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41、呦呦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曹操《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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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韩非与明月在草亭中说话，忽然听见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原是阿齐跳着去够剑架上的鹿鸣，勾得剑架和剑一同倒在了地上。
　　“阿齐——”明月大呼，忙要过去查看，却被韩非拦下。
　　韩非示意他不如看看孩子会怎么做，没想到的是，阿齐不仅没被吓哭，反倒试图捡起剑，可他人太小，还拿不动这么沉的东西，反倒被剑割破了手指。
　　正在这时，剑上沾的血迹渐渐消失，一头雄鹿的形态显现出来，舔舐着阿齐的伤口。
　　“怎么会？”明月大惊，鹿鸣剑灵非在必要时刻不会现身，为何阿齐却能将它轻易引出。
　　韩非看了看明月道：“鹿鸣是你的剑，阿齐你的血脉，是阿齐的血引得鹿鸣的共鸣！”
　　“这把剑内虽含仁慈的力量，但毕竟是凶器，而凶器须以血来祭养，愈饮血则愈锋利，可化出灵体的则更甚，甚至需要祭以剑主的生命。”明月解释道，“我用命养剑，是因为我寿数长久。阿齐还小，尚无修为，以他之力还驾驭不了鹿鸣，我担心此时引得剑灵现身会被反噬。”
　　韩非却丝毫不担心，安抚她道：“这把剑自出世就跟着你，剑上已沾有你的精气与神识，你助它修行化灵，它保护你。我想将来，他也能替你保护阿齐。”
　　明月没有在意韩非的话，立即进屋去查看阿齐的伤势。看孩子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小伤口，明月有些心疼地问：“疼不疼？”
　　阿齐眨眨眼却问：“阿母，方才有一头好威风的鹿，它舔了舔这里，就不疼啦，它叫什么名字呀？”
　　“它的名字叫呦呦！”明月抚着儿子的头。
　　“我知道我知道！《诗》中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阿母——是这个意思吗？”
　　“阿齐真聪明，这么小就开始读《诗》了！”这时候韩非走了过来过来，给阿齐好一顿夸。
　　“那它以后还能陪我玩吗？”阿齐看着明月，真诚发问，“我给它准备很多好吃的草料好不好？”
　　明月摸了摸身旁的剑：“呦呦跟普通的鹿不一样，它住在剑里，只有在阿齐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而剑一旦出鞘，便是要饮血的！”
　　卫庄觉得阿齐在剑术上资质一般，甚至连普通的鬼谷弟子都不如，若若来日为王，倒还是应该好好学学韩非的那一套。
　　韩非叹了口气：“阿齐太过仁善，若来日为君，必为人所牵制！”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卫庄看了看韩非。
　　“知我者，卫庄兄也！”
　　“可她是儒家弟子，想来小公子将来必会学儒！”
　　“非也，明月最怕的就是小公子回宫后为人所害，所以想要在王室中存活，必学权谋。”韩非继续道，“法是一种规则，一旦制定就不会更改。而治术是执法治国的手段而已，亦不能一成不变，不同的时候对待不同人不同的事情，也要用不同的手段。”
　　“哼——”卫庄表示不屑，“有的时候，我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
　　谈话归于沉默，二人站在草亭里看着各自的风景。
　　年关将至，韩非带着一车的年货来给他们改善生活，明月一看，这里面竟然还有半袋小麦粉，这东西在这时候可是稀罕物。韩非说墨家发明的了新的研磨工具，可以把脱壳后的麦子磨成粉，做成食物口感要比麦饭强得多，若是普及开来，那挨饿的人应会少很多。只是现在技术还不成熟，无法大规模生产。他千辛万苦跟墨家讨来半袋，特意拿过来给明月尝尝。
　　“诶呀，我可是很久没吃到面粉做的食物了，墨家说的对，这的确可以作成很多美食，比如抻成条状做汤饼，直接上蒸笼蒸成馒头，或者里面包馅儿做成包子饺子馄饨，或者压成饼用油锅烙，每家的餐桌上都会有！”明月越说越馋，越说越想念那些面食的味道。“正好今日是除夕，我来跟你们露一手！”
