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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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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混沌不堪,身子发软得厉害,眼前漆黑一片,不是她看不见,而是眼皮太过沉重,根本无法抬起。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响,孟晚棠分不清自己是身处何处,周围又是怎样的场景。
感觉到身体被轻柔地放下,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她极力想要听清,却怎么也听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在昏昏沉沉之中苏醒了过来,映入眼中的场景很是陌生,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醒了,还是在梦着。
直到身边传来脚步声,随后便闻见轻柔的女声响起:“夫人,您醒了,可要先喝些水?”
这道声音孟晚棠从未听到过,转头看去,果真眼前的丫鬟不是她见过的,而屋内的场景也在此刻看了个清晰,全然不是她所知的任何地方。
思绪一瞬间回炉,孟晚棠想起自己已是在离开京城的路上,夜里遭到了袭击,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人……
“这是哪?”一开口,孟晚棠自己也惊愣了一瞬,声音哑得不像话,出声时便觉有火在喉咙烧过一般。
她微微动了下身子想坐起身来,却发觉使不上劲,丫鬟见状忙上前扶她:“此处是北山别苑,大人特地带夫人来此调养身子。”
孟晚棠眼睫一颤,那不是她出现的幻觉,昏迷前她所闻见的,就是顾渊的声音:“顾子奕在哪,顾渊,他在哪?”
“夫人您别激动!夫人快躺好,大人回城中办事去了,他此时不在别苑内。”眼看孟晚棠明明连支撑身子的力道都没有,却强硬地想要从床上起身,丫鬟忙不迭压着她,几乎不用什么力道她便无力地垂下了手来。
孟晚棠的确有些激动,可奈何身子瘫软得使不上劲来,最终还是被丫鬟扶着半靠在了床边。
北山别苑,孟晚棠压根不知顾渊何时还有一处别苑,而丫鬟说他回了城中,那这里显然是在京城之外。
孟晚棠极力平缓着自己的思绪,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但开口时嗓音仍是止不住发颤:“他何时回来?”
顾渊竟然掳走了她。
孟晚棠难以置信,从未想过顾渊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明目张胆的,不顾她的意愿,竟直接将她迷晕带走。
顾渊到底想干什么。
心里阵阵发凉,身子也止不住地轻颤了起来。
丫鬟摇了摇头:“这奴婢便不知了,夫人且先将身子骨养好,大人忙完了事务,自然便回来了。”
为难一个丫鬟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孟晚棠身子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如今叫那不知是什么药物弄得浑身发软,她压根无法下床。
可孟晚棠没想到,自己铆足劲尽快让自己身体恢复了过来,却发现别苑被包围了。
门前站着她未曾见过的侍卫,不是北镇抚司的人,也不是顾府的人。
他们拦住了她。
“你们什么意思,我要去找顾渊!”
门前的两名侍卫面色严肃沉冷,丝毫不为所动:“大人有令,夫人如今身子不适,需得在此静养身子,夫人请回屋休息吧。”
孟晚棠有些不敢置信,这简直是荒唐至极:“我身子已经养好了,你们让开。”
“还请夫人回屋休息吧。”
“你们这是要软禁我?”孟晚棠俨然已是攀上了些怒火,实在难以想象顾渊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两名侍卫不再说话,孟晚棠透过门前还能看到别苑外的围墙周围还有不少侍卫把守着,若他们不放行,硬闯是肯定闯不出去的。
而后到了夜里,孟晚棠悄然来到门前,侍卫又换了一批,但依旧严守着别苑大门,丝毫没有能够逃离的空间。
孟晚棠感到有些绝望,即使她再不相信顾渊会做出这种事,但现实摆在了她眼前,顾渊竟当真将她软禁了起来。
为什么?
不愿和离?
他心中并无她,又为何要这般死命拉着她不放,还是说这一年来叫他心头多少生出些浅薄的情意来,以此他便觉得,她就需得捧着这点情意毫无底线的去忍受那一切吗。
如此,他们又如何还能再做夫妻。
她不明白顾渊心中所想,心中有万千愤怒想要发泄,每日却只能面对这空荡荡的屋子,她想当面质问顾渊,可她连顾渊的人影也看不见,问了多次,前来伺候的丫鬟也只是公事公办照料她的衣食起居,再不会透露半分顾渊的行踪。
估计丫鬟也压根不知顾渊何时会来。
但显然她的身子是没有半点问题的,别苑内也从未来过大夫,别苑内的下人对此并不奇怪,显然也是知晓顾渊有意将她软禁在此。
孟晚棠心中是急切的,父亲在信中道出他的病情,只言片语瞧不出什么异样来,但孟晚棠知晓若非是当真严重,父亲是不会平白无故在信中提起这些不好之事,父亲的性子向来是不会愿意给她徒增无谓的担忧的。
所以,父亲的病很重,重到他连当初向顾渊挟恩图报一事都告知了她。
就好像,是临终前……
不!
所以顾渊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放她走,拍下她的字画,毫不犹豫地将银票送到她手上,虚情假意的挽留,让她放下了一切心防,终以为自己能够安然离去了,又给了她当头一棒。
他是何时开始计划此事的,是那日的拍卖会,还是在更早之前。
孟晚棠的心绪在待在此处这几日逐渐变得无力又落寞,她甚至起了些令她自己都觉得胆颤的恨意来。
顾渊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断在心里问自己。
可她哪能知晓答案。
昼夜交替,孟晚棠已是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好似仅有短短几日,但又好似过了几年。
她每日都被禁足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中,她甚至不知自己究竟身处在什么地方,此处离京城有多远,她若要逃应当从什么方向离开,父亲究竟还能否坚持下去,她还能否再见到父亲。
她不断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最后却只能得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压根逃不掉。
这天夜里,她枯坐在屋中的窗边,眸底带着令人仅是瞧上一眼,便会不由怜惜的落寞和孤寂,犹如一只被关在了笼中的金丝雀一般,仍旧美艳动人,却再也无力张开翅膀展现她美丽的羽毛了。
身后的房门传来被打开的动静,孟晚棠仍是一动不动没有回头。
应当是丫鬟来伺候她梳洗上榻了,可上榻睡过一夜,醒来仍是这般不见天日的日子,她看不到尽头,心中甚是绝望。
直到来人轻声关上了房门,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许久,见对方压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这才沉沉地开了口:“婠婠。”
孟晚棠背脊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被这道熟悉的嗓音焕活了一般,但却冰凉得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彻骨的寒意自脚心蹿上,瞳孔逐渐紧缩,怔愣了许久,也没能找见自己已许久未再开过口的嗓音。
肩头披上了一件外衣,明明是轻薄的小衫,却叫她觉得沉重地压得她喘不过气起来,她僵着脖子回过头去,顾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便映入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