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战队捡破烂》zero麟

55、心结

　　方漠愣住。
　　原来，在最开始是他要把人给留下来的。

　　“在你退役前，我为什么拿号让你去和他组排，现在明白了？”桑铎戏笑，“原以为你是记得的，没想到转眼就忘了啊。说我骗你，你个没心没肺的工作狂。”

　　这一回，方漠没再与桑铎逞一时口舌，他发现自己好像没立场再去辩解什么。

　　只是奇怪，为什么桑铎记得，他自己却忘记了？

　　桑铎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又重新拿起桌上的筷子，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从来不过问基地事情的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给你留人。”

　　吃完晚饭，方漠也没有心情再去看回放录像。

　　餐厅外，有个半米多宽的阳台。
　　阳台围栏上摆了一排塑料盆子，里面是阿姨种的小葱，和一些绿叶菜。

　　夜里风大，方漠穿了件棉夹克蹲在阳台边上，数着菜盆里的菜，给弟弟方泽拨了通电话。

　　电话那头，方泽刚上完英语补习班回来，正坐在公交车上。
　　正巧他也想给哥哥打电话，问问今天比赛的情况，没想到哥哥难得主动给他打过来了。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哥哥竟然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方漠听着这小子满口酸溜溜的，不由觉得好笑：“还没回家？”

　　方泽一听哥哥关心自己，又忍不住撒娇道：“哥哥，补习好累啊，我好想去看TSW的比赛。”

　　方漠用手拨了一下面前的香菜叶子：“你元旦休息几天？”

　　“休三天，前一天得去补课，休息的两天我想去基地找你和铎哥玩。而且，我已经给妈妈报备了，允许我去那边住一晚上。”方泽话里难掩期待，原本还气呼呼的语气，立马软绵了起来。

　　从小弟弟就是个黏人精，以前嫌他太黏糊。现在倒是有些怀念那时候，被弟弟抱着腿，跟在屁股后面的样子。

　　顿时，他又想起了方泽儿时矮小圆润的模样，便笑了笑，应道：“行，到时候桑铎要是有时间，我让他去接你。”

　　“好耶！”方泽在那头开心地高呼。
　　但，又立马收住了声音，对手机里的哥哥嘟囔道：“刚才被前座的大叔给瞪了。”

　　方漠无奈。
　　少年无知时，总觉得方泽的出生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现在再回想，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个可爱又懂事的弟弟，当年如何能走得那样潇洒。

　　“方泽，你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吗？”

　　电话那头，方泽突然不说话了。
　　直到公交车快到站，方泽才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哥哥，你很好。”

　　方漠愣住了：“你难道就没怨过我，当初把你一个人撇下吗？”

　　“怨过呀，我还在家里难过了大半个月。”方泽可是记得，哥哥走后的大半个月里，他总会跑到哥哥的房间里，抱着哥哥的枕头哭。
　　爸爸妈妈也为此争吵过许多次。可渐渐地，自己长大了，才明白哥哥为什么离家出走。

　　方泽从公交车上下来，沿着哥哥曾经走过的路，往家里走。

　　“我听爸妈说，哥哥离家出走并不是因为要和铎哥去打比赛。而是，被爸妈发现了自己喜欢男生，觉得羞愧才走的。”

　　方泽的话像是揭开了多年来，方漠极力想掩饰的秘密。

　　“连你都知道了。”方漠扶了扶额，对于弟弟知道自己性取向这件事，虽然意外，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方泽却说道：“其实，哥哥可以回来和爸妈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的。”

　　方漠随之笑了笑，就像是刻意在掩盖心里那一点深埋心底的难受。

　　“有一件事，他们可能没给你提过。你还没出生前，大约在我八岁的时候，曾经在路边捡过一只雪白的小狗回家。刚抱回家还没一分钟，就被爸妈连着纸盒子全部扔进了外面的垃圾箱里。从小到大，我很少会去在他们面前表达自己的喜欢，因为每一次都是被扼杀的结果。”

　　原本这件事，方漠是不想给方泽说起的。毕竟这是他童年的阴霾，却怕覆盖在方泽的思想里。
　　他还记得，当爸妈看见他将那只小狗抱回家时，那一脸厌弃的神情。
　　如今再回忆，似乎一切模糊了许多，可依旧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方泽在那头安静了下来，他需要将哥哥说的话消化。

　　大约过了数十秒，方漠感觉自己都蹲麻了，于是起身准备活动一下腿脚。
　　刚站起身，方泽在手机里又问道：“后来那只小狗有被别人收养吗？”

　　方漠顿了顿，才说：“可能吧。但是，我说这些事并不是想让你去替我烦恼。只是想告诉你，哥哥需要一些时间。”

　　“哥哥，我知道的。”方泽握紧手机，叹了口气。

　　方漠躬身拍了拍麻掉的小腿：“等你过来，我让HE陪你玩游戏，好吗？”

　　“真的？！”方泽一声惊呼。

　　“真的。”方漠笑道，“我先前让桑铎在网上买了一套按摩靠垫，过几天就送到家里，你让爸妈签收一下。”

　　然后，他又叮嘱路上小心，才挂断了电话。

　　正当方漠收起手机时，后颈忽然感受到一股热气，然后是一个让他浑身发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教练，你让我陪谁玩游戏？”

