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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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虫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决定从头开始查查。
它去寻跟林朝闻道谢的两只妖，可那两只妖从最一开始，就没出现在洞穴里，更没有被喂下毒药。
它们离开的时候借口养伤，但养伤哪里需要消失得这么彻底？
骄虫又去找同样去道歉，但没被打的狮蝎。
可奇怪的是，狮蝎也不见踪迹。喂毒那天它在洞穴，但魔音笼罩下，它不知怎么的，竟然奇迹般地逃脱了。
三只关键妖的消失，让事情的真相变得扑朔迷离，骄虫心生疑惑，可碍于毒药的存在，它又不敢走远，只能静候时机。
在骄虫纳闷的功夫，又一只妖也同样纳闷，那就是白鸾。她虽然成功从骄虫手里抢到盒子，但盒子里的东西却分明货不对板。
“灵石应该是更闪亮，更接近锆石的。白鸾，你被骗了，它们给你的东西不对。”
白鸾扑棱扑棱翅膀，露出恨恨的表情。
“我就说，灵石这么珍贵的东西，它怎么敢用这么个破烂盒子装，还就这么随便地放在外面。原来，都是假的。”
哐当——，白鸾猛地将木盒砸在地上，一脚踩得稀巴烂。
“死虫子，居然敢骗我？一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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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林朝闻是在万妖朝拜下苏醒的，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说话间还带着些半梦半醒间的含糊
“啊，这才几点啊？怎么这么早？”
妖怪们吞吞吐吐地不敢说出真实目的，骄虫一招手，准备的食物、肉类和果蔬随即奉上。
“请人类大人用餐。”骄虫恭恭敬敬地说道，如果不是长相太过丑陋，它倒还真有点小管家的气质。
林朝闻又打了个哈欠：“我有名字。”
不过，哪怕他再次强调，骄虫也还是没记住。
妖怪们的饮食茹毛饮血，还处于半原始的状态，但林朝闻不行，身为人类，大清早地看见这么一盘子血糊糊的肉，他丝毫不觉得有胃口，反而觉得想吐。
带着妖怪们送来的这些食物（食材），林朝闻回了趟平房，他做饭不错，经过简单的烹饪，原本血汁横流的食材很快变成了喷香喷香的菜品。
林朝闻又拿来之前做好的小零食，他准备的食物很多，远远超过一人一妖能吃完的量。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妖怪们口水横流，但碍于体内的“毒药”没有妖敢动手，只能围在桌边，眼巴巴地瞅着林朝闻优雅地拿起餐具。
美食下肚，被过早唤醒的不适感终于缓缓褪去，林朝闻用指节轻叩桌边，环视一周等待着的小妖怪，慢且优雅地擦了擦嘴：“吃吧，准备得多，吃不完。”
“给我们的？”“我、我们可以吃？！”
妖怪们脸上都露出惊诧的表情。人类的食物闻起来很香，它们之前就想过去抢他的食物，但没有机会。此时连抢都不用抢，以这样的形式吃到人类的食物，出乎每只妖的意外。
有的妖在林朝闻刚开口的时候，就伸出手想去抓食物，但很快就有妖打掉了不守规矩者的手，它们静悄悄畏畏缩缩地等待林朝闻发话。
“嗯。”青年表情很温和，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玻璃窗，给他的侧脸渡上一层金边。
只听林朝闻又道：“本来就给你们准备了些，不过数量不多，不许抢。”
于是，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一向热爱争抢、欺凌的放逐之地妖怪们此时居然乖乖地排起了队。每只妖怪都领到了一份数量不多但足以解馋的食物，它们或坐或蹲在平房的小角落里，吭哧吭哧地炫掉食物，甚至每一颗面包屑和每一滴肉汁都要舔得干干净净。
因为毒药的缘故，妖怪们对林朝闻的情绪或多或少地都有些畏惧，此时，一顿美食下肚，紧绷着的情绪终于缓缓着地。
它们终于有勇气提出悬挂在心间很久的问题。
——药呢？今日份的解药呢？这都上午了，再不吃是不是要噶了？
林朝闻听见问题，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大大方方地回答。
“药哦。”他话锋一转，说出一句让妖怪们倍感焦虑的话，“药呢，今天还没有，我得现做。”
被美食带来的好情绪瞬间消散，妖怪们脸上都愁云密布，它们不由得想发问，这个人类不会最开始就没准备给它们解药吧？刚才那顿饭，不会是断头饭吧？
不过这种焦虑没持续太久，因为吃完饭，林朝闻就背起了小筐进山采药。妖怪们不知道的是，林朝闻喂给它们的其实根本不是毒药，而是蛊师的一项传统手艺——饵食。
饵食是一种用来诱惑虫的食物，也有一些药效，一般当一个蛊师身边无虫可以驱使的时候，就会使用饵食来吸引一些路过的虫。
这种用草药混合面粉制成的小饼干其实很美味，只要稍微仔细感受一下，便会发现这东西其实跟毒药截然不同，但当时妖怪们的情绪比较紧张，才先入为主地产生了畏惧情绪，以至于连这种浅显易懂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采药的地方还是上次采集毒草的地方，虽然林朝闻也不想去，但整个放逐之地，就那块儿灵气充沛些，有用的植被多些。
