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指挥官在古代种田》姬婼

91、091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
　　C市博物馆举行的XY两朝书画展在今日完美收官。据悉，此次大展展品，近半因战乱流落海外，后为华人华侨世家和民间个人收藏家无偿捐赠。C市博物馆馆长表示，本次文物书画展是为了纪念几日前逝世的捐赠者而举行。下面，让我们一起来看现场发回的报道。”

　　“……我现在所在的是C市博物馆二楼A展区，该展区主要展览X朝绘画作品，我们可以看到，画面正中这幅画在一系丹青水墨中尤为突出，它的用色艳比壁画，写实风格又近似中世纪油画，勾线技法又出于工笔，堪称文化融合的集大成者。现场的专家称，这可能反映了丝绸之路上中西文化的交流，最直接的证据便是画中人物的穿着。左手方的女子衣着乃X朝时兴的裙衫，但右手方的男子长裤短衣长靴，倒近似中世纪骑装……”

　　镜头中，两位现场的观众从画前走过，听到记者的报道，小声嘀咕：“我看，倒不像是骑装，更像是民国时候的军装。”
　　同伴不由惊奇：“民国？距离X朝可有几百年！民国的军装怎么会出现在X朝？”

　　“万一是穿越呢？”
　　“你小说看多了吧。”

　　“不是我胡说，国家最近不是在做虫洞实验么？说不定能穿越回去研究。听说有人捐助了一大笔钱给科研研究所，专门开发这个项目，就在不久前……”那人顿了一下，“大概上周吧，实验刚刚成功。”
　　“那有人穿过去么？”
　　“谁知道呢，让你穿你敢穿么？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把虫洞建在了哪里。”

　　“肯定不在地球上，万一引起骚乱怎么办？”
　　“在地球外，那怎么知道真伪，现在媒体最喜欢夸大新闻博眼球，若真是重点项目，怎么会让我们轻易知道，而且穿越这种事不是已经被禁止好多年了，国家带队做这个，我是不信的，你说研究超光速飞船还差不多，你别是看到假新闻了……”

　　现场报道结束，记者和摄影师离开了博物馆，镜头慢慢转向蔚蓝的天空。

　　——

　　指挥官刚刚从虫洞飞出，一道高粒子射线直刺过来，机甲倾斜摆动，却没来得及完全躲开，尾部剧颤，顿时冒出剧烈的浓烟。
　　前视镜中，一字排开十数艘机甲，看悬挂的旗帜和标志，他顿时反应过来来者是谁。

　　“束手就擒吧！014号！”
　　电子屏幕接收到最新消息，012号熟悉的暴躁喊话不出意外地挤了出来。

　　指挥官假意回应，一边联系远航号星舰，一边准备突围。
　　012号的喊话声再度传过来：“事实已成定局，若你投降，真诚忏悔，念在你多年征战而海洋星未有实质性损失的份上，决策团会网开一面，最多给你关个几十年就出来了。”

　　“什么定局？”指挥官回复。
　　对方立刻发来一段数据监测，是快速移动的陨落，没有停止的迹象，说明暂未被拦截。指挥官014号现在无法确认宇宙时间，因而无法评估陨落的情况究竟如何，只能继续拖延：“好，我投降。”

　　机甲慢慢向012号的方向靠近。

　　这时，他终于重新连接上远航号的通讯器，未免信息被捕获，执行长以内部密文的形式，将转换后的密码直接跳转在屏幕上。

　　解读之后，指挥官014号大概明白，应该是012号发现他不在远航号指挥，猜测他可能有别的目的，出动机甲围剿。来得那么快，他所携带的兵力本就不足，如今又倾巢出动，夜望上守卫应该甚是薄弱。

　　指挥官缓缓靠近013号的机舱，将对接权限交付，012号快速锁定机甲，正开启“罗盘”智脑锁定，就听见“轰”的一声，一枚炮弹直接击中外围机甲。
　　“……”

