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为我们下的那场落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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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天意向前行进，可是，如果上天真的要我们彼此忘记，为何偏偏又要让我们重逢呢？那年那月的那场落雨，我们淋湿了彼此，如今一路寻来，却都已化成了连绵不断的思绪，蓦然回首，一切早已随着云烟化成过往——为我们下的那场落雨
乘着程仁的车回到家时，程媛已经在忙前忙后了。一块防潮毯铺在草地上，两旁的梧桐树也被绑上了吊床。烤架支在树下。孟若初一边与程媛说着什么，一边摆弄火种，程媛冲他灿烂一笑，刹时天地万物都融化在她的笑容里。
于紫桐最喜欢看程媛大笑，因为在她的笑容里隐藏着比太阳还要炽烈的热情。那么爽朗，那么率真，就像是盛开在山野间的杜鹃花，火红、璀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摄取属于她的温暖。
程仁将车停到车位上，两个人便从车里走出来。程媛一见到二个人一起回来，心中明了了七分。也不问原因，直接发号施令，让他们俩个去屋里准备食物。
于紫桐只得跟着程仁进了厨房。满满一水池的鸡翅、鸡心，看得于紫桐两眼发直。
“她打算烧烤还是打算屠杀？”
“估摸着是想累死咱俩！”
于紫桐看了他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免费的劳工啊！”说罢拿起一旁的竹签就将鸡翅往上穿。
程仁也不帮忙，两手环胸地立在旁边注视着于紫桐好看的侧脸。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温馨，似乎一刹那间，他觉得多年的等待没有白费，就只因与她相聚的这一刻，那六的煎熬算什么？算什么？她是一个人值得自己用一生去等待的女人，不是么？
“哎呀！”于紫桐一声痛叫，将手里穿了一半的鸡翅扔掉，便捂住了手指。
“怎么了？我看看！”程仁紧张地拉过于紫桐的手，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尖处滴落，染到他洁白的衬衫上，刹时晕染成一朵血红的小花。
“怎么这么不小心？”边说边用水冲洗了一下她的手指。
“用力有点大了，没想到就伤到了手！你……！”于紫桐还未说完就见程仁将自己的手指含到了嘴里，心一下子慌乱地不知所措。想要将手抽回，奈何他攥得很紧，根本抽不回来。
感觉到他用柔软的舌头轻轻舔拭着自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一股电流就顺着指尖传到了心里。一阵前所未有过的酥麻感觉刹时传遍全身。不待多想，她便下意识地用力抽回手指。
程仁停下吸吮的动作，直直地望着她，她亦望着他。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我，我出去看看！”于紫桐直觉地想逃，身体才一转过去，便被一股外力拉入一具温暖的胸膛。
“想跑吗？你跑不掉了！永远也跑不掉了！”温热地气息喷薄到她的耳朵上，脸颊瞬时也跟着渲红了起来。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们俩个明明是死敌啊！谁给他的权利这么霸道的左右别人的生活？谁给的？
“我……！”转过身刚想反驳，话才说出一半。两片嘴唇便被一片柔软的触感覆盖。于紫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被放大了数倍的面孔。她喊也不是，叫也不是，只在喉咙里发出“唔唔”声。双手不由分说就向着程仁打去，半路上却被他紧紧握住扭到身后。她此刻就像只被缚住翅膀的小鸟，只得个任人宰割。
第二次，第二次，这是程仁第二次非礼自己了。这次跟上次不同，上次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了一下，轻得让人寻不到痕迹。可是这次却是那么赤@裸裸地掠夺，霸道而蛮横。曾几何时，曾几何时她于紫桐沦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了？你的强悍呢？你的反抗呢？你的大无畏精神呢？全TMD哪去了？越想越气，于紫桐眼眸中逐渐生出愤怒的火焰。
就在她张嘴准备咬他的一刻，忽然间她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玻璃门外站立的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么落寞，那么伤感的身影。一瞬间，她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反抗，忘记了一切。她唯一的想法便是，他看到这一幕会做何感想？结果，他没有想法，只是悄悄地转身离开。
见她停止了挣扎，程仁奇怪地停止了亲吻，睁开眼的瞬间，他顺着她的目光，也望到了那个背影，刹那间原本澎湃的心，坠入湖底。她始终没能忘记他，哪怕他已经不在属于她了，她还是对他念念不忘。这个认识，让程仁有点近乎疯狂，强烈的嫉妒心将他此刻的理智全数燃尽，只剩下满心的痛恨。
“你还在恋恋不舍什么？别误会，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刚才吻你，也只不过是想确定一下孟若初的心而已。看来他早已忘记你了不是吗？你真是个傻瓜，他都忘了你了，你还念念不忘个什么劲啊？莫非你还想来个三角恋不成？”
“啪！”地一声，忍无可忍的于紫桐终于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你真无耻。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没有打你吗？因为我想知道吻你跟吻一只狗有什么区别，结果，根本没有区别！我告诉你程仁，你要是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负的于紫桐的话，那你可错了！你再也不能对我随心所欲了。我们之间除了厌恶便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感情！”说完于紫桐气愤地转身离去，片刻后又复回，指着程仁的鼻子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破公司，本小姐不去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大不了去请律师告我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在经过玄关时她跟程媛打了个照面，程媛见她脸色不好，想要询问，却被她硬生生地推开。程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到厨房，在看着兀自发呆的程仁后，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哥！你们怎么了？”
