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从表情包里都能看出自家亲哥的幸灾乐祸，谢不染无语片刻，一边往会议室外走一边发消息：举起菜刀.jpg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什么时候到的，今年这么早，我山哥不忙？
助理小魏已经按好了电梯，门一开，里面的员工立刻端庄起来纷纷问好，谢不染也收起手机亲切友善地回应。
回到办公室，抱着文件的两个经理立刻进来汇报各种事项，谢不染一一仔细听完，在他们离开后吩咐助理小魏订份晚饭，跟昨天一样，然后他就可以下班了。
小魏应了声好不动声色地走出办公室，心里想道：看来老板今天又要加班，幸好她从不要求员工得下班比她晚。
谢不染自从本科毕业就应聘进了江竹从跑销售干起，十年下来职是升了，只不过当她最大的老板兼亲生父亲早已下班，她还得继续给人家打工，还落不下一句好。
她点开消息，亲哥发了条语音：“今天中午到的，你嫂嫂休年假。爸妈下班回来跟我们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你半个月没回尚絅园，连周末小城、小池过来都只有保姆跟着。”
谢不染在二十六岁那年未婚先孕，当谢江海震怒地问她那个男人是谁时，她利落地报了名字，接着却说自己不打算结婚。
然后没等家里人追问她是男方有问题，还是两个人的感情有问题，她就直接坦荡地道：“我一个有钱女人，只想要孩子，不想要婚姻，这不是很正常吗？”
差点儿气得谢江海和沈雪竹没有高血压也得吃降压药，却也对她的决定无可奈何。
后来，她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大的取名谢云城，小的取名谢云池，今年都上大班了。
谢不染按着语音键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安排我跟袁聿吃烛光晚餐。”
谢宗廷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你真不考虑芋圆？他离异一子，你未婚两儿，说不定你们能处得不错。”
谢不染向后靠在椅背上，“住嘴吧你，再说这事我得应激了。”
爸妈嘴上说着不指望她结婚，只想她有个伴。然而两个人如果能相伴多年，实质跟结婚不也就只差一个盖了章的证？
她整天会议、应酬，满脑子的国家政策、发展前景、计划书……哪有时间跟人相互试探、彼此磨合？偶尔休息无聊找个年轻□□玩玩感情才是最佳选择。
更何况谁都能跟她哥似的，高中时就在自己家遇见相知相爱的人？
这相当于中了两个亿彩票了好吧？
回忆十年前何处山说“无论何时都会真诚地对待谢宗廷”，那时谢不染年轻听了没感觉有什么。如今的她再想起，唯有问苍天为什么不给她也安排这么个人？
谢不染闭眼揉了揉鼻梁，看向窗外庞大、繁忙的都市，心里突然想现在有多少人正在回家的路上？或许，跟她一样加班的人更多？
手机响了，她点开她哥新发的语音：“我不说了，让我爱人教育教育你。”一句之后就是他跟何处山在说话的声音，听着完全是在打情骂俏。
谢不染扶额失笑，想问亲哥是不是故意刺激自己，就见又一条新语音：
“染染，工作累吗？注意休息。要是忙完了，就早点回来。”何处山的话音未落就响起了两个孩子复读机似的叫“二舅舅”的声音，只听他温声安抚了他们两句后接着笑道：“小城和小池也要跟你说话。”
然后便是两个男孩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发来的语音：
“妈妈，你吃饭了吗？”
“妈妈，你工作完了吗？我想你／我也想你。”
“大舅舅和二舅舅下午带我们去游乐园了！”
“我们玩了碰碰车！还玩了卡丁车！”
“我还看到了孙悟空！齐天大圣跟我握手了！”
大厦高层，装潢精致简约的办公室里，谢不染笑着，给她的家人回复消息。
水墨花鸟的挂画、绒面沙发、架子上的仙人掌，何处山，不，赵回躺在床上隔着黑暗仿佛也能看清整个屋子。
这不是他曾经在县城的出租屋，而是他和谢宗廷的卧室。在12513宇宙他的□□比后者更早走向死亡，刚回到三署的赵回问他的组长他爱的人灵魂将去向何方。
组长当时惋惜的表情既熟练，又显得早有预料。他说灵魂转世从不能被谁控制和预知，又说你应该很清楚经过灵魂重组，他就绝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智慧生命了。
赵回想起这话不禁好笑，或许谢宗廷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咚咚”
听到敲门声，赵回喊了声“进”，房间里从黑夜变成白天的瞬间，组长迈着他的四条合金腿走了进来。
