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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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怿野感冒了，之前就有征兆，这次王豪这一扫帚雪水直接让他进了诊所挂水，仲怿野一个人坐在铁架床上，旁边是几个同样在挂水的小孩，哭声跟传染似的，一个哭，其他的也跟着哭。
吵得他头疼。
他对床的小孩好像刚哭完，眼睛里还有没干的眼泪，红彤彤的像个兔子，他看见仲怿野一个人，就顶着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凑过来说：“小哥哥，你妈妈呢？”
仲怿野总不能说我妈妈去世了，他欲言又止，最终把眼神别过去，那小孩被冷落了也不生气，吸了吸鼻涕，“给你吃糖。”他从一个小糖罐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糖果。
仲怿野想说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吃吧，但看着小孩热情的目光，最终还是收下了。“你家大人呢？”他问。
小孩坐在床上，床上支着一个小饭桌，他一边用没打针的那只手写作业，一边说：“妈妈出去买饭，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完鼓了一个鼻涕泡。
仲怿野看着他笨拙的握着铅笔，在田字格本上写了一个七扭八歪的“5”。
“3+3等于6，不等于5。”仲怿野道。
这小孩现在只会用一只手算数，超过五个就不会了，可能老师没教，他比划着五根手指头，思考了一下，“3+3等于...等于5。”小孩怎么数都觉得应该是5。
“等于6。”仲怿野指着他另一只手，“三根手指，再加三根手指，是六根手指。”看着小孩一脸迷茫，仲怿野知道了他没听懂，感叹道教小孩好难呐。
就在小孩走神扣手的时候，一个女人拿着饭盒走了进来，小孩看见了笑嘻嘻的喊妈妈。
“饿没饿？”女人问。
小孩捂着肚子：“饿。”
饭盒打开的时候仲怿野闻到了西红柿炒蛋的味道，还有很熟悉的鱼香肉丝，很香。
不知道是不是药水流速太快了，仲怿野有些头晕恶心，胃里面有点反酸水。
看着别人吃饭，心里面有些失落，妈妈永远不会来了，李珂呢，还在上课，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他希望李珂逃课，又不希望他逃课。
这般想着，连针头回血了都不知道，还是对床小孩的妈妈发现，帮他叫了护士。
护士帮他换完第二瓶药的时候，李珂来了，风尘仆仆，带着凉气，看见李珂身影出现的那一瞬间，仲怿野想掉眼泪，但理智告诉他不行。
“你手上怎么这么多针眼？”李珂看着他好像肿起来的左手问。
“给我扎针的是个实习生，他说我血管太细，不好找。”
不知道为什么，李珂觉得这样的仲怿野有点可怜呢，“你吃饭了吗？”他一放学就往诊所赶，没来得及吃饭，也没来得及给仲怿野买吃的。
你说呢，仲怿野心道，转头一想又后悔，他这样的态度实在太不懂事了，李珂根本就没有义务陪他打针，也没有义务关心他吃没吃饭，更没有义务去承受他无缘无故的坏脾气，可偏偏李珂又那样好，对他好，他得到了一点就想要的更多。
“嘴里没味，不想吃。”他把头抵在床边，像摆烂一样，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李珂当他是感冒引起的疲劳与食欲不振，他把自己的手放到仲怿野的额头上，仲怿野闭着眼睛生闷气，就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就像一片小雪花在额头上融化，那一刻，他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然后，他倏地睁开双眼。
“李珂。”他好像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扎着针，他握住李珂的手，埋在他怀里。
给个拥抱吧，他心道。
“没大没小吗你，怎么说我也大你两岁，喊哥。”
李珂就站在床边，仲怿野搂着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如果是两个女生，旁人只会觉得两个女孩是好朋友，好闺蜜，但两个男的这样就总觉得那里怪，就像在校园里大概不会看见两个男生手拉手上厕所一样。
“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李珂有点不自在，拍拍他的背，身子想往外移动。
小孩吃了一大口番茄炒蛋，指着仲怿野迷糊的说：“妈妈，哥哥要哭了。”
“快吃你的饭吧。”女人拿勺子刮干净他嘴角上的饭粒。
仲怿野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也不撒手，李珂心里明白，仲怿野是想李茹了。
安抚好仲怿野突如其来的消极情绪之后，李珂去给仲怿野买饭，不吃饭打针肯定是会不舒服的。“吃什么？”李珂问。
“那个。”仲怿野用下巴示意对床那小孩的饭盒，西红柿炒蛋和鱼香肉丝。李珂要离开的时候，仲怿野突然叫住了他，“哥，给我买瓶黄桃罐头吧。”
“之前我打针都是我妈陪我的，每次都有。”
