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满眸》夜弥撒

4、完结

　　把天容我抱在怀里，轻声的呼唤了小半盏灯的时间，终于，天容我在极目期盼中睁开眼睛，“早安。”天容我说，“天亮了吗？”
　　“天。”极目搂紧他，吻着他的头发，“这次我们一起去，”绝对不会在让你自己在这里等我，“树林那边的风吹的很奇怪。”
　　一抹血色从天容我肩膀沁湿了衣袍。
　　“是真的到时候了呢。”天容我对极目笑的灿烂，“虽然不是很满足。但是，我们也在天界主的眼皮下清静了许久了。”
　　极目小心翼翼的解开天容我身上的衣袍，眼前，天容我白皙单薄的身子上，凸出的锁骨边一汩汩的涌着绯红。极目没有给他止血，没有给他包扎，只是眼神怜惜，轻叹，然后吻上天容我浅色的唇。“痛吗？”
　　“已经没有感觉了。”天容我保持灿若花开的笑容。
　　血是自己停止了流淌的。
　　换上干净的衣袍，极目搂住天容我的腰，让他懒懒的依在自己怀里。
　　“看来，这次是过不去了。”
　　“嗯。”
　　“极目，从你进入圣殿到现在有多久了？”
　　“记不清楚了，仿佛就是昨日，有好象已经有一辈子那么久了。”
　　“呵呵，你说，天人死了，会去哪里？”
　　“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甜言蜜语。”天容我眯着眼睛，转身抱住极目的颈子，“可是我喜欢听。”
　　天容我把头埋在极目的颈子中，埋的很深，很深。然后，天容我叹息，“我喜欢听，可是，６１０年了，我累了。”极目微怔，“极目。”极目的表情恢复到往常平和温柔的笑。

　　眼前有一个人站着，其他人跪着，站着的人还在行礼，背景是天容我喜欢的阔叶树木。
　　“老师，我奉天界主之命，来带您回去。”天晃奇恭敬的低着头说。
　　“晃奇还是不叫他父亲吗。”天容我轻轻的叹气。
　　“老师。”天晃奇抬起头。
　　“我不是晃奇的老师。”天容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总是这么执意孤行。
　　“老师。”天晃奇注视着天容我眼神移到极目搂着天容我腰的手臂上，以及天容我依靠着的极目的胸膛上，变的暴戾凶狠。
　　“极目，”天容我不再理会天晃奇，转身偎依进极目的怀里。唇在极目耳边呢喃，“极目，你死吧。”
　　“好的。”极目笑的纵容，“你想要就好。”
　　天容我的唇自绽放出一朵花，他攀着极目的肩，踮起脚尖，冰冷的唇吻在极目唇角。
　　天地永恒那么长，那么久。
　　“老师。”天晃奇出声。
　　“我不是晃奇的老师。”丝绸般的声音也如同丝绸般的冰凉。天容我轻推极目，极目就直直的轰然倒下。倒在与树木相连的雏菊花圃中。
　　消失。
　　风吹的格外凄绝。
　　天容我的发在空中委婉出一个个弧度。
　　“带路吧。”天容我背对着天晃奇和众多的天兵。
　　“老师。”天晃奇张张口。
　　“把这个教给一个在仙界叫剑楚的小藕精。”天容我的动作是缓慢的。
　　“老师？”天晃奇惊讶的看着天容我，接过天容我递上的天丹。
　　在迈离领域的时候，一滴水自天容我眼中落下，落在领域里，浸入土中。
　　花开花落不过是一刹那，当天容我最后一缕飘扬起的发丝也消失在领域外，领域里台风过去般一片荒芜。

　　“我进入老师的领域后，老师的记忆就到此为止。”在昏睡的剑楚身边，闪出了一个身影，“老师只给我一颗，还是天丹，应该是消除记忆并帮你顺利转世用的。”天晃奇的手指划过剑楚的额头，“可是我不想，我不想让你什么幸福，就算注定忘记，我也要你知道，我要你知道！”天晃奇抓住剑楚的肩膀，用力的摇晃。
　　“另外的那个是我做的，想必低下的你也绝对不会分辨天丹和药丸。”天晃奇低声对昏迷的剑楚说，“我再告诉你好了，老师为什么杀天尚可，因为天人是不轻易杀人的，被天人杀了的人是无法转生的，那是最高的惩罚。这些年来，老师和天尚可支撑着那个领域，现在都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他们注定会被抓住，被抓住以后，天尚可是必死无疑。所以，老师就先一步杀他，因为依靠雏菊养生这么多年的老师，已经不是单纯的天人了，他杀死的人，还有机会。”天晃奇的表情悲悲戚戚，“老师回天界后把天界主的能力捆了，送去异空了，然后他也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天界主哪去了，老师哪去了。”天晃奇喘着粗气，“他又把我抛弃了，他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就这样把我抛弃了。他告诉我修行的方式忌讳以及咒语，但是他出来没有吩咐我，凭什么你可以！凭什么！他还要你什么都不用知道，只要幸福就好！幸福是什么东西？！我不要你幸福！”
　　剑楚的身体正在慢慢消失，天容我的天丹消除完了她的记忆，开始帮她转世。
　　“你还是会全部忘记的，这毕竟是老师做的天丹，”天晃奇的手轻轻抚过剑楚的脸，表情是企求，“不管我怎么想阻止，你还是会忘记。甚至你自己或许不愿意，但是你还是会忘记，因为老师不让你带着有他的记忆。”
　　“忘记天容我，忘记天尚可，忘记你曾经的花意满眸，忘记那个最昂贵的任务，忘记我也忘记你是剑楚。但是，剑楚，请你，不要忘记老师说过的话，他对你的叮咛，求你。”天晃奇的脸上落下泪，以他的脾性看，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流泪。
　　“早我几年出生的那个男子现在是新的天界主，他说老师对天界来说，是个劫。现在天界的人都被迫吃下了消除有天容我的这段记忆的药。很快，我就会把他忘记的一干二净，因为，天界的药是最狠毒的。所以剑楚，求你，哪怕只有一点点，请你记住啊，不然，他就真的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