林朝闻可以忍着见到某妖的不悦去采药，但小妖怪们就不一样了，一听说要再路过那凶狠大妖的封印之地，它们不约而同回忆起了那天被大妖支配着的恐惧。没有妖想再次体验那种强烈威压，一听这话，妖怪们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不去行吗？”“一定得去吗？”它们脸上写着纠结，比起它们，林朝闻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格外坦然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跟着我去干嘛？”林朝闻尾音抬高，语气纳闷。
干嘛？！还能干嘛？！当然是担心你死在那，没人给它们解药啊！
妖怪们内心万马奔腾，表面云淡风轻，最后的结果就是，浩浩汤汤一大群妖怪跟着林朝闻前往放逐之地的深处。
走到饕餮封印之地附近的时候，林朝闻放慢了脚步，甚至还刻意绕了路去看那狗东西。
不远处，巨大的妖兽身体一半躺在地缝之上，它一动不动，厚重的眼皮紧紧地合上，如同一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上古神话中，有夸父逐日死后身体化为山川湖泊的故事，此时看着面前这具小山般巍峨的身体，神话故事里的场景犹如再一次展现。
但林朝闻知道，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眼前躺着的东西没有半点神性，反倒尽是兽性，别看它现在老老实实，一旦被放出来，就是个到处欺负人胡作非为的主儿。
外界的妖都说放逐之地的妖怪难搞，因为它们不讲规矩、肆意妄为、心理都不太正常，但在林朝闻眼里，跟眼前的这个狗东西相比，放逐之地的小妖怪简直可爱到爆炸！
饕餮投下的晦暗阴影将林朝闻整个笼罩，周围的小妖怪畏惧，早就躲到了几米远外的林间。
林朝闻双手抱臂，姿态随意，他摸了摸手心里抽出一半的苗刀，忽然觉得刀尖有点渴。
很多妖怪的血肉都有药用价值，眼前的妖虽说讨厌，但到底是上古大妖。灵气稀薄的现世，它周身溢出的灵气足以养活一方灵植，若是能割下一块肉……
林朝闻拿着苗刀对着饕餮比划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家伙皮糙肉厚，一刀子下去极可能的情况是，他的苗刀被戳弯卷刃了，而饕餮本身没什么事儿。
林朝闻现在伤不了它，至少妖兽的状态不能，他掂量掂量刀，心道：如果变回人形的时候倒还可以试着噶上一刀。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想想，化形这种事需要主观控制，而饕餮明显脑子不太清醒，初见时那个状态，它不把自己吃了都是好的，虽然后面恢复了点理智，但明显不多。
林朝闻将苗刀收回刀鞘，抬起脚猛地朝巨兽踹了一脚，长靴的侧面嵌了些铆钉，踢在饕餮身上发出些难听的响动。
看见这一幕，小妖怪几乎吓得要尖叫出声。林朝闻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淡定，更具体地说，不仅是淡定，他甚至还想再补上一脚。
林朝闻抬起脚，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朝饕餮脸上踩去。他的动作慢到几乎可以说是慢放，虽然明知道这样根本伤害不到对方，但林朝闻分明享受着这种凌虐仇敌的快感。
他踩的力度很大，马丁靴侧面的铆钉几乎都陷进肉里。
踩的力度和位置都很敏感，这样很可能会唤醒饕餮，但林朝闻就是这么有恃无恐。且不说饕餮睡着，就算是醒着他也不怕，毕竟这阵法锁了饕餮那么长时间，林朝闻根本不信它能轻易逃脱。
他越踩越起劲，甚至发出两声反派般的笑声，林朝闻心情大好，正在这时，原本沉睡着的饕餮，鼻子动了动，合上的厚重眼皮也挑动了两下。
饕餮的睫毛很长很密又很硬，像是一根根迎风生长的粗针。它其实是一只威风洋洋、很帅气的凶兽，只是沉睡这么多年，毛发早就干枯毛躁，经过那一夜的风吹雨淋身上更是沾了不少泥土，那些脏污结痂粘在饕餮的毛发上，让它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且狼狈。
林朝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光洁甚至还有点小帅的衣服，忽然觉得心里又爽了一点，正在这个节骨眼上，饕餮的眼睛也终于睁开了。
经过了短暂的茫然，那双眼终于聚焦在了林朝闻的身上，原本澄澈的像一汪橘子水的眼眸中出现了一缕反常的波动。
“是你。”它说。
“是我又怎么样？”林朝闻挑眉。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问……”饕餮有点欲言又止，终于它似乎鼓起了些勇气，又道，“就是，我想知道上次你说，你是我老婆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印象？”
林朝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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