　　指挥官012号心里悬起的石头终于落地，激烈反抗，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离开鲸鱼座海洋星的同僚，如此轻易缴械投降，想想也叫人不踏实，所以他故意留下了缺口和弱点来试探，再留下后手，没想到对方果然别有用心。

　　“列阵！拦截！”
　　“A302，粒子炮准备！A303，频带拦截，阻止他跃迁！”

　　但他把所有人计算在内，却唯独忘了自己。

　　014号指挥官早就看出他的不信任，将计就计，攻击突围的同时发消息给远航号，勒令他们全力进攻，随后转头，将机甲上的武器集中对准他。
　　古地球语有云：擒贼先擒王！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012号毕竟是五大指挥官之一，轻舰在机甲密集的炮灰中突围，很快向014号指挥官贴近。

　　然而，他还没有得意太久，舰队收到警告：“警告，星舰武器锁定，防御不足！警告！警告！”

　　当初确定指挥官014号不在远航号上，他们便没有惊动对方，直接过来追堵，没想到014号还是和他们联系上了，并且突然诈尸。差点被炸成炭的012号反应过来，顿时火冒三丈，夺下机甲，跟着穿过封锁墙的014号指挥官追去，两人在量子泡沫中追逐。

　　火力将尽，就在指挥官快坚持不下去时，他收到执行长的消息：“陨落接近了。”
　　指挥官凝聚精神力，操控机甲一个摆尾折返，屏住呼吸，开始倒计时。

　　5
　　4
　　3
　　2

　　1
　　……
　　陨落被中子星吸收，压碎，巨大的能量爆发，宇宙中明光一闪，随后碎片汇成漩涡，慢慢向黑色汇集。
　　危机被阻隔在了太阳系外。

　　“成功了？”
　　指挥官014号露出笑容。

　　012号骂了一句：“妈的。”
　　随后通过广播下达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逮捕指挥官014号。

　　然而，指挥官014号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带着只剩最后5%能源的机甲极速回退，退到了虫洞边。

　　012号奋起直追，两人同时收到来自各自星舰的消息，但是男主没有时间阅读，他先一步冲进去，并向远航号发出早已指挥好的指令：军人的基本要求是服从命令，指挥官014号以高级权限挟持联盟星舰。

　　根据指挥法，战场之中，士兵无法反抗指挥官的决策，回到海洋星，他们的罪责非常轻，而012号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不会只为了跟他斗气而处置士兵，消减海洋星的实力。

　　指挥官掐住通讯端口，执行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可是将军，你这几乎是放弃了永生！如果不随我们跃迁回去，你的生理机体衰亡时，你就将死亡！”
　　死亡，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指挥官看了看镜像中即将熄灭的光团，其实他在祝府逗留那么久，不是什么都没做，他给自己准备了一具备用生物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运气使用。

　　“我会在文明里永生。”
　　“文明？”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那个黄昏，还有并肩远眺的影子。

　　“新时代要开始了。”
　　“可是将军……”

　　呼喊声湮灭在爆炸之中，机甲完全被虫洞吞噬，消失之前，他收到了一条不知来自何方的电波，解码信息为：
　　——十四，我爱你。

　　那是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思念。

　　——

　　012号被爆炸的风暴撞击时，正在查看信息，星舰来信确实牵制住了他，因为上面只有四个字：一级警报！
　　决策图通过智脑，直接对他进行通信，表明探测到不明物体正向鲸鱼座发起冲击，但时间差导致，消息正式的发送，已经在许久之前，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他死死盯着通信频道，直到上面跳出两个字：陨落。
　　013号目瞪口呆，连骂也骂不出来了，猛地想起他们离开海洋星是，指挥官014号与他据理力争的话：

　　——“你们终将因为毁灭而毁灭！”

　　而自己则反驳：“你会成为海洋星的罪人！”
　　最后，所有的话都一语成谶，可惜014号已经听不到了。

　　——

　　陨落被吞噬后并没有消解，黑洞中产生了tunnel现象，形成量子隧道，继而在量子涨落中导致物质穿越，引起蝴蝶效应，在宇宙另一边产生能量变动。

　　宇宙充满了偶然与随机性，他们确实因为毁灭而毁灭。

　　012号不住恶寒，在确认消息后，开始组织夜望返回母性，通话中的电磁杂音一直在耳边嗡嗡，他心里一空，那柄古地球神话中悬在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坠了下来，他终于感觉到被毁灭的恐惧。

