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暮锦南

9、chapter 9

　　“我觉得他很好。”
　　夏舒窈挣开他的怀抱，笑得懒散，故意和他唱反调。

　　咫尺相对的深邃瞳孔里，涌动出很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夏舒窈没看透。
　　这种不被掌控的感觉并不好。

　　心神恍惚一下，她挥退这种不适感。
　　慢吞吞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到嘴唇处停下，食指屈起在他薄薄的上唇点了两下，夏舒窈漫不经心的给出评价。

　　“吻技一般。”
　　事实上季词安吻技很好，但言不由衷的话，夏舒窈从来都说的没有负担。

　　胳膊往后，食指停留在他鼻尖几厘米的距离，夏舒窈抿着唇在空气里对着他的脸画圈圈。
　　片刻，评价继续。

　　“长相嘛，各有千秋。”

　　眼神毫不掩饰地上下扫视一圈。
　　张张唇，又闭合。

　　下一秒，她猛地倾身，两个人将才平复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夏舒窈压低声线，暧昧的调笑：
　　“所以他哪里不好，总不能是他成绩没你好，所以才在背后这么说你的好兄弟吧。”

　　她放缓语调，拖着长音：“多大人了，有亿点点幼稚哦。”

　　季词安的面色在这话后不明显地僵了一下。
　　也是这一刻，才后知后觉他方才的话有多卑鄙。

　　林嘉晨算得上他最交心的朋友。
　　十几年的兄弟情谊，知根知底。
　　可他做了什么，在暗恋多年的女孩面前公然诋毁他。

　　这样的认知，忽然让他心惊了一下。
　　有点不像他。

　　耳畔若有似无的呼吸落下来，季词安后知后觉回神。
　　算了，既然走出了第一步，还管什么兄弟情义。

　　他只知道，不能再放任俩人有进一步的发展，他可以看着夏舒窈和那些他不认识的男生随意恋爱，因为他确信那些男生幼稚无知，夏舒窈只是玩玩而已，不会上心。

　　可林嘉晨不一样。
　　他的朋友不会差。

　　咽了咽喉咙，季词安想到刚进门时夏舒窈眼底那抹欲.求不满的神情，一本正经说道：“我学习能力比他强，第一次一定比他体验好。”

　　“这种事情，口说无凭。”

　　季词安认同地点点头，慢慢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实践出真知，你试一下。”

　　而后，他一口含住她的耳垂用力吮.吸。

　　酥麻感顺着身体里的每一处神经末梢立时窜至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不可言说的地方，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狠狠皱缩一下。

　　欲望在虚无中疯狂叫嚣。

　　如同急需支点的浮萍，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停靠点。
　　进站，上岸。

　　夏舒窈扯唇轻笑一声，她是那种绝不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想要，也有人主动要给，快乐就够了。
　　她才不会在意来人是谁的朋友。

　　但也不能让他太得意。

　　所以她不甘示弱地圈住他的后颈，主动覆.上他的唇。

　　战地很快移动，从门后来到床上。

　　一边是鬼迷心窍的渴.望。
　　一边是朦胧不清的意.动。

　　在这一晚，都像飓风掀起惊天波澜，横冲直撞，频频震颤。

　　时间游走，灯光昏暗。
　　呼吸急.喘。
　　而后，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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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时天际已隐隐露出鱼肚白。
　　夏舒窈被折腾的完全睁不开眼睛。

　　反观季词安，因为得偿所愿。
　　他现在的状态，甚至可以用兴奋来形容。
　　如果不是考虑到怀里女孩快要散架的身体，他可以继续下一轮、下下一轮、下下下一轮……

　　季词安眉眼疏懒的笑着，凑近她的脸，一下又一下的亲吻。

　　亲在她的眼角。
　　睫毛好长，真漂亮。
　　亲在她的唇边。
　　和梦里一样香甜。

　　迷蒙中，感受到他的再一次贴近，夏舒窈嘤，咛出声：“走开，不要了。”

　　许是因为刚刚结束一场算得上惬意的运动。
　　她说话的音调带着点不自知的娇柔，软软的，每一个音节都像踩在他心尖上。

　　季词安眸色倏地一沉。
　　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渴望再度被点燃。

　　床单已经湿的不像话。

　　季词安一把抱起她，朝浴室走。
　　过程里，夏舒窈努力把眼睛睁出一条缝，不满地狠狠瞪他。

　　忆及前半夜她脸上的惬意，季词安无所畏惧，声音低着亲在她发顶，“床太湿了，睡着不舒服，换个地方。”

　　就这样，静谧空间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七点钟，开门声轻轻响起。
　　季词安一身清爽地走出房间。

　　下楼的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人。
　　到大厅问老板娘要了备用房卡，他重新上楼。
　　除却远处山谷里飘渺的几声鸟鸣，整间民宿显得特别安静。

　　年轻人出来玩都图个放松，自然醒便成了标配。
　　这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打开他房间的房门时，惊醒了原本在睡梦中的人。

　　林嘉晨撑着脑袋朝他看过来一眼，嘟囔说：“几点了。”

