来……”
这话开始颠三倒四。
“你……”
“毁了布谷的狗东西……毁灭吧！老子不想给你们擦屁股了！布谷没救了！呜，我要打比赛！我的青春啊热血啊……”
对面安静了三秒钟，“我会给你解释。明天上午10点，我去找你。”
“嗯……啊？喵神？不不不，我没事……我刚刚说啥了？我不是兴师问罪！我只是……啊呸，我有点迷糊了……”
忽然听见沉稳的几句话，田之世顿时吓得酒醒了。
“没什么，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对面常年严肃的声音似乎不是在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突然喝断片儿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明天的时间可以吧？”罗觅奥似乎唰唰唰地写了什么，发出轻微的响声。
田之世脑子还有点木，“可……可以。”
“多喝水，早点休息。不管发生什么，身体最重要……如果不擅长喝酒，别喝了。”
田之世捂脸，“我知道了喵神，啊啊啊好社死！”
“没事，这算是我们的小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田之世现在非常想以头抢地，咣咣撞墙。
但第二天还是会如约到来，就像是罗觅奥一贯准时的风格。
“今天感觉好点没？”
“醒了！彻底醒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迫你的！”田之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脸还有点红红的。
罗觅奥的嘴角稍稍抬了抬。
“我陪你随意走走，去散散心。路上会和你解释明白。”
春日里十点的阳光正和煦。
“我之前说过我的工作是研究密码，而我所在的单位和强网杯主办方有关联。”
田之世一愣。
“还有这次强网杯的密码题，是我应单位安排，作为嘉宾出的。为了避嫌，我不能参与。”
罗觅奥毫无感情地说出这个事实，相对的，田之世的下巴要掉了。参赛选手碰上了出题人！那真不怪喵神，那是真的不能啊！
“听说这次密码题的水准专业人士看了都觉得惊讶，难度分明，领域前沿，我还想真可惜，你一定会感兴趣来着，结果……”
“都说是弄堂里跑马——题难出。”罗觅奥摇摇头，“不能太难，也不能太简单。春节正好看了同态加密，也就用上了。”
“喵神真的太对不起你了！我不应该软磨硬泡，我不应该喝酒，我不应该和你说奇怪的话……”
“不知者不怪。今天告诉你，也是有些私心……”罗觅奥正说着，目光忽而转向街道旁的收容所。
头发花白凌乱的老人看起来不像东方人，脸上还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手中抱着一把拨弦乐器，坐在收容所外的长凳上，叮叮咚咚地弹着，边弹还边唱着听不懂的语言。
但即使听不懂，也能感受到沙哑嗓音中的悲伤。
田之世有些好奇，掏出手机，打开AI实时翻译，一行行歌词被翻译成流畅的紫微文字：
雄鹰第一次冲出窝巢，
迎头的炮火啄瞎它宝石般的眼。
黑色头巾下的灰色眼睛，
是它的最后一眼。
女人割下头发，
为丈夫做成尸衣，
那是一头乌黑的秀发，
毒液裹挟的战士从此长眠。
乌黑的土壤，
沉疴上再次成为玫瑰的盛宴。
饱经痛苦但只能沉默，
历史与文明随着烟尘消散！
故事里的先祖骁勇善战，
为何真主不再保佑他的子民平安。
天空和星星永不分离，
为何我和我的国家却越行越远？
在歌曲的最后，AI补充说明道，这是紫微国以西地区曾经的弗兰塔帝国的语言。
——这意味着，他们的国度已经不复存在。
罗觅奥看着这个名字，恍然。
“过去的弗兰塔帝国，也就是十几年前，梅尼卡联邦支持暮光帝国，连续吞并包括弗兰塔的三个小国家，接下债务并推举新的国王，改了国名，让咱们这边也恐慌了一阵。”
“啊，那时候我还在上中学，还做了防空演习，大家都跑到人防工程里呢。那时历史政治的老师们还争论过事情的发展，好在他们现在消停了。”田之世摸摸下巴，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不由自主跟上罗觅奥的脚步，走入一处巷子。
