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集NG

51、【番外】不动的明王 第五节

　　“哥哥，哥哥，我申请了贫困生补助，一年只要一半的学费，每个星期还有生活补助费发！”几个星期后，慕容明雪回来时突然向两位哥哥宣布，她一脸自得，等待哥哥们的夸奖。

　　“你搞这个做什么？！”慕容清扬却生气地一把夺过妹妹手上的申请单，潦草看了几眼，就揉作一团丢到一旁的角落里，“我给你的钱难道还不够吗？！”

　　“……”

　　哥哥突如其来的发怒让明雪愣住了，清峰见情况不对，走到角落捡起纸团摊开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劝说弟弟：“明雪她也是好心，想为家里省点钱嘛。”

　　“我不需要她做这个，多事，与其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好好读书去争取一下奖学金。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听到大哥的话，慕容清扬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但嘴上仍然不饶人地说到，他背过身，不愿意去看妹妹眼睛噙满泪水就要哭出来的委屈表情，害怕自己会心软，“我说过了，我们不能让别人看不起，首先自己就不能看不起自己！”

　　“申请贫困生补助又有什么不对？！怎么就看不起自己了？！”连日学习的劳累加上现在的委屈，让明雪终于爆发了，“难道我们不申请，让那些不是贫困生的却享受了政府的补助就是对的吗？！”

　　“别人的事你别管，他们爱占小便宜是他们的事，总之我不允许你以贫困生的身份出现在班级里。”

　　“是贫困生又怎么了？我乐得大大方方地承认，因为我们家的情况本来就是！像哥哥这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贫困的家伙才是真正的自卑！”一番发泄完，明雪转头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明雪！”清峰数落了一句弟弟，也跟了出去。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不起我们，我又有什么不对……”慕容清扬重重地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抱住头，豆大的泪珠从指缝间扑簌簌地掉落在地上。

　　维持着这个姿势，同样连日的劳累和精神的冲击让慕容清扬逐渐睡过去，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还改好了被子。和哥哥的对话中，他得知妹妹已经上学去了。

　　“我也劝过她了，总之你们俩现在不需要考虑经济上的问题，好好读书，实在不行，我会像过去一样多打几份工的，反正作坊的管理也比较简单。”

　　“嗯，就这样吧。”慕容清扬没有仔细听清哥哥说了什么，他的脑子一片混乱，随意地应答着，然后去了学校。

　　学校里也没有在走廊里见到妹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来到了教室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才发现昨天那一闹自己忘记写了。

　　“喏。”同桌很及时地递过来一个本子。

　　“啊？”慕容清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你没写作业吧，这是我的作业，拿去抄吧。你是数学课代表，我是科学课代表，其他课代表我去打声招呼，让他们迟点收作业就行。”见慕容清扬没反应，于茜楪直白地说。

　　“不用了，我没写作业是我自己的问题，被老师责罚也是应该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古板哦。”于茜楪调侃道，“看你黑眼圈那么重，昨天是累睡着了才忘记写作业了吧，情有可原啦。”

　　但慕容清扬还是摇了摇头。

　　“啧。”于茜楪翻了个白眼，“随便你喽。”

　　就这样慕容清扬把空白的作业交了上去，一整个早上，他一边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妹妹一边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老师的批评。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老师不仅没有提到他没写作业的事情，甚至班主任在课堂上还表扬了他这几个星期废寝忘食的努力学习，作为奖励免除了他接下来一个月的作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也没空去细想，只当是自己作为数学课代表，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对他的优待。

　　“给你。”快速吃完饭盒里的食物，慕容清扬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将书包里的东西倒递给出来给于茜楪。

　　“干嘛？”

　　“谢谢你早上的帮助，然后，我虽然拒绝了，但并不是……呃……看不起或者说是……什么的，我想向你道歉，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去学校卖铺里买了一些零食饰品什么的。”

　　“哈哈哈。”没想到于茜楪笑了出来，“你可真是个奇葩。”

　　随后她正了正神态，又认真地说：“我没有怪罪你啦，你有这个空来向我道歉，不如把这些送给你妹妹。”

　　“唉？你怎么知道……”

　　“刚刚你出去时你妹妹来了，因为你不在所以让我转告你下午放学等她。看你今天早上的样子和她刚才说话的感觉，我猜你们闹不愉快了吧。反正你也没有作业，不如好好与她和解吧。”

　　“……”于茜楪的直觉还是挺准的，慕容清扬只好干笑几声尴尬的挠挠头。

　　挨到放学，按照约定的，慕容清扬在门口等妹妹，直到人差不多走光了，明雪才出现。

　　“对不起！”两人几乎同时向对方道歉，随后相视一笑。一个是最疼爱的妹妹，一个是最亲近的哥哥，除了生离死别，又有什么能阻隔他们的心意呢？没有也不需要多余的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约定好，在这个学期末，不，是每一个学期末，都要获得奖学金，一方面补贴家用，更重要的是，这是努力学习的保证，也只有这有这样两人才能达成初入学的目标。

　　而躲在一旁偷看的于茜楪目睹了一切露出欣慰的笑容，在看到兄妹俩携手离开后也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已过秋分，气温更凉了一阵，天早早地便暗了下来，夕阳斜斜地照射着枯瘦的枝干在昏黄凄惨的白墙上投下嶙峋的黑影。

　　独自徘徊在路灯逐渐亮起的道路上，于茜楪漫不经心地扫视着街道希望找到能拖延回家的理由，但没有如愿。她终于还是来到了那森严的白色大理石造就的严丝合缝的高大建筑面前，没错，这里就是市政大楼。她没有理会保安的敬礼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跨上台阶，走进大门后径直来到楼上。

　　“爸爸呢？”她询问管家，但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市长大人他正在忙，他让我监督辅导小姐您做好作业，然后去上钢琴课和舞蹈课。”管家一如既往地回答。

　　这例行公事一般的对话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目的不是知道答案或者解答疑问，只是为了让还有些许人情味的回荡的声音充斥着空落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