　　“师父，听隔壁阿兄说，今日村子里有集会，可热闹了！阿母不肯带我去，你带我去玩好不好？”阿齐站在韩非脚下，央求他带他出去玩。这孩子知道母亲严厉，就只会去磨师父，而韩非是真的惯孩子。
　　“那我就带他出去逛逛！”韩非牵起阿齐的手。
　　明月已经满手是面，也顾不上他们，只好叮嘱了一声，早些回来。
　　待他们回来的时候，年夜饭已经备好，明月做了些新鲜的菜式，还用韩非拿来的面粉做了些主食。看韩非没有走的意思，便问：“公子今日不回宫过年吗？”
　　“宫中的新年倒也没什么意思，他们也不会在意我是否在场，不如在你这蹭饭！”韩非说着一屁股坐下，看着桌子上的屠苏酒，自顾自地斟了一尊，细细品尝，“这酒也是你酿的？”
　　“当然啦！”阿齐凑到酒樽面前，嗅着酒味儿，“阿母最厉害了，阿母什么都会！”
　　明月一把抢过酒樽，瞪着韩非道：“公子你——不能多喝！”
　　“你也太狠了吧！”韩非一脸囧，“今日过年，就不能通融一下，破个例？”
　　明月笑着把酒樽还给了韩非。这时阿齐用手指点了点酒樽里的液体，放到嘴里，却被辣的直吐舌头。
　　韩非看着这一幕，笑着饮了一尊，用筷子夹起一个元宝形的面食，皱了皱眉问道：“在你们那，过年都吃这些？”
　　“这叫饺子，里面有馅儿！”明月也夹了一个到“过年的时候都要吃的！”
　　阿齐咬了两口，看着明月道：“这个饺子——虽然长得丑，但是好好吃！”
　　韩非又观察了一下笑道：“我看不是长的丑，是你手艺不行吧！”于是将食物放进嘴里，饶有兴致的品尝起来。
　　明月拿筷子敲了敲阿齐的头，撇撇嘴：“这里食材有限，条件有限，能做成这样就不错了，不准挑来挑去！”但她确实要承认，这东西卖相的确不太好看，但她又不敢打韩非，只能嘴上怼两句：“你都多大岁数了，就不能给我这个后辈留点面子？”
　　韩非一愣，若猜的不错，她已经活了不知道有多久，又缘何称自己为后辈呢。
　　明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似乎向韩非暗示了自己的来历。若作为樊明月，她确实比韩非活得长久，但按照真实的出生年月，她却是比韩非小很多很多，而且她看着要比韩非年轻，所以叫他一声前辈也没错！
　　夜幕已然降临，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阿齐拉着明月到门口一看，是村民们在烧桃符，在这响声中，邪祟已尽数被驱赶，孩子们跑跑跳跳，欢声笑语不断。明月也已写好了桃符，让韩非帮忙挂在了院门两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回到院中，韩非推着秋千，将阿齐悠到半空中，阿齐高兴得又笑又叫。
　　“你呀，这是没见过墨家的木鸢，那真的是穿梭在云端呢！”明月说着，将一个竹筒放在地上，点燃了底部的信捻，一股火焰冲天而上，直入云霄，在空中炸开，绽成五颜六色的花朵，光亮映照在每一个人脸上。
　　“这又是什么新奇玩意？”韩非看着明月的笑脸问，来到这里这么久她好像还未如此笑过。
　　“这叫烟花，也是过年的时候要玩的！”明月笑着说，“只可惜这个太难做了，我研究了半天也只做出来这一个。”
　　“我去小圣贤庄游学的时候，曾误入端木夫人隐居之处，在那里我看到了很多从前没见过的东西，可它的主人却已经离开很久。”韩非说，“我还发现，小圣贤庄藏书楼下设有机关密室，密室中藏有很多世所罕见的典籍记录。里面还有一个柜子被锁链缠住，还被下了禁制，我很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明月愣了一下，她本以为韩非只是一个只会写文章的文弱书生，却没想到他能打开小圣贤庄的密室，甚至还能进入遗世居。“那是一些不应该在此时现世的东西，关乎天下的存亡！”
　　“也跟苍龙七宿有关吗？”韩非问。
　　“你知道的，我不信那些！”明月笑了一下。
　　“王兄，你真的在这！”尴尬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姑娘看到韩非，高兴地小跑进来。
　　“红莲？”韩非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看来这就是韩非提到的妹妹了，阿齐躲在明月身后悄悄探头，
　　“王兄过年都不来陪我，我求庄带我来的！”红莲有些羞赧，悄悄看向院门处，卫庄正倚在院子门口。
　　“卫庄大人这个时候，不会还想打架吧？”明月调笑道。
　　“你要是想切磋一下，我倒是乐意奉陪！”卫庄倒是毫不客气。
　　“姐姐你好美，阿齐请你吃糖果！”阿齐将几颗糖果捧到红莲面前，嘴这么甜的孩子，搁谁也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