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战队捡破烂》zero麟

54、心跳加速

　　方漠回过神时，已经伸手抵开了霍朗。
　　他手背压在发烫的双唇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低垂脑袋、面露不悦的银发男子。
　　一时间，如同自己被丢进了滚烫的开水里，脑袋里的CPU像是烧坏了，出了故障。

　　虽然，方漠用手背遮住了半张脸，却还是能肉眼可见地看出他的手心到额头红了大片，尤其是耳根，原本雪白的肤色，也几乎要红得滴出血来。

　　“小漠哥，这是你的初吻？”霍朗忽然问。

　　方漠瞪着眼看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霍朗侧过头，啧了声：“我就知道。”

　　方漠气得差点就要一拳捶在他的脑门上，却克制地转过身，说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去接猫吧。还有，叫我‘教练’！”

　　说着，已经跨着大步往回走了。

　　霍朗蹙了着眉，又舒展开，他刚才好像并没有否认。

　　他抿着嘴角，回忆着那绵软温热的触感。
　　直到一声狗吠将他惊醒，不知什么时候豆子从麻花小屋跑了出来，抬着脑袋正嗅闻他的衣角，似乎在确定什么气味一样，花一般的大尾巴使劲摇摆着。

　　霍朗弯下身，摸了一下它柔软的脑门：“是从我身上闻到了他的气味？”

　　“汪！”就像是听懂一般，豆子又叫了一声。

　　霍朗勾着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这才想起一件事。
　　他从棉夹克的衣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划开屏幕，将微信里标注着“诺诺诺啊”的好友删除。
　　既然都被小漠哥发现了，再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今晚，我还想和他同睡一间房，不能惹他不高兴了。”霍朗起身，转身带着豆子进了麻花小屋。

　　方漠独自回到基地后，就一直待在会议室里看比赛录像。他给选手放了半日假，自己却没闲着。
　　虽说，今天以2比0漂亮地赢下了Kii战队，但方漠并不想因为这一时的胜利，而去放松自己，更多的是从正式的比赛中，来察觉到不足，再去调整战术决策，让TSW能在之后的比赛中，表现出更稳的发挥。

　　“方教练不用吃饭吗？”白溪奇一边吃着怀里捧着的海苔味薯片，一边小声问旁边的郭子涵。
　　晚饭后，他俩闲着无事，正好路过会议室，见木门虚掩，便好奇地往里面瞅了瞅。

　　郭子涵见会议室里只开了盏昏黄的小灯，投影仪在墙上投屏着他们今日比赛的录像，斑驳的光影偶尔打在方教练那张漂亮的脸上。
　　他瞧着，不确定道：“回基地后，他好像就有点不太高兴？”

　　“为什么？我们不是赢了Kii吗？”白溪奇将嘴里嚼碎的薯片咽了下去，困惑道。

　　郭子涵摇头：“不知道，要不去问问霍朗？”

　　白溪奇连忙摆手：“别，我可不想自找没趣。朗哥那人性格古怪得很，你问他肯定不会说的，还得吃他冷眼。”

　　“也是，霍朗除了游戏，平时就不太说别的事情。”

　　郭子涵还是第一次和白溪奇说起自己对霍朗的看法，毕竟他作为辅助，与AD配合也是最多的。
　　在将近2个月的日子里，霍朗从没提起过私人的事情。除了上次手臂拉伤，他让自己帮忙贴了几次药膏。
　　原本以为会亲近些，可自那次被方教练撞见后，就没再找他帮过忙。
　　后来想想，总觉得霍朗有点刻意。

　　“你有没觉得，霍朗对方教练太过特别、特别的……”郭子涵一下子说不准那个形容词。

　　白溪奇倒是反应快，就和他打怪的手速一样：“特别的痴汉！”

　　“……”郭子涵愣住，这词虽然古怪了点，好像也没错。

　　白溪奇又往嘴里塞了块薯片，吃得吧唧响：“我刚来基地青训时，出于好奇来楼上偷看过几次，有次正巧撞见朗哥和前任辅助打架，就在对面的厕所里面。”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两人身后走廊对面的厕所。

　　“当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听说好像是因为常规赛输给了HG，不服气就当着队友的面骂Mahdi是叛徒之类的话。”

　　郭子涵倒是能懂霍朗当时的生气：“我是Ma神的粉丝，我也会揍他。”

　　“你真认为朗哥只是纯粹的粉方教练？”

　　白溪奇这话，让郭子涵忍不住想起了今天在演艺中心北门发生的事，就记得当时霍朗那眼神挺可怕的。

　　恰好这时，两人身后传来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霍朗怎么你们方教练了？”