三署每个员工的宿舍都能根据员工的想象改变。赵回刚入住时想象过皇宫，宿舍就变成了宽阔无比的大殿，然而大殿里却空荡荡的只有十几根大金柱子和一把金龙椅。当他在病床上跟谢宗廷告别后回来，整个宿舍就一直浸没在黑沉的夜色里。
赵回赶紧从床上下来，听到组长直接问他：“49号员工，你是否考虑好了？情感提取还是投胎？”
赵回一屁股坐回床上，“我就不能再休息一阵？”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安排了新工作。”
赵回内心哀嚎，什么宇宙级社畜，让人抑郁抑郁都不行？不过他还是果断地做了选择：“情感提取。”
“很好。”组长背后伸出一只手从虚空中抓出一张纸递给赵回，“你拿着这个去后勤部员工事务局，他们会给你安排妥当。”
赵回接过看了看纸上大大的汉字标题：情感提取申请书，在组长转身要走时叫住他：“组长，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组长脑袋转了180度看向他。
“为什么三署每个人说的话在我听来都是普通话？”而且还都特别标准，文件上写的也都是中文，赵回疑惑很久了。
组长头歪了90度，回答道：“因为没有谁在说，而你也不是在听。”
赵回不解。
“我们是在灵魂层面上表达和接收信息，我以我惯用的方式表达，你按你理解的形式接收。”
赵回思索着点了下头，接着问道：“组长你之前说执行申诉需要消耗巨大的功德，那具体是多大？”
组长看了看他，似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正向改变数十亿智慧生命的命运。”
造福数十亿人？！有这样功德的不就是圣人？赵回震惊得无以复加。
看他的表情，组长干脆一次性解惑道：“三千宇宙总署历史悠久，经历过十数个宇宙生灭，最初怎样建立已不可考，但目的很明确，是为了防止各个宇宙相互影响。
“而恩怨局是三署设立最晚的部门，因为上面发现拥有巨大功德的灵魂有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会影响宇宙之间的规律和秩序。”
“所以执行申诉，其实是为了维持秩序？”而不是他以为的善恶有报。
（编号54287宇宙已到达，第四二一执行小组49号员工【赵回】是否确认接收任务资料？）
（确认）
发髻散乱的女人蜷缩着跪在角落，对着持剑的黑袍男子哀泣求饶，怀里的婴儿哭声凄厉。
赵回，不，元玘回过神，将剑横在臂弯擦掉上面的血，对女人道：“我今日杀你丈夫，是为报他灭我一家十五口之仇。日后你怀中孺子若想报杀父之仇，你告诉他，我姓元名玘。”
说完，他踏上长剑转身飞离。
黑袍男子的身影已经远去，女人劫后余生中，看也不看庭院中被万剑穿身而死的所谓丈夫，抱紧怀中孩子，眼泪流得更多了。
元玘飞出妖道洞府所在的山峰，随意停在云头，盘腿在剑上坐下。他看着伸手可触的云彩，心想好么，我到修仙世界了。
中昭大陆，修士、妖族、妖道，和毫无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共同生存于此。
妖族领地位于从极之渊北方，天生性情暴戾，喜食人，常有入侵人界者。
人界修士之家族、门派群雄并起，凡人中小国林立。而妖道与修士同为修行之人，前者修为增长快速却经脉逆行，难以控制强大的力量，时有走火入魔致使生灵涂炭之事发生，为后者所不容，因此多隐居深山老林之中。
三者修为皆由弱至强分为四个大境界：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每个大境界又各分为三个小境界。
原身本是天赋极佳的修士，年未满三十便已炼精化气圆满。他还是剑修元氏的远房旁支，上有曾祖，下有刚出世的侄子，家中和睦、其乐融融。
谁知在他外出游历之时，一家十五口却惨遭屠戮。原身经过百般调查找到灭门元家的七个妖道之一，却因修为不敌遭受凌辱。
那妖道笑着告诉原身他的哥嫂是如何哀求留小儿一命，这成了最后一根稻草，致使他当场入魔将其反杀。
后来，原身为了复仇不惜一切代价，家人被妖道屠戮的他成为了杀害其他无辜人的妖道，而申诉者的至亲便是这许多无辜人之一。
元玘想到这些，心情唯有沉重。他登入宇宙的时间是原身刚刚杀死第二个仇人，那妖道被折磨将死时哀求原身道：自己的妻子只是凡人，且是被迫委身，儿子不满一岁，求他放她们。
然而最后，妖道之妻却是被原身所杀的第一个无辜人。
元玘俯视着连绵的山峦，心想申诉者是在原身杀死第五个仇人时被波及的，现在时间未到，他还是先按着顺序复仇吧。原身的确不是好人，但那七个妖道也是的确该死。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