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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5章 ...

  •   商裳察觉到顾寒屿目光中的不善,说:“哪条法律也没说仿制文物违法,很多现代工艺品都是模仿文物的形制或者工艺进行加工,违法的是用假文物进行买卖,那才叫诈骗。竹姨从没参与过那些书画的买卖环节。”

      还挺会狡辩,顾寒屿叹息一声:“我来的目的不是想追究她什么,我只是为了调查真相。我在楼道上遇到的那个马仔,至今还没有落网。”

      “那你有线索吗?”
      “有。”顾寒屿点开手机给她看一副人物肖像素描,“这是我根据监控和邻居的描述,画出来的人像复原。”

      “你是学美术的?画得还挺不错。”商裳看着那幅画像,觉得似曾相识,但她没有立刻说,继续看着画中人。
      “我没学过美术,只是业余爱好,从小就喜欢画画。”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商裳把手机还给他,出其不意地问。能坚持三年调查叔叔的死因,这份执着和勇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除了执着,也需要一定的财力支撑。

      顾寒屿明白她对自己的身份还不能完全信任,主动说:“我自己做点小生意,开网吧。我父母早就不在了,我是跟着我二叔长大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无法释怀他的死,一定要查出真相。”

      想要别人不有所保留,自己就不能太保留。

      商裳见他目光真诚,想起了什么似的,告诉他:“这个人我以前见过,他到侗寨来过,不止一次。”

      “说说。”顾寒屿瞬间来劲。

      商裳回忆着,“半年多以前,他来过一次,找竹姨谈事情,后来在竹姨离开侗寨前几天,他也来过,不知道和竹姨说了什么,几天后竹姨就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了。”

      “能认定是他?”
      “差不多吧,他看起来面相很凶,印象深刻。”

      “面相很凶?”顾寒屿看着手机里的画像,凭心而论,这是个长得还算帅气的青年,放大街上也能吸引一堆少女瞩目,不是那种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长相。

      “长得好不好看和面相凶不凶没有必然联系,相由心生,有些人虽然长得好看,但一看就很凶。”

      嘻,伶牙俐齿,顾寒屿注意到她斗篷的衣襟上别着一朵洁白的栀子花,难怪一进这院子就闻到淡淡的清香。曾经他小时候很喜欢闻栀子花的香味,后来就很少闻到了。

      “没说你。”商裳白了他一眼,有这么自大的么,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

      哈。顾寒屿无奈,“我也没觉得你是在说我。”

      真是,说不了三句两句就开始呛了,顾寒屿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只得先忍耐。

      “这个人来侗寨住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侗寨也就两三个旅馆,你可以去查查。”

      顾寒屿点头,觉得今天的谈话已经差不多了,起身告辞。推开院门,看到阮波老实巴交地坐在门口,顾寒屿好奇:“你一直坐在这里?”

      阮波嗯了一声,鼓起勇气:“那个……”
      “哪个?”顾寒屿浅笑着回头看他。
      阮波跟上他,“我能不能跟你再比一场?”

      原来他一直没忘记昨晚被自己一时兴起过肩摔的事,看来也是练过的,不然不会这么不甘心。偷袭能成功,说明下盘还不够稳。

      顾寒屿爽朗一笑,“还没服气啊,想再比划比划?行,找个大点的地方,我们比一场。”

      阮波见顾寒屿答应了,领着他去侗寨的男孩子小时候打架玩耍经常去的一个山坡,山坡离侗寨有些距离,打架了也不会被寨子里的大人们看到。

      茶叶铺里,阮湘提着饭盒来给钟叔和哥哥送午饭,却只看到钟叔一个人在柜台后看店,阮波不见人影。

      “钟叔,我阿哥呢?”阮湘店里店外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

      钟叔正戴着老花镜查看淘宝上的茶叶订单,听到阮湘问话,下意识抬起头,“早上跟那个姓顾的去找商裳,之后就没见他回来。”

      “啊?裳裳姐说,那个姓顾的早就走了,阿哥这是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

      阮湘把饭盒打开,叫钟叔先吃饭,给她阿哥留点菜就行。钟叔坚持再等等阮波,说不急着吃饭。

      阮波回来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看到桌上摆着饭菜,低头坐下吃饭。阮湘见他臊眉耷眼的,问他:“阿哥你这是怎么了?找幺妹表白失败了,还是打架被人碾压了?”

