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66、拔剑四顾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李白《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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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亥被嬴政交给了芈芳苓抚养，虽说明月答应过胡姬抚养这个孩子，起码经自己的手还能放心些，无奈自己与嬴政的关系成了这样，她也懒得去说，而芈芳苓又没有孩子。
　　芈芳苓本人似乎不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生育，她受宠这么多年，对不孕之事一直很苦恼，甚至不惜重金到处寻医问药。此次嬴政把胡亥给了她便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一是靠胡亥巩固自己的地位，二是靠胡亥拴住嬴政的心，让他能够常来自己宫里，给她一个自己的孩子。她非常细心的照顾胡亥，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胡亥就是她的王牌。但她不知道，没有任何人能拴住嬴政的心。
　　这天，嬴政要赵高把胡亥抱过来看看，没想到芈芳苓亲自抱着孩子来了。章台宫除了明月还没有妃子进去过，他本想打发她走，就命人去请了明月过来，谁知芈芳苓却主动要求伺候，嬴政没有拒绝。
　　明月到时，正听见殿内的笑声，便说不进去打扰了，赵高却一再坚持，说王上在寝殿等着夫人。明月走进寝殿，却见芈芳苓着里衣从帐中出来，于是转身欲离开，却被芈芳苓拦住。“本不想让你打扰这良宵，但我也想让你知道，这只有你能进的王上寝殿今日我也进了，王上不会永远被你一人占着，方才王上折腾得可不轻，已经睡下了，至于你——”
　　芈芳苓骄傲地转身，却见嬴政正坐在床边，吓得赶忙跪下。“王上怎么醒了，方才夫人来过，我看王上好不容易睡下，便把她打发走了。”
　　明月转过身，翻了个白眼，欲离开。
　　“你站住！”嬴政叫住她，试图挽留“既然来了，不打算多呆一会么？”
　　怎么，嬴政临幸妃嫔，还要她在一旁看着听着不成，他到底是恨她还是爱她啊，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既然王上有人伺候，那我就不打扰了！”明月头也不回的离开寝殿，却听见偏殿有孩子的哭声，便去查看，宫女说苓夫人把孩子扔在这就去伺候王上了。那孩子的脸有些瘦，睁着眼看着她，那与众不同的瞳色，一只眼睛是蓝色，一只眼睛是金色，透出隐隐诡异。她抱起孩子终于哄得他不哭，可孩子的那双异色瞳一直盯着她看，让她十分难受。她知道这是胡亥，她正想找机会去看这个孩子，于情于理，无论是为了阿齐还是为了嬴政，抑或是为了秦国还是为了天下，他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于是把他抱回了韶华殿。
　　芈芳苓任他恣意妄为，虽然她知道这不是爱意，而是怒气，他在利用自己跟明月赌气，但她却不想去反抗，因为她需要这个机会，只要嬴政还肯要她。方才她在明月面前有多趾高气昂，此刻她在嬴政身下就有多卑微。
　　一整晚，明月都在犹豫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她抱着他，不禁想起秦帝国的结局，另一只手向小孩子的脖颈处靠近，这时只要自己稍一用力，这个孩子就将不复存在，秦国与一干人的命运或许就会改写。她闭上眼，手指在合拢，正在这时，孩子又哭了起来，这哭声又让她动了恻隐之心，终是没有下得去手。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要对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手，他有什么错呢，怎么能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就得让别人的孩子去死。历史上胡亥也是一直被赵高利用，若能好好教导，或许不会长成那个样子。可即便如此，明月还是不放心，于是指尖点在胡亥的额头上，一枚咒印浮现又逐渐隐去。这种咒印虽不会给他带来痛苦，但会在不知不觉中吸取人的生命力，使人早夭。在咒印的作用下，胡亥哭声渐小，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明月便把孩子送回了章台宫，正巧遇到嬴政，便把孩子塞到了他的手中。嬴政抱了抱孩子，看了看明月憔悴的模样，说了句你辛苦了。
　　“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的孩子是理所应当。只是王上昨晚也没闲着，辛苦的该是你才对！”明月的话明显地表达出不满，“不知王上可曾发现，我们之间一直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你过不来，我也过不去，让我们的心无法真正靠近。不知不觉间，王上早已容不得我的任性。不过这也没什么，既然我答应了王上，就一定会遵守诺言，除非我有必死的理由。”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嬴政有些尴尬，拉住她的手试图解释：“昨晚你若能留下，我便不会让她留在章台宫！”
　　“可王上还是把她留下了！”明月轻哼一声，挣开他的手，“王上不必和我解释，她是你的妃子，来伺候你不也是理所应当？”
　　可芈芳苓把孩子接走后却发现，孩子啼哭不止，晚上又高烧不退，医官来了也无济于事，便抱着孩子找嬴政求救。嬴政召来徐巿，徐巿认出这是阴阳咒印，但施术手法并不成熟。
　　“昨晚是正夫人抱走了胡亥，定是她见王上宠幸于我，又报复在孩子身上！”芈芳苓哭着叫道。
　　“王上，夫人她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做这样害人害己的事！”徐巿忙为明月辩解。
　　“徐医官一直爱慕夫人，才会不分是非为夫人讲话。”芈芳龄跪在嬴政脚下。“亥儿是王上的儿子，望王上能明查！”
　　徐巿有些心虚也忙跪下。嬴政看了一眼徐巿，正色道：“寡人相信不是她！”
　　芈芳苓离开后，徐巿忙去见了明月，问明月为何要针对那孩子。
