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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咖喱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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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虽然知道花见纯要去神奈川、晚上比较晚才会回来,但沢田纲吉完全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她居然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
他习惯性地用赖床耗掉了美好的周六上午,却在下楼吃饭时见到了一脸担心的沢田奈奈,还有三人份的咖哩饭和少了一个人的餐桌。
沢田纲吉有些懵:“咦,花见不一起吃吗?”
沢田奈奈皱着眉毛叹了口气:“联系不上小纯呢,昨晚应该也没回来。”
“怎、怎么会这样?昨天有说要去做什么吗?”
“没有讲,不过看着很高兴,像是要去约会一样……啊!”沢田奈奈下意识捂住嘴巴,然后迅速扯开话题,“好了好了,纲君快点去洗手,不然饭要凉啰!”
“知、知道了!”
沢田纲吉耳根红红,小跑进了洗手间。他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孩子,在学校也有看到谈恋爱的小情侣趁风纪委员不注意卿卿我我……但、但是留宿什么的还是太超前了吧?!
他越想心越乱:花见跟自己一样只是初中生啊,还是女孩子……会不会被坏男生骗?女生在这方面很容易吃亏的吧?!
不过他再怎么闹心也联系不上小伙伴,只能一个人趴在作业前胡思乱想。
直到因为完全解不开数学题而崩溃起身时,不经意地俯瞰到家门口正停着一辆看着就很贵的黑色敞篷跑车——重点是,那个坐在副驾上一脸不爽的人绝对就是花见啊!
因为反光的原因,他看不清主驾位置上是个怎样的人,只能看到一只抬起的大手似乎正打算落在少女的脑袋上——噫!被狠狠拍开了!看上去就好痛!
沢田纲吉不太确定两人是不是在打情骂俏,还在犹豫是该把头缩回去还是出声提醒一下,就见主驾上的男性下车走到另一侧,很绅士地替花见纯打开了车门。
面对抓心挠肺般的好奇心,沢田纲吉冲下楼,几乎是在听见敲门声的下一刻就打开了门。
“啊……你好,”那位陌生男士举起的右手还没有放下来,便顺势换成了打招呼的手势,“是沢田君吧,你家大人现在在家吗?”
可能因为对方个子又高、气场又足,沢田纲吉莫名感觉自己短了几分气势,下意识就顺从地回头喊了一声“妈妈”。
趁他转身,花见纯猛地把自己的手从身旁男子的禁锢中抽了出来。
她的动作有点大,大到连沢田纲吉都注意到了——少女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有一道泛红的握痕,明显是某人用了力造成的;很宽,让他想起了刚刚那只差点儿就能触碰到金发的大手。
沢田纲吉微微睁大眼睛,小小的愤怒裹挟着焦躁,从他心里窜出火来。
?
【14】
半分钟后,沢田纲吉看着对方出示的警官证傻眼了。
沢田奈奈倒吸一口凉气,将这位年轻有为的白石警部补请进了家。
“长话短说吧,我是在夜巡的时候接到报案,然后在酒吧街的后巷里遇见花见同学的,”他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她打伤了两个成年人,还满身酒气地朝我扔了个玻璃瓶。”
花见纯翻了个白眼:“干嘛,被抢钱还不能正当防御吗?而且我也没瞄准要害部位,只是想赶你走而已。”
白石优马脾气很好地笑笑:“往严重了说,已经可以算是袭警了哦?”
花见纯不吭声了。她单手托住腮,把脑袋偏开,试图眼不见心不烦。
而一旁的沢田纲吉已经完完全全听到呆住。虽然靠谱成年人白石优马在话题开始前便建议两名青少年回各自房间,可沢田纲吉见小伙伴不动如山地坐那儿,出于好奇和担心,就也跟着留了下来……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内容!
虽然还在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花见成了不良,但是由于对方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最多也只是些不大不小的伤口,他真的从来没有将未成年人夜游、隐瞒年龄饮酒、参与斗殴引来路人报警这种事和眼前的同龄人联想在一起过。
“不过花见同学的身手确实很好,以后考虑读警校吗?”
花见纯头也没回,斩钉截铁地拒绝:“完全不考虑。”
“哈哈,还真是果断啊,”白石优马面露无奈,扯回话题,“说起学业,花见同学的档案上显示的是休学状态,今后考虑继续读书吗?”
花见纯很不喜欢对方刨根究底的态度,对这个话题更是烦到不行;她至今还老老实实陷在沙发里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沢田奈奈不知何时紧握的双手:“那种东西随便吧,反正我成绩也不怎么样。”
白石优马不置可否:“明明偏差值有58?国文课的作文还登上了校报……”
“喂,我说你这家伙有完没完?”
花见纯下意识抬腿蹬在桌沿上,如果不是余光扫到沢田纲吉像兔子一样弹起来的蠢样,可能已经一脚踹翻茶几了……不行不行,这是别人家啊,像点样子。
虽然在被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轻松制住时她就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但本来想着最多是被带去警署批评教育一顿,又不是本地人,只要不肯说自己姓甚名谁就会被公务繁忙的警员放走……谁知道对方居然这么爱多管闲事,先是从酒吧老板那边要到了消费记录,然后顺藤摸瓜搞到了她的个人信息。
原本以为只有基础信息的,没想到竟然连出国前的成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是走了什么非法渠道吧?!
真离谱啊,明明是警察。
【15】
花见纯对白石优马恨得牙痒痒,但又苦于打不过、逃不开,只能憋着股闷气,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拎回了沢田家。
她不清楚对方是什么身份,也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所以除了满腹牢骚外,其实她心里还藏着一点点对未知强大存在的畏惧。
明明很生气,但好像又有点色厉内荏……察觉到这一点的花见纯更加恼怒了。
白石优马不仅身手非凡,心态也明显要比青少年平稳很多,握着茶杯的手抖都没抖一下。
面对近乎要暴走的花见纯,他轻轻摇了摇头,尽量显得无害:“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想跟沢田夫人谈一谈而已。”
——言下之意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
于是花见纯更加烦躁了。她瞪了眼茶几上新增的茶渍,一言不发地朝楼梯走去。
沢田纲吉刚刚被她的突然暴起吓得缩成一团,像只炸了毛的小动物。他有点想跟着逃回房间,又担心擅自跟上去会惹得小伙伴拿他开刀,连眼神都在发抖。
“抱歉,我不太清楚小纯在学校的事情,还有在外面的事情也是,”沉默了很久的沢田奈奈低着头,轻声道,“但我觉得那孩子本质上还是很善良的……”
“我并不反对这个观点,所以才更想跟您聊一聊。毕竟从过往各种记录上来看,您对花见同学的成长起到了不少积极作用……”
对话再次开启,沢田纲吉不禁为错失离开的机会而叹息,没想到下一瞬就听到了几乎让他惊掉下巴的消息。
成熟可靠的白石警部补放下茶杯,眼中有怜悯流泻:“尤其在母亲车祸去世后,周围好像也没什么靠谱的长辈了。所以说,站在个人的角度,还是希望您能再多关照下……”
再往后的对话,沢田纲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