　　他们用以消灭别的文明的武器竟然会消灭自己？
　　他承认014号指挥官说得对，不过度毁灭，或许大家都能在漫长的光阴里存活，黑洞虽然会慢慢吞噬太阳系，但对地球上的人来说，消亡也是在很久以后了，那时谁又知道呢。

　　——

　　“梁大师？你找梁大师？她出去了！”
　　“去哪里了？”

　　那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妇人一边推手织机，一边想了想说：“嗨，又是虎成那个娃子逃学了吧，你在这里坐着，等等她，她一会就回来。”
　　妇人抬起下巴，示意他拉开篱笆，去对面院里的石凳上坐着。

　　男人转身，却在推门后停下脚步，陷入沉思。
　　阳光适时落在他的肩上，一只蝴蝶从身后的藤架飞起，妇人们交头接耳，这里还从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小生。

　　眼前的竹屋，一样的布局，一样的装饰，唯一不同就是门前栽种的两棵树。其中一棵生长约过百年，垂枝横跨两家院子，若是就此铲了伐了，该是可惜，只能留下。

　　没一会，树下织布的好心大婶给了他一杯水：“渴了吧？”
　　“你们跟我说说梁大师吧。”男人接过杯子，笑了笑。

　　“梁大师啊……”
　　“俺们只知道她是从外头来的，一开始是向村长学黎锦，后来便定居下来，她给我们改良了织布机，又带来外面的手艺，偶尔也教村子里的娃娃读书，这不，那边石道口有个娃娃，从小就调皮，因为穷不爱读书，经常逃学，梁大师都去找过好几次了……“

　　……

　　风吹白浪，浪拥礁石。
　　太阳落下后，一天就此终止。

　　小孩捧着下巴，坐在石头上，任凭时光流逝，却没有半点负担，只有空洞的两眼，在天光从地平线后消失时，也随之陷入黑暗。

　　“怎么坐在这里？”心与在他身边坐下，像个老朋友一样。
　　“梁……”小孩惊醒，咬了舌头，呜呜着埋下头，“俺不想念书，念不会，真的念不会……对不起，梁先生。”

　　“为什么会念不会？”
　　“我年龄太大了，比六子，小萍他们都要笨，怎么学都学不会。”

　　“那我比你更笨。”
　　“怎么会？”虎成惊讶地眨巴眼。

　　“我十六才开始学写字，以前还是个哑巴。”
　　“这，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心与揉了揉他的脑袋，笑容里满是对过去追忆的欣然，“我以前也觉得不可能，但最后我还是做到了，所以，你也可以做到。
　　一大一小相互依偎，在海崖上看了会星星。

　　“所以你想做到就做到了？梁先生，怎么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莫不是说出来哄我的。”虎成眼巴巴问到，眼睛里落满星光。
　　心与在他头上敲了一把，小皮猴子龇牙咧嘴地冲她做鬼脸，很快又攀着她胳膊讨要秘籍。

　　“你告诉我嘛！好不好！告诉我！”
　　“因为……”
　　心与知道他已经回心转意，望着星星，这才慢吞吞地说：“……神会眷顾我。”

　　“回家吧。”心与拍了拍孩子的肩，转过身，第一抹霞光照射过来的时候，太阳在他们身后缓缓升起，她一回头，看到了魂梦相牵的人。
　　指挥官同样对她伸出了手：“回家吧。”

　　他身姿笔挺，穿着那身她给他做的军装，只是随着时间，已经微微泛白，但那笑容却还和那个初晨，他第一次投影，而她第一次推开小竹屋的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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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我，并追文到结局的小可爱~~
感觉种田文我好像也不太会，哈哈哈还是去写正剧吧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