      阮波捧着饭碗,刚吃了一大口白米饭,被她这么一说,米饭噎在嗓子里,叹口气,“我打不过人家。”

      “哈,寨子里还有你打不过的人?”阮湘记得,阿哥从小喜欢舞刀弄枪,几岁就跟着隔壁编竹器具的杨伯学摔跤,十几岁开始打遍侗寨无敌手,能打过阿哥的,除非……是那个姓顾的?

      “你跟那个顾……顾寒屿打架了?你还没打过人家?你怎么这么……”小辣椒阮湘很想说怎么这么没用,考虑到阿哥的自尊心,咽下了两个字,“他也就跟你差不多高,甚至还比你矮几公分,也没你壮,你怎么打不过他?”

      钟叔也瞪大眼睛好奇这件事,阮波一米八八快一米九了,那个顾寒屿最多也就一米八五八六,身形还偏瘦,怎么阮波会打不过人家?

      阮波往碗里夹了一块酸肉,就着白米饭吃下去,“人家顾哥是专业的,练过自由搏击和擒拿手,我哪打得过人家。”

      一番比试,阮波被碾压得心服口服,心里想着,改天得让顾哥教他几招。

      “都叫哥了?他真有这么厉害?看不出来啊。”阮湘想,难道那个顾寒屿除了长得帅,战斗值也这么高,都能打得过她哥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又不是什么顶尖高手,打不过很正常。”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以前□□签名都是老子天下第一,怎么现在承认有人比你强了?”阮湘嘻嘻看着阿哥,揭他的短。

      阮波瞪她一眼,“小时候的事还拿出来说,我早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钟叔哈哈直笑,手指戳一下阮波脑袋,笑谑:“你个憨崽,怎么不是小孩子了,还没得你幺妹儿机灵。”

      阿哥这是被人彻底打服帖了,连不认输的精神头都没了,阮湘撇了撇嘴,不禁想起顾寒屿去找商裳的事,不知道他俩谈了些什么,裳裳姐中午饭吃得很少,不像阿哥,被人打成熊样还能连干三碗米饭。

      顾寒屿这顿午饭也吃得很多,他没想到和阮波打架能让他使出七八分力,那小子人高马大一身蛮力,打起架来横冲直撞不说,还是练过摔跤的,要不是自己身形更灵巧,没准还不一定能抗得过他。

      这三年光顾着在各地奔波调查,几乎没有时间练功,拳脚工夫几天不练就会生疏,要是放以前,对付那个蛮牛一样的呆小子,也就是十几招的事。

      想起阮波说的,他和阮湘是七八岁上就被商青竹收养的孤儿,顾寒屿不免又对他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二叔去世以后,他自己不也成了孤儿,甚至还不如阮波阮湘,他俩好歹还是亲兄妹,能彼此照应,他是独生子,无牵无挂无依无靠。

      吃饱了饭,就到了干正事的时候,来侗寨这么长时间,终于查出些眉目,令他无比振奋,三年了,离真相越来越接近。

      按着商裳说的时间,顾寒屿先从自己住的小旅馆查起,给老板娘一千块钱,让她从电脑里帮他查一下半年前的旅客入住记录。

      老板娘起先不肯,说是不能侵犯客人隐私,他又加了两千,好说歹说,对方才同意给他看入住记录。

      几百上千条记录,肯定是没法一条条看的,只能筛选一下20-30岁之间的男性旅客人群,比对身份证照片比对了整整一天,没发现可疑人物,他又扩大范围到50岁以下所有男性,依然没有发现。

      此后的几天他又去了其他两家旅馆,整理出三十多个可疑人物身份证信息细细研究,发现其中有一个叫张聪的人,照片放大了以后和他画的画像上的人物十分相似。此人身份证上的地址显示是重庆北碚区某某镇。