“好。”李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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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还没吃几口，仲怿野有些为难，“哥，我想撒尿。”没办法，都到了第二瓶了他还一次没尿过，李珂帮他举着点滴瓶，二人站在马桶边上，李珂道：“要帮忙脱‖裤子吗？”
此话一出，仲怿野红着脸摇头，把点滴瓶挂在门上，又立马关上了门，道：“不用，我自己来。”
李珂站在门外，“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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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回暖了，道路就有些泥泞，林宇踏着泥泞小路往家走，他刚从墓地回来，算是彻底和他妈告了别，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没想到钥匙轻轻一转门便打开了，林宇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不对，他明明记得自己走之前，将门锁了两圈，他小心翼翼的拉开门，发现家中一片狼藉。
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就连被褥和沙发垫子也被掀开，家里遭贼了？他惊慌失措的来到自己的卧室，果然，那抽屉里剩下的一千多块钱全没了。
他想打电话报警，正巧赶上邻居买菜回来，见到他家这样乱，邻居也吓了一跳，“家里遭贼啦？！”转头一想，“今天下午我看见你爸回来了。”
林宇想要报警的手一顿，颤抖着嗓音问道：“撬门进来的？”
“不是，他有钥匙，这个杀千刀的！他是回来翻钱的吧？！肯定又去耍钱了...”林宇不听她说完便气冲冲的往楼下跑，他跑到门卫那里，喊道：“是不是你给他的钥匙？！”
门卫大爷正拿着收音机听着邓丽君的歌，林宇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吓死我了，谁啊！”
“今天有没有一个男人来找你拿钥匙，是不是你给的？”
门卫大爷跟没事人一样翘着二郎腿，“哦，你说301啊，是啊，是我给的，他说他是你爸啊，不能给啊。”
林宇气的不想与他争吵，摔门而去，那门卫大爷骂了一句神经病。
林宇拨通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有任何联系的电话号码，“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钱？”
电话那头传出一阵哗啦哗啦的洗牌声，林父的声音也从电话那头传出，“你的钱？你哪来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是我赚的钱，是我妈赚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子养你这么大，花你点钱怎么了！”他越说越不要脸，自己欠着一屁股债，现在林宇他妈死了，他现在又想惦记着那套房子，“你妈现在没了，老子现在是你的监护人，从今以后还要住那。”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宇疯了一样将手机摔在沙发上，他痛苦的蹲在地上抱住头，接着他大口喘着粗气，从书桌的夹缝中翻出一个日记本，他颤抖着手，反反复复的在日记本的最新一页写着两个字——李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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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快高考吧，高考结束苦日子就到头了。”秀锦中学食堂，赵瑞仰天长啸。
“多吃核桃补补脑。”祝航远拿了一大包核桃仁，外面带糖衣的，又甜又脆挺好吃，李珂也觉得好吃，吃了好几块，仲怿野像个学人精，李珂吃什么他跟着吃什么。
赵瑞悄咪咪的说：“你们知道吗，就我们班那几个混子，他们居然偷偷的聚在一起看碟！”
李珂：“什么碟？”
“就那种，带颜色的那种。”
徐晨：“你咋知道的？”
赵瑞：“他们下课的时候说出来装逼，让我听见了呗。”
”怎么，你想看？“
“我可没说啊。”然后又补充道：”阿弥陀佛，要看也得毕业才能看。“
林宇话少，经历这些事就变得更沉默了，仲怿野也不说话，他知道李珂不让他参与未成年不该谈论的话题。
快上课的时候李珂把林宇叫住了，“林宇！”他想说要不你晚自习的时候先别去打工了，缺钱的话我借你，但是想想又觉得算了，林宇不希望自己的债越来越多，也不希望再欠自己一个人情。
”怎么了？“林宇面对李珂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可以找我。”说着递给他一瓶牛奶，”替我喝完。“
”好。“他笑起来有个小酒窝。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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