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人鱼小姐》喵星的哈士奇

2、第 2 章

　　成人礼之后，奥菲莉娅就要开始系统地学习人鱼的基本生存技能了。
　　主要课程有两门：狩猎以及唱歌。
　　奥菲莉娅理解为：吃饭和生孩子。
　　人鱼捕猎的方式很原始。
　　一群人鱼将目标猎物围住，在其身边快速地游动，产生大量干扰视线的气泡。
　　猎物惊慌中会四处乱游，人鱼就会趁此机会用带蹼的双手刺伤猎物的要害。
　　狩猎成功后，会按照人鱼在族内的地位等级，有序地排队吃饭。
　　有赖于奥菲莉娅超然的继承人地位，尽管她在狩猎中出力不多，但还是能排在前几位进食。如果运气好，轮到她的时候，她最喜欢的鱼鳃肉还会有剩。
　　食物都是直接生食，主要原因是海里点不着火。
　　但是她推测人鱼应该是可以吃熟食的。
　　否则她们偶尔上岸勾搭人类的时候就一定会露馅。
　　幼年刚刚断奶的时候，奥菲莉娅还担心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血腥的食谱。
　　而事实证明，生存本能可以战胜一切矫情。
　　人鱼在深海中处于食物链的上层，与自身体型相当或者小于自身体型的海洋生物都在人鱼的食谱上。
　　偶尔懒得参与集体捕猎时，她们就会到海底找贝类、海星、龙虾之类的食物改改口味。
　　但是人鱼普遍都很讨厌磷虾。
　　其他人鱼不喜欢吃磷虾，是担心磷虾的外壳划伤她们娇嫩的喉咙。
　　奥菲莉娅不喜欢，是因为懒得挑虾线。在海水中长大的磷虾肉质鲜甜，但是没去掉虾线的话，味道就会很苦。
　　奥菲莉娅有段时间非常痴迷做各种海鲜大咖，成天趴在海底挖蛤蜊。
　　被外租母知道后，斥责她不知上进，然后把她扔进狩猎队，每天负责给繁育期的人鱼狩猎。

　　人鱼的天敌很少，但确实存在。
　　深海中有那种体型巨大，皮肤坚韧，游动速度奇快，但是不受人鱼歌声影响的生物。
　　它们喜欢吃人鱼，而且只吃上半身人形的部分。
　　奥菲莉娅觉得它们可能只是想吃人肉，只可惜深海里面没有，所以才拿人鱼解馋。
　　人鱼在深海遇到这类生物，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如果当时只有一条人鱼，那逃跑也没用，因为很快就会被追上。
　　如果是一群人鱼，其中最年老的一条就会主动游向天敌，为其他人鱼的逃脱争取时间。
　　只要能在被追上前游回栖息地就算成功。那些天敌会在栖息地的边界无能咆哮，游荡一会儿后离开。
　　奥菲莉娅曾问外祖母为什么它们进不来，明明那里除了海水什么都没有。
　　外祖母目光深远地看向东方，脸上混杂着思念和惧怕。
　　然后她看向奥菲莉娅，说“等你继承了族长的位子就都知道了”。

　　奥菲莉娅一下子就不好奇了。
　　她对继承“那个位子”不是很感冒。
　　因为继承仪式的第一步，是要学会唱歌。
　　她学得很不好。
　　教她唱歌的长老一看到她张嘴就紧皱眉头。
　　她怀疑自己可能有点五音不全。
　　人鱼有两种歌。
　　一种是在海面用嘴唱的，这种歌声可以诱惑人类乖乖地走向人鱼。
　　一种是在海底用胸腔和声带共鸣唱的，用外祖母的话说，这种歌声可以唤起人鱼埋藏在脑海里的远古记忆。
　　奥菲莉亚的理解是，第一种歌忽悠人，第二种歌忽悠鱼。
　　继承仪式的第二步，是需要她生下一条雌性人鱼。
　　这意味着她要先用歌声吸引到一名人类男性，在他被海水淹死前与他完成交*配，然后再忍受一群雄性人鱼挂在她的腹部半个多月以完成最终的受精。
　　如果成功，她将怀胎7个月，然后生下一条雌性人鱼后代。
　　如果失败，她将在7天后，生下一堆雄性人鱼的卵。