      眼睛看电脑看得有点累,他习惯性地坐在窗口往下看,谷雨季节这里天天下雨,雨水把青石板路冲刷得干干净净,路上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有些是去田里耕种的农民,有些是走马的客商,更多的是游客。侗寨风景优美,再加上抖音、小红书上各路游客大力宣传,早已成为来贵州必打卡的网红景点。

      清清扬扬的雨丝,打在脸上很舒服,放眼望去,一个窈窕的身影自雨雾间款款而来,顾寒屿看着她,等她走到他窗下,才叫了她一声。

      商裳雨中撑伞前行,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抬头去看,见他在二楼某个窗户后展颜向自己笑,脚步停了停。

      伞下抬头遥望那一瞬间的美丽,简直叫人惊艳。

      “我查到了,你要不要上来坐坐,我说给你听。”顾寒屿打电话给商裳,些微激动。那天他离开商家小院的时候,和她互相加了微信。

      “去阿谜的酒吧说。”商裳才不会去小旅馆他的房间,被人看到了不定会怎么说。

      原来她是去酒吧,看来她也不是整天不出门,偶尔还是会出来的,顾寒屿套上外套,下楼也往酒吧方向走。

      清明以后游客渐渐变多,情旅驿站开门时间就提前到了下午,顾寒屿走进酒吧看到商裳坐的那个卡座正是自己以前经常坐的,笑问:“你也喜欢坐这里?”

      “这里视野好,适合看风景。”

      商裳还是穿着那天的白色斗篷,领口袖口下摆都坠着厚厚长长的狐狸毛,把她雪白的肌肤映衬地晶莹剔透,看起来非常暖和,里面的长裙像是换了一件,没有图案,依然是白色。

      “喝点什么?”顾寒屿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不用了,我不喝冰的。”商裳说话的语气淡淡缓缓的,美丽中偏偏带着几分清冷的厌世感,叫人难忘。
      “那给你来杯热水。”顾寒屿自己点了一杯蓝带,让服务生给商裳上一杯热水。

      商裳不喝水,但是把水杯放在手里捂手。

      顾寒屿看着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春葱一般水灵灵的,忽然想起自己收到过的那把葱,饶有兴趣笑着问她,三月三那天阮波有没有带一把葱回家。

      “是你给他的?”商裳反问。

      顾寒屿嗯了一声,“那天村里的女孩们塞了一大把葱给我,我住旅馆,又没地方吃那些葱,所以送给阮波带回家。”

      哼哼,商裳冷笑,他这是在自夸么,炫耀自己受人欢迎,讨葱节收到一大把葱。

      顾寒屿没理会她冷嘲热讽的表情,点开手机给她看手机里张聪的身份证照片,问她:“你觉得像他吗?”商裳仔细看了看,点头,“像,下巴上有个痣,我记得。”

      “他家在重庆。”
      “你准备去重庆找?”

      顾寒屿嗯了一声,收起手机放进口袋里,“我预备明后天就出发,本来想去茗竹轩找你和阮波阮湘道个别,没想到看到你从我楼下经过。”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商裳思忖着,问他。
      “什么忙?”顾寒屿想,难道是请他教阮波几手,以便日后能更好地看家护院?

      要说商青竹想得也真够周到的,外甥女身子娇弱,她就收养两个侗族孤儿,让他们小时候陪伴、长大了保护商裳,多年培养出来的感情可比雇个保镖尽心多了。

      “顺带也帮我们找一下竹姨。”商裳看着顾寒屿。

      “哈?”顾寒屿不能更惊讶,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她竟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商裳,我从没听说过找人还能顺带的,商青竹跟我非亲非故。”

      “我出钱雇你。”
      “我不接这样的业务,我又不是私家侦探,找人这种事费时费力的,三年五载十年八年都有可能,我只要二叔的事情查清楚了,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顾寒屿可不会头脑一热就中个美人计替人家赴汤蹈火,他脑子清醒得很,美人看看也就罢了,此外不做奢想,更不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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