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人鱼小姐》喵星的哈士奇

3、第 3 章

　　漆黑的海里。
　　奥菲莉娅感到自己的下半身变成了双腿。
　　她摸了摸脖子：那里没有长出腮。
　　她又做梦了。
　　她静静地等待歌声传来。

　　在冬季洋流第二次洗刷栖息地时，族里的一个孩子成年了。
　　奥菲莉娅参加了她的成人礼。
　　成人礼失败了。
　　奥菲莉娅从来不知道原来成人礼还会失败。她一直以为人鱼的成人礼就好像前世鲑鱼的洄游，刨除掉环境威胁，就只会一帆风顺。
　　那孩子只长出了一半的腮，鱼尾上甚至还能看出腿的形状。
　　族人非常惊慌，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外祖母则异常淡定地下令处死那个孩子。

　　失败的成人礼仪式后，外祖母带着她，通过水下通道游进海岛最大的洞里，这里是历代族长的储藏室。
　　外祖母让她变出双腿爬上岸。
　　这很难得。
　　因为自从成人礼后，外祖母就不允许她变成人形了。
　　外祖母认为海水和鱼尾可以帮助她更少地受到人类情感方面的影响。
　　承受完真正的撕裂身体般的剧痛后，奥菲莉娅爬起来，重新熟悉脚掌踩在地面的感受。
　　“你做过梦了吗？”外祖母突然问。
　　“什么？”奥菲莉娅警觉。
　　“有关漆黑的海水的梦。”
　　“人鱼都会做那个梦吗？我以为只有我会。”
　　外祖母点头：“大多都是梦到一些片段，我们这一支梦到的内容会多一些。”
　　奥菲莉娅追问：“所有人鱼都会做的梦……那其实不是梦，是吗？”
　　外祖母叹息：“那是人鱼族继承的来自远古时代的记忆，包含我们人鱼族的最终使命。”
　　“使命……是什么？”
　　“回到人鱼族最初诞生的地方。”
　　不可能。
　　奥菲莉娅在内心否定。
　　梦里的声音明明是在指引她回到原来的世界，才不是什么人鱼起源地！

　　奥菲莉娅很沮丧。
　　她觉得自己未来的鱼生就像这深海一样，漆黑得看不到光。
　　她决定颓废一段时间。
　　她翘了狩猎队的班，加入了巡逻队。
　　巡逻队是由一群刚刚成年还未到繁育期，“不事生产”的小人鱼们组成。
　　她们每天在栖息地外的海域探险。
　　奥菲莉娅跟着她们去了北方，那里有一大片海底火山。常年不间断的火山喷发，让那片海水充斥着辛辣的硫磺味儿。
　　奥菲莉娅跟着她们去了南方，那里的洋流复杂繁多。她们可以投身进入某条洋流，不用费力就可以游出好几百里。
　　奥菲莉娅跟着她们去了西方，那里是一片人类生活的海岛。她们会在明月高升的夜晚探出水面，胡乱唱着并不具备诱惑性的人鱼赞歌。偶尔会有船只寻声而来，她们就会在船靠近的时候转身投入大海，用尾巴敲打船只的底部，听着船上人类惊慌的喊叫，留下一串笑声回到海底。
　　但是她们从不往东去，那边会让她们本能地感到害怕。
　　奥菲莉娅喜欢去西边，越往西，人类的痕迹就越多。
　　她喜欢在海底沉船里，翻看那些被藤壶和藻类覆盖的人类用品。这些东西能帮助她在日复一日血腥原始的人鱼生活中，维持住半个人类的定位。
　　有一天，巡逻队的伙伴告诉她，西边有一艘新的沉船。她们可以赶在人类“夯他”来打捞前，先去探索一番，如果有保存完好的桶装酒就更好了。
　　“夯他”是人类的一种职业，奥菲莉娅觉得很可能是打捞队的官方叫法。
　　哦对，人鱼很喜欢人类酿造的酒，各种口味都喜欢。
　　奥菲莉娅跟着她们去到那艘沉船，她们通过船上破洞，在船舱里随意穿梭。
　　奥菲莉娅先来到船长室，这里一般会留有一些记录性的东西。虽然她看不懂人类的文字，但是这不妨碍她对这些东西感到亲近。
　　墙上的日历显示现在是1987年，这个世界也采用公历纪年和阿拉伯数字？
　　地板缝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
　　她游过去，将那个卡片样的东西拔出来，拿到眼前仔细观看。
　　卡片一面白色一面红色，两面记载的内容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大大的“XX”标记。
　　奥菲莉娅盯着这个标记看了半天，闭上眼再睁开，又看了一会儿。
　　然后“啪”地把卡片摔向地板。
　　屁的打捞队，屁的“夯他”。
　　明明是“Hunter”！
　　人鱼说英语怎么还带了一股小日子味！
　　搞了半天，她穿的不是什么神兽异界，是《全职猎人》！

　　奥菲莉娅很沮丧。
　　她在纠结还要不要上岸，总觉得岸上那些剧情人物比深海的人鱼天敌还要可怕。
　　她退出了巡逻队，每天在栖息地里无所事事地游荡。
　　这天，她漫无目的地游走，不小心就来到了栖息地的东边。再往那边去，就是族人的墓地。
　　奥菲莉娅不喜欢这里，她准备离开。
　　这时，她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人鱼歌声。
　　长老没有教过她那首歌，但是她却觉得非常耳熟——那是梦中的歌声！
　　她不自觉地朝歌声游去，越靠近，歌声越清晰。
　　她明明不会这种语言，但是歌词的含义却会直接翻译到脑海中。
　　……回家……
　　歌声可以让我回家……
　　奥菲莉娅的意识好像飘出了体外，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很轻很轻。
　　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混混沌沌地向歌声游去。
　　两名正在歌唱的人鱼长老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那两人惊恐无比的脸色成为奥菲莉娅最后的记忆。
　　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