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120、咸阳落

　　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阿房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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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秦王子婴便持玉玺开城出降，刘邦有意让扶苏去接下玉玺。那玉玺上刻着规整的小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当年的那块和氏壁，这上面的字，是李斯所拟。
　　可刘邦虽进了咸阳，约法三章，但兵士们也都被放出了军营，城内依然乱成一团。
　　明月跟扶苏快步走在咸阳的大街上：“沛公不是发布了约法三章吗？咸阳城怎么还乱成这个样子？”
　　“要去找沛公吗？”扶苏问。
　　明月停下想了想，说：“不，去找萧何！”
　　萧何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沛公还下令封锁了崤关！”
　　“沛公不懂事，你们这些做手下的也不懂事吗？”明月有些着急。“他还真以为，进了咸阳，咸阳就是他的了？天下就是他的了？”
　　“我们也是劝过，不是不好使嘛！”樊哙说。
　　刘季听说明月过来了，便嬉皮笑脸的说：“夫人，要不你还回到咸阳宫？我让人把韶华阁重新修一下？”
　　“不必了！”明月摆摆手，“沛公接手的是秦的天下，秦留下的烂摊子有很多，还需要人去解决！另外，项羽已到了关外！”
　　高祖元年十二月，项羽大军攻破函谷关，进驻新丰鸿门。
　　荷华伤愈后，便跟随龙且大军行进，与项羽汇合。此时荷华已怀有身孕，龙且怕她一路颠簸动了胎气，便将她安顿在霸上的一户农家。项羽军中皆不知荷华身份，项羽见龙且荷华关系亲近，便许诺龙且，待攻下咸阳，便给她们筹办婚礼。项羽得知刘邦已先行进入咸阳并封锁了函谷关，气得不行。于是范增提议在新丰鸿门大摆筵席，准备以此机会解决掉刘邦。
　　刘邦决定前去鸿门赴宴。明月也让扶苏找来萧何，要求贴告示通知咸阳百姓迅速撤离，项羽与秦有彻骨仇恨，他若进了咸阳，免不了一场兵祸。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张良利用项伯关系，助刘邦从鸿门宴上脱困，自己留下收拾残局。
　　项羽自封西楚霸王，大封诸侯。
　　楚怀王被尊为义帝，后被杀。
　　章邯被封雍王，依然守着秦地。
　　刘邦被封汉王，被赶到了汉中。
　　“夫人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汉中？”萧何问。
　　“不了，现在沛公手下将军谋士云集，他的力量足以与项羽抗衡，我和子齐将会将留在咸阳，等你们的好消息。”明月摇摇头，抚着装好典籍的木箱道：“我知先生这些日子一直在整理秦的户籍文书。如今我有一事也想托付先生！”
　　萧何还礼：“夫人有事尽管说来！”
　　“当年小圣贤庄的大火还历历在目，扶苏被贬上郡也记忆犹新，我实在不忍看着这些典籍再被付之一炬。我想请先生派几个可靠的人把这些送到桑海小圣贤庄，交给那里的当家人，颜路。”明月把一封信交给萧何。
　　荷华产下一女，在霸上休养，便听说了项王在咸阳城的作为，便求龙且带自己一同去，她想阻止悲剧的发生。
　　城内正在布置刑场，荷华一问才知道这是为项王处决秦王子婴准备的，听说还是极为残酷的刑罚。可是子婴不是已经降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
　　“荷华，你快回来！”看台上的龙且在喊。
　　“荷华——你回来了？”子婴死前听见这个名字，竟有些高兴。
　　“是，小叔叔，我回来了！”荷华跪在子婴面前，捧着他的脸。
　　“这是始皇帝陛下所犯的罪孽，他死了，总要有人承担，我早就准备好了！荷华你从小不在宫中，这些事情，不用牵涉其中，始皇帝陛下的子嗣都没了，只剩下你！”
　　“你是——秦国公主？”项羽对秦人怨念极深，又突闻荷华的身世，在一旁冷冷道。
　　“没错，我是秦国公主！”荷华转过身，“今天你们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
　　“项王——”龙且上前求情。
　　“来人，把她拉下去，继续行刑！”项羽闭上眼睛，冷冷道。
　　谁知，子婴自己竟撞向刀口。
　　“项羽你一路屠戮城池，又如此对待亡国国都百姓，比嬴政尚且不足，如此作为，便永远不配当这天下的王！”荷华抱着子婴的尸体大哭。
　　“你竟敢诅咒我！”项羽气极。
　　“项王——求项王饶她一命！”龙且跪在项羽面前求情，项羽抹不开面子，便先答应了。