　　“七点。”季词安回答。

　　睡梦中，林嘉晨努力起身想要把床还给他，昨晚因为季词安说了不回来，本来要睡沙发的他没经允许霸占了他的床。

　　眼下房间主人回来了，自然该把床还给他。

　　“不用，你继续睡。”
　　说着，季词安走到吧台边，侧脸问林嘉晨：“喝水吗，给你倒一杯。”

　　林嘉晨闻言眉毛皱了皱，这情况很不对劲儿，季词安一晚上没回来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啥时候享受过这待遇。
　　神思还不是很清醒，林嘉晨没往下想，只抓住机会说：“温水，谢谢。”

　　季词安嗯一声，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仰头喝完。
　　之后又倒了杯温水，给林嘉晨送到床边，看着他接过一口气喝完。

　　季词安又问：“还喝吗？”

　　“不喝了。”

　　“好，”季词安接过去杯子，眼神对上一秒，他不动声色挪开：“还早，你继续睡吧，我去睡沙发，你起了直接出去就行，不用管我。”

　　心里好像有点愧疚，但不多。
　　此刻溢满胸腔的，是欣喜，是满足。

　　-

　　神经大条的林嘉晨在这个小插曲后又睡了一觉，九点钟，闹钟响铃一秒，他摁掉，坐起来。

　　依照夏舒窈的习惯，早上大概十点起，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往返县城一趟买早餐。

　　昨晚因为那通电话，应该让她挺不开心的。
　　睡前他想了好久，关于要怎么弥补。
　　备忘录里还存了不少网上搜索的如何哄女生的妙计。

　　只是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等他买完早餐回来民宿。

　　给夏舒窈打的第一通电话，会被无情挂断。
　　一瞬间，林嘉晨拎着早餐愣在那里。

　　知道可能会惹她生气，但没想到会让她这么生气，电话都不带接的。

　　可他的确事出有因，好好解释，应该能让她原谅的吧。

　　这么想着，林嘉晨拎着早餐的手握了握，之后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拨打电话。

　　这一次，依旧在响铃几秒后被无情挂断。

　　没错，他确信电话是被挂断的，因为这一次他的耳朵紧贴着房门，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的隐隐绰绰的响铃声。

　　只是几秒，就被摁掉。
　　林嘉晨呆滞了。

　　他急切地拍了两下门，朝屋里喊：“夏夏，你是不是起了，我刚买了早餐，昨晚的事情，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夏舒窈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快要爆炸，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累多困，猜到了季词安可能很行，但没想到他这么行。

　　今天她势必是要补觉一天恢复一下体力的。
　　又听他喊了几声，说的什么没太听清。
　　夏舒窈强撑着睁开眼睛给林嘉晨回拨一个电话：“只要没地震，今天我没打算出房间，就这样。”

　　林嘉晨在外面简直要哭出来。
　　他没想到一步之遥的事情会被一个电话打断。
　　眼前好像生了雾，连带着声音都有了哽意。
　　语速却很快，生怕电话再次被挂断。

　　“夏夏，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是奶奶，我是被她带大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买了早餐，你要不想见我的话，我把东西给你就走。”

　　一长串真情实感的输出，令房间内的夏舒窈清醒了不少。

　　好像在哭？但她太困了，没精力探究。
　　转念又想到，她这么困是拜房门外林嘉晨的好兄弟所致。
　　小可怜。

　　在床上翻了个身，夏舒窈说：“不是针对你，昨晚熬夜太困了，今天要补觉，睡醒了我联系你。”

　　不等林嘉晨再说什么。
　　夏舒窈挂断电话，之后按下关机键，把手机丢到一边。今天谁也别想联系她。

　　房门外，林嘉晨怔怔半晌。
　　细细回味夏舒窈的话。

　　她说。
　　“不是针对你。”
　　“睡醒联系你。”

　　雨过天晴，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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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1房间男生没想到会在走廊遇见昨晚的当事人，天知道昨晚隔壁一整晚的动静有多牛逼。

　　其实俩人挺克制，没制造多大声响，只是他和女朋友睡得晚，隐约听到一点，恶趣味的辨别半天，才确信是隔壁房间。

　　林嘉晨低着头站在房门口，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握着手机，笑得眉眼舒展。

　　这样还有精力下山买早餐？
　　神人！

　　从林嘉晨身边错身而过时，他低声调侃了句：“可以啊哥们，精力无限。”

　　林嘉晨不明所以地抬眼，完全没懂他在说什么。
　　正打算开口询问，楼梯处传过来一女生的声音：“快点，车要走了。”

　　他上来，是帮女朋友拿发带。
　　男生嘴上应着：“马上。”
　　朝林嘉晨竖了个大拇指，眼神中的赞叹不言而喻。
　　之后快步跑回自己房间拿东西。

　　再次跑回来时，又丢过来一句：“好腰，牛的。”

　　待走廊重回寂静，前后串联，林嘉晨慢半拍的懂了方才那位男生的话。

　　三楼三间房，分别住着夏舒窈、两位男生和那对情侣。
　　二楼三间房，分别住着纪星晚三人、一对情侣和季词安。

　　眉心猛的跳了下，他拎着东西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