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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长寿不寿 白藕来求 ...

  •   天圆地方,应该是最唯美的认知,因为在此,才有四海为家的可能。
      “听说水域有个白莲藕,近日修得人形——”送子执令使边说着边有意看着橐驼,带着一丝坏笑,橐驼不为所动,送子执令使也不关心,径直盘坐到鹤首足下,然后不顾及鹤首凌厉的目光,轻抚着鹤首颈羽,“白藕遇水则生,行走水中,依此,早晚掌水职。这一界甚是奇妙,倾倒了这些执念。”
      “白藕修仙早有耳闻,想必是清涟濯洗的结果。”橐驼微笑着,他知道执令使的意思,但自己接不住;
      “我把白藕领来见你如何?”执令使挑衅般,鹤首蒙亮翅,忽地闭目单脚睡去。
      “见不见,看机缘。”橐驼从草地上爬起来,缓缓地,他炸裂的后背慢慢恢复如初。他望向长寿洲,尘起尘落,黑魆魆,毫无活力,近来更是阴暗鬼魅。他的好多执念,都变幻为清泉鱼,被阿古饲养。这个小小的地方,哪有多少躯壳等着灵魂入住,每一具躯体都自生满满的欲望,外来的根本入住无门。人们常说什么天分,固守围城的人就算天赐的来临也抓不住。
      “老鹤啊老鹤,闭着眼睛就看不见了?你听那污浊浊的一片——”送子执令使起身望向远处,她把自己当成了干草叉,不给大家都挑乱了,怎么排出新秩序?
      阿古望着大鱼终成人形,只是木楞楞的罢了,她心意满足了。这少年一身浅灰,洁白的皮肤,干净得像清泉像云朵,他静静地坐在阿古的船里,清泉鱼四周环绕着。阿古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突然,她轻叹一声,长寿洲便如地震般地摇晃——这时,纣祖仲突然发疯地摔了辛苦炼制的柏云丸,狂也似的扭身钻进山林,直奔阿古的河边,他如兽嘶吼,身体被生生坼裂,分散而去,一时间,哀猿啼,悲鹿鸣,猩苦嚎,鬣狗嘶,野鸡噪!百鸟骇然离林,野兽逃窜,似临大险。
      阿古突然慌乱,她如何挥舞长袖,都解不了这幻境,幻境克制了原境!
      “上船随我上岸。”人形少年不明所以,站在船里停靠在岸边,又为何还要上岸?又要去哪里的岸?阿古的惊慌让他也很惊慌,但舟未来及摆渡开,一团野□□杂之气翻滚到岸边,阿古再拂袖施法也驱散不开,已而,狰狞兽气自己揉搓成人形,且若无其事地披上衣冠与大袍。
      “渡河使,您要去哪里?舍下我吗?”真是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阴暗的话,纣祖仲开始阴笑,然后眼睛馋馋地盯着人形;
      “你该跟着你的岛底水下世界一起消失才行。”阿古摆渡起来,浪卷船速沉,纣祖仲狞笑着,他的世界丝毫不变。阿古划船向岸边,人形渐有血色。果是一味好丹。她回头望水底沉沉静静,收了船与人形,登上岸。岸上水中,俩人对脚而立,水中那地曰“长寿洲”,水上这地乃“蜉蝣岛”。蜉蝣上上下下,朝生暮死,为不切实际的东西忙碌。
      经络南阁的人形竟吞了柏云丸,临水照着,不知如何到水的另一边岸。
      再说橐驼山,白藕的确来求见橐驼。白藕乃一中年持重之相,完全不似橐驼记忆里的少年狂妄之态。只见其身着波光潋滟衣,缓步而来,耳似闻潮生缓荡漾,束发丸,大智大慈。
      “想是仙家疑问不已,我一白莲藕为何偏要登仙家山头,觅得一见。”白莲很是谦逊,温和内敛;
      “执令使曾说过白藕要来,早有准备,只是不知来此到底何意?”橐驼看不出眼前之人与那日富家子有何相似之处,便不免疑惑;
      “是这样。我族常年生长于水下,祖辈流传一故事,不知仙家可有兴趣听?”
      “白莲故事,愿详闻。”
      “谢仙家宽宏。这事要叙说,就要请出白莲族老祖了。听祖辈讲,我们白莲老祖少年时,为娶妻曾上陆路求亲,水族与人类结亲,可居住在岛背,一样可以恩爱到老。老祖那时与一渔家女相好,聘礼送了一车水珍珠,一车含水珠,一车活珍珠。水珍珠不是稀罕物,是钱财罢了,含水珠却是少见之物,一颗含于舌苔底,可水旱穿行自如,活珍珠是母贝脏器,老祖拿家族之名借来的,母贝离了活珍珠就是普通之贝类,只有待活珍珠回归到母贝,母贝才能神气具备,修仙修行。白莲老祖舍下大本欲成的亲事自然不是一般的亲事,此女非凡人,是坠月之胎,不凡。可事情稀奇就稀奇在,一车含水珠与一车活珍珠在下聘的日子丢了,天上水中,不见一点踪影。按道理一车水珍珠给了凡人也应该感恩戴德,成全好事,但事情又是奇怪了,那家老翁见一车水珍珠丝毫不稀奇,反而退了婚,将那女子许给旁的富贵人家,那人家给了一车白银,一车黄金。”
      “若事情至此结束也罢。但奇事连连发生。白莲老祖因败坏了家族之名被重罚泥下永生不得翻身,不得发华,因不甘心如此,便与蜉蝣之物立盟约:若真相大白,定上天入地篡改蜉蝣生死簿,让其共享人之寿。蜉蝣乃朝生夕死之物,辜负委托。老祖便常年困于污泥之下,翻身不得。”
      “那您是白莲老祖的?”
      “说来我与仙家有缘分,我是那日仙家棍打之人,不是仙家传记中的富家子。那富家子已然被仙家打退。我是仙家梦里所见的跳水男子。我本是红莲一脉,因祖上担忧白莲一脉断绝,便私下将我祖上过继给白莲老祖,世代繁衍,方有这一脉的兴盛。”
      “为何跳水?那日我可伤到你?”
      “仙家莫慌,感念仙家挂念,藕本就断截而生,那点捶打还是经得起的。那日那位渔家女舌压含水珠下水自如采莲藕,我才唐突地追了出来,若能找到活水珠,岂不是可解救我那被诬上千年的老祖?拳拳之心,无处可表啊!”
      “原来如此。后面的话就不说了,这就是机缘吧。但我不曾知道活珍珠与含水珠,恐爱莫能助。”
      “不劳仙家,此次前来叨扰叙前缘,解开误会,这已是恩赐,不敢奢望旁的。”
      橐驼一时不明,再想再思还是不明。此人叙述折折断断,真假难分,但解了他心头症结,一时觉得气脉相通,五脏六腑云气缭绕。鹤首见此人亦无反常之态,橐驼便也安生下来,但转身思考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追不得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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