哪一年记不得，但当时的新闻铺天盖地。
弗兰塔帝国因为油气矿产资源濒临枯竭，其他产业开发不畅，欠下不少外债。临近的暮光帝国干脆动了武，得到他们的联盟支持，发动了战争，试图接管当地政府。
那时全球金价疯长，难民流落四方，紫微国出于人道主义提供了大量安置资源，接收了少量对专业领域有贡献的难民，在边境处设立了小型村庄帮助难民生活。
而后他们的国家覆灭，大部分人靠着本身的才干加入紫微国国籍。也有部分人选择返回故土，杳无踪迹，或服务于新的国家。还有一些漂泊的人成为了无国籍人士。
“我们只有足够强大，才会让卑鄙的对手稍有忌惮。还有一场无声的战斗在持续进行。”罗觅奥忽然看向田之世，比平时还要严肃几分，“战斗在0与1之间。所以CHEESE，你愿意换个工作么？”
“啥？”田之世还没从战争遗民的悲惨中反应过来。
“加入这场战斗，并成为胜利者。”
田之世缓了一忽儿，目光有些飘忽，他隐约感受到一丝危险，稍稍挪开两步，“加入战斗，我只会是普通的棋子吧。”
“那么你觉得，你会是帅，还是卒？”
“我当然帅了。”田之世甩甩头发，一语双关地调侃起来。
罗觅奥沉吟几秒钟，“我可以理解为……你并不那么在意国家之间的动荡？”
田之世叹口气，“不是不在意。只是太遥远了，喵神，我就是个普通程序员，碰不到的。”
“也许并没有那么困难。你也知道，紫微国近年来的信息安全也危机重重，而你有才华和能力。你完全可以加入，施展你在安全领域的能力。”
罗觅奥要是换成西装革履的模样，再加上他在这样的神情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像……
“所以喵神你是紫微国机关的人员么？”田之世不敢置信。
“可以这么说，但紫微信息安全保卫部是类似于紫微科院的角色，又独立于研究院。我们这边最近也有招人，包括渗透测试、应急响应、安全开发等。”罗觅奥在兜里掏了掏，摸出几张名片，自顾自地翻看起来。
“大佬，你……没有在开玩笑？”
“我没这个必要。我本身……有那么点吸引人才的天赋。”罗觅奥失笑，带着些许无奈，“后续比赛，我可以帮你配齐队友。”
田之世正想再追问些什么，对方的名片已经递了过来。
“我是紫微信息安全保卫部安全技术室密码研究员罗觅奥。基于前段时间对你的背景调查与接触，现邀请你参加我部的人才选拔计划。通过后，将成为我们的正式员工。”
田之世用力眨眨眼，确定眼前的名片不是幻觉。猛然间，他意识到一件事。
“啊！所以你对R神这么了解，也可以说是工作需要对她进行了调查？那天的救护车也是你提前和那个金先生安排的吧！”
“是。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我们这边的背景调查都有专人去做，保证信息不会外传，希望您能谅解。”
这模样真是太……太专业了。虽然被人调查，听起来会有点别扭，但……
这是喵神啊！自己的神队友啊！田氏滤镜对于队友来说那是厚得没边儿的！
田之世有些恍惚地捏着名片，“你的名片……还不一样的？”
“别忘了，我还有蚁呗的身份，在那里我叫罗淼。名片有两种，所以多翻了翻。”
田之世盯着名片，几乎看呆了。
他没有怀疑罗觅奥是骗子，他只觉得，神队友原来真的是神仙啊……
“对了，如果确认加入我们，你现在的工作……”
“我辞职！我辞职不干了也要跟你混！这破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
一双大眼闪着光，气势激昂，语气冲动。
罗觅奥稳住身子，“我不能保证你一定通过，但目前被我正式举荐的两个人都通过了笔试和面试。”
“那我当然也志在必得。喵神，我的队友里面绝对不会少了你。不管是你加入，还是我入伙。”
田之世粲然一笑，早就将那第六感中的一丝丝危机抛到脑后。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入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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