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楚黎

2、杀鸡焉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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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鸡焉用牛刀

　　“老板，买份报纸。”
　　戚耀祖的报摊摆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一上班族拿了份日报把钱扔在摊上，正埋头看八卦周刊的戚耀祖慢条斯理地伸手抓过钱，眼睛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刊上着装火辣的女明星。
　　“喂，找钱啊！”上班族一面催促他找钱一面翻看报纸，他夹在身侧的公文包突然落在报摊上，包里装着的一本漫画书露出一角。
　　戚耀祖拿过漫画看了一眼，书封上的艳情图片让他啧啧几声，他拿着书甩了甩，抬头对上班族说：“喂！小子！你这是盗版。”
　　“要你管！给我！”上班族羞得面红耳赤伸手就要抢书，戚耀祖往后退了退，从报摊底下抽出几本风格类似的艳情漫画。
　　“我这里有正版，你要不要？什么《桃色女校生》《人妻凌辱》《夫妻成长日记》啊都有，我给你算便宜点。”
　　“你有病啊！书还我！”
　　上班族气得直跳脚，他这一嚷嚷让街上的人都纷纷注目于他，还有戚耀祖手上那本火辣刺激的色情漫画。
　　“你说我有病？！我给你打折你还说我有病？！”
　　戚耀祖最恨别人说他有病，特别是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猛地从矮凳上跳起来，抄起手上的漫画书就朝上班族头上一阵狠拍。
　　“有病！有病！有病！有病！看个色情漫画还看盗版！你他妈的才有病！”
　　“救命啊！打人啦！”
　　上班族被打得苦叫连连，可四周看热闹的人是越来越多，但没一个人出来救命的，戚耀祖揍得兴起，干脆把摊上的另外几本色情漫画也往上班族身上砸去。
　　“别打了！我买！我买！”
　　上班族一面求饶一面哆嗦着从包里掏出钱包，戚耀祖这才停了手，挽起袖子准备收钱，这时他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
　　“耀祖。”
　　戚耀祖一回头，停靠在街道旁的一辆轿车缓缓地开了窗，白坤坐在车里看着他。
　　“坤叔？”
　　戚耀祖正纳闷白坤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边的上班族已经捡起地上的漫画书（包括那些不是他的）溜之大吉了，戚耀祖气得直咬牙，要不是白坤此时在场，他早就冲过去揍他个天昏地暗了。
　　“坤叔？买报纸啊？”
　　戚耀祖拿了份报纸走到车前，白坤看了他一眼，接过报纸。
　　“上车。”
　　“啊？我这正做生意呢。”戚耀祖指指不远处的报摊，白坤不理他，把车窗升了起来，这时司机从车上走下来：“耀祖哥，报摊我替你看着，你上车。”
　　“哦。”
　　戚耀祖见白坤起这么大一个架势也不敢再推辞，只好钻进车里做了司机。
　　“坤叔，去哪儿？”
　　“喝早茶。”
　　白坤懒洋洋地说。

　　白坤让服务生开了个包间，戚耀祖一上桌就拿着菜单左研究右钻研，想着刚才走得匆忙包里也没几个钱，如果要多了怕不够付，可要少了又显得太寒碜了，这偶尔和坤叔吃一回早茶也不能让别人请不是？
　　“随便点吧，我请。”
　　白坤坐在戚耀祖对面喝着茶，看他那副快把菜单看穿了的样子实在是可笑。
　　白坤这金口一开戚耀祖算是松了口气，他很快地点了几道点心把菜单交给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婆婆最近还好吗？听小柔说前段时间婆婆进了医院，我也没时间去看看她。”
　　“好着呢。”戚耀祖拍拍桌子，“昨天她还闹着我给他买烧鸡吃。”
　　“改天我去看看她。”白坤顿了顿说，“耀祖啊，今天我来找你是要让你给我办个事。”
　　白坤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冲着镜头大笑，白坤把照片放在桌上给戚耀祖推过去，可还没等他说明意图戚耀祖就迫不及待把照片扯了过去。
　　“做掉他是吧？没问题！坤叔的事就是我的事！上到山下火海趟油锅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小子吧，你放心，明天他就会彻底消失。”
　　“谁让你去砍人了？”
　　戚耀祖拿着照片自顾自说得口沫横飞，就差站起来叼根牙签摆个小马哥的经典造型，白坤白了他一眼，头上的青筋直跳。
　　“什么？不是砍人？”戚耀祖愣了愣。
　　“现在是和谐社会，哪有那么多人要砍？我是让你去保护他。”
　　“保护他？”戚耀祖这才仔细地端详照片上的男人，长头发，小白脸，一口笑起来就全露出来的大白牙，指不定是个什么娘娘腔，要我去保护他？
　　白坤点点头。
　　“不是吧……坤叔……就办这事啊？”戚耀祖像是甩掉烫手洋芋一样把照片扔回桌上，连连摇头。
　　“怎么？不去？你刚才可是说上刀山下火海趟油锅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却不做了？”白坤口气上像是在打趣，可脸色却是一等一的冷。
　　“是啊，上刀山下火海我去，这点小事还是让别人去做好了，这俗话说得好啊，杀鸡什么的干嘛还用杀猪刀？”
　　面对戚耀祖如此脱线的中文水平白坤实在是忍不住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然后抬头问他最后一句。
　　“你到底去不去？”
　　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剁人。
　　“我……”
　　白坤凌厉的眼神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抖了三抖，这时候点心上了桌，戚耀祖拿了个老婆饼塞在嘴里低声嘟囔了几声。
　　“不想去……”
　　“嗯？”白坤的声音居高临下地罩了下来。
　　“我去！我去！”
　　戚耀祖赶紧一口答应，他怕再犹豫一秒钟自己就会被白坤如刀的眼神碎尸万段，他这一张口老婆饼就一下子噎在了嘴里，让他咽不下吐不出，难受得直跺脚。
　　“活该。”
　　白坤依旧慢悠悠地喝着手里的养生茶，把白远明的照片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