　　两人惊愕地回头，白溪奇还差点吓掉了手里的薯片。

　　“桑、桑老大。”郭子涵唤道。

　　桑铎对他俩挑了下眉，让他们回答刚才的话。

　　白溪奇赶紧笑道：“没聊啥，就是方教练没吃晚饭，过来看看。”说着，就拉着郭子涵往训练室走了。

　　桑铎见他俩慌不择路地跑了，不免困惑。
　　于是，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进。”方漠在里面应道。

　　桑铎推门进去，见里面光线昏黄，便随手开了会议室的大灯。

　　“比赛都赢了，你这么刻苦，是想让我给你加工资吗？”他调侃道。

　　方漠适应了一下光线，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子，一身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刚从某个重要场合过来的。

　　“那你给加吗？”

　　桑铎没好气道：“给你做拿手的扬州什锦炒饭，吃吗？”

　　方漠笑了笑，将录像暂停，合上本子，起身道：“不要放香葱。”

　　“好，我的金主爸爸。”

　　请的做饭阿姨是晚上八点下班，下班前会准备一些炒菜放在蒸锅里热着，就算是凉了，开火再加热便能吃。

　　桑铎脱下西装外套，进了厨房。
　　他看了眼蒸锅里的菜，又从冰箱里拿了两鸡蛋，再弄了点虾仁和青豆，用电饭煲里剩的饭炒了一大盆的什锦炒饭。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方漠那不争气的肚子叫了个响：“饿了。”

　　桑铎笑他：“大忙人，你还知道饿啊？”

　　“……你不来，我也会下来自己弄吃的。”方漠狡辩着，给两人盛了饭。

　　他拿起筷子，往自己嘴里扒了口。
　　落座的桑铎整理着袖口，便问道：“今天那小子是不是又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咳……咳咳……”方漠被刚咽下去的饭呛到了嗓子眼。

　　桑铎眉头一蹙，又起身顺了顺他的背：“没事吧？”又从厨房给他倒了杯凉白开。

　　方漠抬手示意，接过水杯喝了口：“……没事，吃太急了。”

　　桑铎瞧了他一张小脸被涨得通红，心里便有了猜测。

　　“今天北门事件上了热搜，官方调查组那边需要俱乐部出个书面解释。之后，你俩是又发生了什么吧？”

　　方漠静默了半晌。
　　桑铎夹了块他最爱吃的清蒸鲈鱼，放进了面前的碗里。

　　“怎么，还真被我猜中了？”

　　方漠抬起眼眸，瞧向他：“我感觉自己早晚都会被那小子给攻陷。”

　　桑铎拿筷子的手僵了一下：“你俩……”

　　“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方漠突然问道。

　　桑铎有点意外，方漠并非是一个在意他人眼光的人。
　　所以，在他一直不承认自己喜欢霍朗的时候，表示很费解。无论是当年他离开家的那段时间，还是不顾网爆去了HG，都已经算是大众眼中的离经叛道了。
　　如今又何必背离自己的想法，去否认他对霍朗的感情。

　　桑铎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这和你会喜欢上他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关系，但是我想用你的视角将这段感情冷静处理。”
　　方漠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说：“爱情甜美，让人怦然心动。可爱情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时间的考验。你别觉得我想得太多，原本我就是玩战术的，遇事总会掂量一下。”

　　桑铎表示理解，但也好奇：“那你之前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

　　方漠往嘴里送了口炒饭，细嚼慢咽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某一天开窍了。”

　　桑铎怀疑地瞅了瞅他，“某一天？你可从来没和我提过你喜欢过谁。我还以为你这种性格的人，注定要‘孤独终老’。”
　　近期事情太多，他都没好好和方漠聊一聊。

　　可方漠对于往事懒得与他再提：“你歪楼了。”

　　“行，你是想听我对霍朗的看法吧。”
　　桑铎将筷子放下，板正了身子，才正经八百地说道：“性格阴郁、目中无人，想到一套是一套，不喜沟通极其难驯，没事还撂挑子，基地因为他换了好几拨人。要是你上次不拦着，还真想把他转给RY，去祸害祸害他们。”

　　方漠听他说完，没忍住便笑出了声。

　　“好笑吗？”桑铎双手交叠在胸前，一脸严肃，“不是你让我评价的吗？当笑话了？”

　　方漠收住了脸上的笑，但还是勾了勾嘴角：“你当初把他推荐给我的时候，怎么不是这种态度？感情我才是上当受骗的那个吧。”

　　要知道，同方漠争辩，桑铎就没赢过。
　　既然被揭穿，他也只好坦白：“霍朗是我见过资质最好的选手。”

　　“是好苗子，但不是好人。”方漠给他做了总结。

　　桑铎叹了口气：“至于我为什么会选他，有个很关键的原因，我没给你提及过。不知道你是否记得四年前基地有次试训，在下午2点左右，你闲着没事，就过来打了两把。只是当时你在楼上，他在楼下，你用的是刚练的小号，我把你拉进队，和他组了一把训练赛。”

　　“打完后，你立马给我打来电话，说了这么一句话——桑铎，把人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