程仁擦了一下被她打出血来的嘴角，神情中带着一丝隐藏不了的悲伤，“她说，我们之间除了厌恶便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感情！程媛，你说我是不是特失败？暗恋了人家六年，到头来却得到这么一句话！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程媛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哥哥，伸手轻轻抚上他被打得一片宣红的脸颊。“哥，桐儿的性子烈，你不能心急的！她若是知道了你对她的一片深情，一定会感动的！真的，她心特软！”
程仁挫败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转过身背对着程媛，“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哥……！”程媛不放心地轻声喊了一句。
“走吧！走吧！”程仁将两手支在水池上，头也不回的赶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程媛转身来到客厅，却发现孟若初静静地靠在门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地上的烟蒂足有五六根。他平时几乎是不抽烟的，可是今天却出奇的反常。不，不只他反常，今天所有人都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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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紫桐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反锁到屋里。她此刻的心情很乱，乱得理不出一丝头绪。孟若初、程仁、程媛他们就像一个三元二次方程式，错踪复杂，却又必须要有一个答案。
不知道呆立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她拉开窗帘一看，果然从东南方飘来一大片乌云，铺天盖地，只片刻功夫就将整个世界吞噬，原本还阳光明媚的天气，一下子成了世界末日的黑夜。
于紫桐的心没来由的恐惧了起来，她什么都不怕，偏偏怕打雷。小时候她曾亲眼目睹过雷电将树木劈成两半的景象，从那以后一到雷雨天，她都不敢一个人在家。可是此刻她能去哪里？隔壁吗？她宁愿被雷劈死。
正在忐忑不安时，一道闪电在黑暗的天空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一声闷雷划过天际。于紫桐看着天空中那诡异的图形便已双腿发软，再听到那声震天动地的声响，她一下子便摊坐在地。
就在她被恐惧折磨的快要失去理智时，一阵电话铃声如同救世主一样的适时响起。于紫桐想也没想，连滚带趴的来到床边，哆哆嗦嗦地拿起电话就按了接听。
“喂！喂！”声音里都掩饰不住地颤抖。
“桐儿，是我！”
“若初！我好害怕，怎么办？我好害怕！”一听到孟若初的声音，于紫桐再也抑制不住地轻轻抽噎起来。
“乖，没事，没事，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你站窗前看看，我就在下面呢！没事啊，没事！”
于紫桐乖乖地来到窗前，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果然孟若初的车就停在外面。
见紫桐在看他，孟若初不顾被大雨淋湿，连忙放下车窗，顶着雨向她招了招手。
“怎么样？放心了吧？我会一直在这儿守着你的，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这么守下去，直到你不需要我守护的那一天！”
“孟若初！”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于紫桐就这么站在窗前隔着玻璃、隔着雷雨、隔着心与心的距离看他。然后她问了一个再也无法忽略的问题，“我们为什么分开？”
孟若初没有说话，一阵沉默，耳膜中只有沙沙的声响跟窗外哗哗地雨声。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许久，久到于紫桐以为再也听不到答案时，孟若初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因为爱，因为它不是我们的全部。虽然我知道我们谁都无法忘记曾经彼此间的回忆，但是我们回不去了。我们走到了一个没有退路的境地。桐儿，你恨我吧！是我背弃了爱情！”
“为什么？”不想问，不想问，可是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问了出来，她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真的很想知道，因为她要给自己的爱一个结局，哪怕并不圆满。
“桐儿，人们把很多不能左右的事情归为天意。如今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你，一切都是天意，我们只能顺着它行进！”
于紫桐不再说话，任眼泪像窗外肆无忌惮的雨水一样瓢泼而下。她知道的，她知道的，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了。明明知道不可以，为什么心中还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呢？那年那月在山洞中避雨的情形还沥沥在目，如今却已成了别人的缘份。那自己呢？那自己呢？真的只是某人生命中匆匆而过的曾经吗？
于紫桐只顾着跟孟若初咏叹伤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家门前梧桐树下的那个已被大雨淋得身无完肤的男子。
程仁就那么木然地望着她。再望望不远处汽车内的孟若初。忽然觉得很悲伤，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此刻他却觉着自己从来没有过的脆弱。他该嫉妒的，就像之前那样，嫉妒得发狂，嫉妒的发疯。可是现在他却嫉妒不起来。看着她那满是落寞的身影，他只觉得怜惜。爱情是最伤人的毒药，食者如万箭穿心般痛不欲生，例如他自己，例如程媛，例如孟若初，例如于紫桐，他们四个人互相传染了许久许久，久到毒入膏肓，连着心扯着肺，终这一生是解不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为我们下的那场落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