　　“那孩子出生之时，你曾跟我说过，六月时节漫天飞雪，有逆天时，于国不祥。是有人改了卜辞，这个孩子才是那个会左右秦国命运的孩子，我只能这么做。”她知道这个孩子活下来会有什么结果，她也知道她这样做会面临什么，但她不能告诉嬴政，泄露天机，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阻止与改变。
　　正在这时，嬴政气哄哄地来兴师问罪，徐巿只好先行退下，并示意明月不要乱说话。
　　明月平静地一礼：“王上怎么来了？”
　　嬴政强压着火气：“你都瞒着我做了些什么‘好事’，我不该来问问缘由吗？”
　　“王上什么时候关心起后宫的事情了？”明月缓缓起身。
　　“寡人只想要你一句话，胡亥身上的咒印是你下的吗？”嬴政问。
　　“是我下的，那又如何？”明月淡然地承认，并没有一丝后悔。
　　“你竟认下了！”嬴政对她的理直气壮感到难以置信，往后退了两步：“你的心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竟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也不放过！你是觉得这个孩子会威胁到扶苏的地位吗？”
　　“今日若不是我还存着一丝恻隐之心，他现在已经死了！”明月并不退让。
　　“寡人命令你，立刻去把咒印解了，这件事情就当做没发生！”嬴政虽是这样命令，但还不相信她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当年她可是脸嫪毐那两个孽种都舍不舍杀。
　　明月吐了口气：“若是我拒绝呢？”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善待我的孩子，会对他们视如己出，如今你又做了什么，你瞒着我吃药也就罢了，还企图加害无辜稚子。你太让我失望了！”嬴政眼中尽是怒气。
　　“呵——王上，你哪个孩子我不是视如己出，不是好好保护，悉心教导？可只有胡亥不行，我能容所有人，就是容不下他！”明月苦笑，“我是后悔，我只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他！”
　　“简直混账！”嬴政气极，一巴掌打下来，明月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你可知谋害王嗣是何等大罪，竟还如此不知悔改！”
　　“若是我说，我这样做是为了你，为了大秦，你会相信吗？”明月擦擦嘴角的血迹，试图爬起来，竟脱力到站不起身。“我没有错！对你，对秦国，我问心无愧！”
　　嬴政蹲下身，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樊明月，你不要以为仗着我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你看，即便是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而且会更加生气，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费力解释呢？”明月闭上眼，挤出一滴眼泪，这其中的苦她无法说出来，“王上若是觉得我罪孽深重，就赐我一死吧！”
　　嬴政一怔，松开了手：“你好狠的心，竟然想利用寡人的爱去死，甚至还想拉上寡人的臣子和儿子去陪葬！你竟然丝毫不顾忌我有多么怕失去你！你就这么不想陪在寡人身边？！”
　　“呵——我就是这样自私！”明月干咳了两声，苦笑道，“王上这样看我，我无话可说。我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人，担不起王上的爱。若论狠心，我亦是不及王上之万一！王上在做决定的时候，又何尝顾及过我？这一巴掌算是打断了你我之间的情分，实际上我们之间的情分早在那场大火中烧没了不是吗？王上何时才能明白，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的很好。这回该撒的气也撒了，今后王上也不必再来！”
　　嬴政拿她没有办法，她总是有理，于是拂袖而去，并下令将她禁足韶华殿，以思己过，不许他人探望。他觉得莫名其妙，凭什么她说断了就断了，这明明是自己的地盘。他也没有意识到，方才发生的一切都被阿齐看在眼里。这是阿齐第一次见父亲打了母亲，要是搁平时，母亲掉一根头发父亲都会心疼地唠叨半天。
　　“你这个样子，连扶苏都被你教的迂腐不堪！”嬴政背过身去。
　　“阿齐一直是蒙家在带，你这样说对得起他们吗？”明月听这话有些不悦，蒙家教导阿齐一直尽心尽力，嬴政这样说纵然只是气话太不应该，这对蒙家不公平。
　　明月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儿子站在面前，满脸的惊恐。她在嬴政身边的这些年，从未向他求过什么，她甚至没为阿齐谋求过什么，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绝对不会让危害嬴政和扶苏的事发生的。
　　“母亲一定是在骗父王，母亲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对不对，我去和父王说，他会原谅你的！”阿齐急的快哭了。
　　明月抱住儿子：“阿齐，你还小，有些事情本不应让你知道，至于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到时你自会明白！”
　　阿齐挣开母亲的怀抱，一再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平时你教我的那些与人为善，不残害无辜都是错的吗？我不需要你用这些手段来保护我，我不要！”于是一个人跑出了韶华殿，他没有地方可去，就在花园里睡着了，还是秋兴宫的人把他捡了回去，田子秋随即去打听了韶华殿发生了什么。侍女说韶华殿大门紧闭，侍卫说是夫人病了，王上下令不准人来打扰，就连扶苏公子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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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觉得政哥打女主很过分，他没有上帝视角，有人要害他儿子他当然生气。
但他自己脚踏n条船，还把女主善待他的孩子当做理所应当，就让人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