　　“……”
　　方漠被吓得一颤，腿脚还没伸直，又险些栽了过去。他条件反射地就往旁边抓去，正好就拉住了那人的上衣领口。

　　霍朗也伸出了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人给扶住了。

　　一时间，两人前胸相贴。
　　方漠揪住了霍朗t恤的领口，霍朗抱住了他的腰。
　　就这么不到半秒时间里，脸都快贴到一块了。

　　如此狗血又尴尬的境地，方漠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当反应过来时，感觉几小时前的那个吻，就像是发生在上一秒。

　　方漠如同被烫了手一般，要再次将霍朗推开。

　　霍朗却蹙了蹙眉，道：“疼。”

　　“……什么？”方漠手僵在了他胸口。

　　霍朗叹了口气，故意往前靠了靠：“手疼。”

　　这时，方漠才回过神，霍朗揽着他腰的手臂是早前拉伤的那边。

　　“疼还不松开。”他气道。

　　霍朗倒也听话，下一刻便真地松开了。

　　方漠叹了口气：“把手伸过来给我看看。”

　　霍朗低着眉，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这么近距离地瞧着眼前的人。
　　乌黑的发丝除了比赛的时候会整理，一直以来都乱糟糟的，就像只炸毛的黑猫，看起来很好摸。
　　睫毛也很长，几乎遮住了他如星子般的双眸，皮肤有点干，但上次摸过，手感不错。
　　嘴唇和皮肤一样，虽然干涩，却很柔软。

　　霍朗这么想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自从发现自己对小漠哥有那种企图后，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会不受控制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绪。

　　为了缓解那躁动的荷尔蒙，霍朗得随口问了句：“你还生气吗？”

　　方漠认真查看着霍朗被肌肉贴包裹的手臂：“有什么好继续生气的，我又不是姑娘，被亲一下并不会少块肉。”
　　他用手轻柔地按着他的手臂肌肉，继续说道：“我只是被你吓到了。”

　　霍朗低着脑袋，故意在他发梢上蹭了蹭：“已经删了微信好友，我不会再联系他。”

　　方漠抬眼，仿佛察觉面前的这一头银发的高大男子，在向自己撒娇。
　　这让他忽然就联想到，先前同方泽提起的那只雪白的小奶狗。
　　那天，在回家的途中，小狗也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就一直跟着他的脚后跟跑着。偶尔停下来时，都会用它可爱的白色脑袋，蹭着他的裤腿。

　　就好像，现在霍朗蹭着他的额发，连同一双深灰色的眼睛也很像。

　　方漠似乎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无奈道：“真拿你没辙。”原本想问他都和秦诺说了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又没必要再去追问，毕竟已是过去式。

　　恰巧在这时，桑铎从四楼下来，撞见了两人暧昧的举止。
　　他不客气地清了清嗓子。

　　方漠见他回来，便收起了自己的手，问：“这么快就和文逊聊完了？今晚是住这，还是回去？”

　　桑铎看了眼霍朗，明显从他眼里瞧出了不悦。
　　这小子，刚才还一副顺毛，一转眼就变了个模样，可真像一头护食的狼崽子。

　　不过，他倒是想试一试这狼崽子的底线在哪儿。

　　桑铎不由分说，上前几步，就揽住了方漠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仰着脑袋，刻意对着霍朗说：“今晚不回去了，我俩都好久都没睡一间房了，挺怀念的。反正明日无事，我们能秉烛长谈。”

　　“……秉烛长谈？”方漠侧头看向桑铎，还没回过神，手臂又被霍朗给抓住了。

　　“教练和我睡一间，没多余的地方。”

　　“那你去打地铺，要么去隔壁睡上下铺。”桑铎挑衅道。

　　“凭什么。”

　　“小子，就凭基地是我租的。”

　　方漠明显感受到两人都将力气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肩头和手腕被握得生疼。

　　“你俩……”就在他忍无可忍要左右推开两人时，门口传来了文逊的大嗓门。

　　“方教练！”他刚喊了一声，抬头就看见老大和霍朗在抢方教练，好一副争风吃醋的画面。

　　这一刻，文逊差点惊掉下巴，他抬手又扶了一把自己的圆脸，立马背过身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方漠啧了声，就将左右两人推开了，走到门边，问文逊：“你已经看见了。找我是不是今天比赛的结果出来了？都有哪些队伍进到下一轮？”

　　文逊捧着自己的脸，又侧过身去看方漠，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比赛的录像都传过来了，在云盘里存着，我是想叫你一起去开个会。”

　　“那走吧。”方漠说完，主动揽上了文逊的肩，就带着他离开了，连头都没回一个。

　　桑铎见人都走了，双手抱臂，对着霍朗嗤笑道：“得，我俩都不如一个文逊。”

　　霍朗没出声，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走出了餐厅。

　　文逊被方漠带上楼梯的时候，一脸的小心翼翼：“方教练，你是在给我拉仇恨吧？”

　　方漠故意装作什么也没听懂：“什么仇恨，我不是要和你去开会吗？”

　　“……您可太狠了。”文逊捂脸呻/吟。

　　感谢，我可爱的小乌规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