　　嗯？什么？她没有说过吗？雄性人鱼和雌性人鱼长得不一样。
　　单从外表来看，雄鱼和雌鱼完全可以当做是两个物种。
　　雄鱼外形就是普通鱼类的样子，体长只有雌鱼的食指那么长，通体白色，连内脏都是白的。
　　他们平时生活在栖息地附近的几个繁育区里，一般不敢进入雌鱼的栖息地。
　　因为雌鱼如果心情不好，很可能会把闯入栖息地的雄鱼吃掉。
　　就算一时没有被吃掉，雄鱼也往往会被带到岛上的山洞里面，用小池子圈养起来。
　　人鱼族有些仪式需要点火，雄鱼就是很好的燃料。
　　他们的身体非常易燃，燃烧后还会产生白色明亮的火焰。
　　雌鱼到了繁育期，就会主动游到雄鱼生活的地带。
　　雄鱼会想法设法地咬穿雌鱼身前腹部到尾部这一区域的鳞片，把自己挂在雌鱼身上。
　　咬合成功后，雄鱼就会退化成只剩生殖器官的挂件。挂满7天，掏空身体之后自行脱落，位置再由其他的雄鱼补上。
　　奥菲莉娅觉得，去掉与人类交*配的环节，后半部分人鱼的繁殖方式很像前世深海中的鮟鱇鱼。
　　繁育期的雌性人鱼直到确定怀孕前，每天都要用腹部拖着一大片的“丈夫尸体”。
　　远远看去，就像加了层层褶皱的鱼尾裙，不考虑重量的话，其实还挺好看的。
　　等确定怀孕后，她们就会游回栖息地养胎。

　　奥菲莉娅在狩猎队“服役”期间，每天都会给这些繁育期的雌鱼送食物。
　　几次尝试交流无果之后，奥菲莉娅发现，繁育期的人鱼会变得更像“鱼”，她们会暂时丧失掉属于“人类”的那部分。
　　而生育的次数越多，理智丧失的就越多，最后就会彻底变为鱼类。
　　所以族长这一系历来都是单传。
　　因为族长需要永远保持理智，带领族群更好地发展。
　　奥菲莉娅从没有见过完全动物化的人鱼，因为人鱼族里有“杀老”的习俗。
　　年老的人鱼繁育欲望会格外强烈，但是这时的她们生下的后代，体质会很差。
　　为了保证种群的质量，当族长确认一条人鱼已经年老，就会安排仪式杀死这条人鱼。
　　在奥菲莉娅成人礼之后，春季洋流第二次洗刷栖息地之时，她就亲临了这样一场杀老仪式。
　　年老的人鱼被围在中间，周围一圈的人鱼轮流向她进攻，利爪在年老人鱼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直到她伤重死去。然后人鱼们会为她唱一首灵魂送歌。
　　人鱼没有自然老死的，要么被天敌杀死，要么被同族杀死。

　　那条年老人鱼被杀死后，奥菲莉娅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外祖母这次没有责怪她。
　　外祖母说这全都是奥菲莉娅人类父亲的错。
　　他让她的母亲陷得太深，以至于让奥菲莉娅在胎中继承到了过多的人类情感。
　　“而这些情感只需要生一次孩子就可以剔除掉了，”外祖母安慰她，“到时候奥菲莉娅就可以成为更加优秀的继承人。”
　　奥菲莉娅没有反驳。
　　她知道原因其实不在于她的人类父亲让母亲爱得有多深。
　　原因在于她自己。
　　她的灵魂来自异界，她曾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在那里，她接受过完整的教育，形成了成熟的三观。
　　在那里，她能够靠自己独立生活，可以自行选择未来的人生方向。
　　她无需利用生育来实现自己的价值，也无需在未来亲手指挥族人将年老的长辈杀死。
　　她想离开这里。
　　到岸上去，像人类一样活着。
　　如果可能，她想找到回家的办法。
　　回她原来世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