　　几日后，楚军撤退，走前项羽下了一道令，焚毁秦都咸阳，这场大火是他的满腔怒气。
　　“杀降卒降王，焚秦都城宫室，毁其宗庙，这是引得天下诸侯与他为敌啊！”范增感叹，于是下令以诸侯之礼葬秦王子婴。
　　出了城，龙且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是荷华不见了，她没有跟着一起撤退。龙且忙回马赶回咸阳城，咸阳黑烟冲天，却见荷华一人站在城楼上。她看着子婴自己撞向刀口，她没有拦住项羽，也没能保住咸阳。
　　“荷华——不要——不要——”龙且登上城楼，站在不远处，看着荷华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眼中噙泪说着便结起法阵，一瞬间，咸阳城上结起阵阵乌云，一条青龙若隐若现，天上竟淅淅沥沥地开始落雨。终至力竭之时，那青龙渐渐消散于天地，荷华也坠下城楼。
　　“小龙，对不起——对不起——”她闭上眼，流下最后一滴泪，没有丝毫的留恋。着地的那一瞬间，觉得整个身体的骨骼都碎裂了，只是因为身体里存留的内力，才没让她立即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隐约听见耳边的呼唤。
　　“荷华！荷华！你撑住，哥哥来晚了，你撑住，我们去母亲那里！”
　　“不——去——去霸上——孩——孩子——”，荷华睁开眼睛，恍惚看见扶苏出现在眼前，觉得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扶苏带荷华去了霸上的那户农家。
　　荷华艰难的抬起手，指了指摇篮中的女娃。女娃长得粉嫩嫩的，就像当初的荷华。
　　扶苏把孩子抱到妹妹面前：“这孩子长得很像你！”
　　“哥哥——我的孩子，托付给你了——”荷华咳了血出来，“听说胡亥把惨死于他手中的兄弟姐妹们，葬在了上焦，陪着父皇，他也给你建了座衣冠冢。”她笑了笑，“今天我总算做了回大秦的公主，我很安心，也不后悔！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如今我替你做了——你今后再也不必想！大秦，亡了！”
　　“这个——给母亲！”荷华摊开满是血的手掌，里面是一块明月心碎片，“别告诉她！”
　　“好——好——”，扶苏紧紧握着妹妹的手，眼泪不自觉的滴下来。
　　扶苏将妹妹安葬在了霸上，棺中铺满了花瓣，下葬的时候荷华手中只有当时哥哥送她的拨浪鼓。
　　墓碑上只刻了隰中荷华四字，落款为山中扶苏。
　　此刻咸阳城中大火已灭，像是为大秦最后的王子和公主送行。
　　在收拾荷华遗物的时候，扶苏发现了一块手帕，角上赫然绣着一个“龙”字。
　　龙且眼看着她坠下城楼，看着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城门口，却无法做什么。
　　“小龙，我们该走了！”项羽的吩咐依然冷酷，在他眼里，荷华是秦国公主，早就该死，不值得惋惜。
　　“是！”龙且有些哽咽，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回马跟上大军，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你好，我叫阿隰，阴阳家弟子！”明媚的女孩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
　　“我叫龙且，楚国人！”龙且却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阿隰有些好奇，“据我对秦法的了解，要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才不会被追杀呢！”
　　龙且却反问：“你知不知道，秦国灭了楚国？”
　　“我当然知道，但是天下一统不好吗？”亡国之痛这种事情阿隰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的。
　　“要是没别的事，快些离开吧！”龙且有些不悦，下了逐客令。
　　忽然一支羽箭飞过，龙且本能地把阿隰拽到身边，他那巨大的红色披风，把她护得好好的。
　　“啊——好险！”阿隰松了口气，却见血正顺着龙且紧握的拳头滴下来。“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里离匈奴的地盘比较近，我们还是小心些。”
　　“别动！”阿隰点了他的穴，“你放心，就算来了许多人，我也是对付得了的。”
　　龙且并没有放下戒备心：“你干嘛啊——”
　　“废话，帮你治伤啊！”阿隰说着开始运功，水系法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以后我就跟着你吧——你们这些粗人，在战场上受伤也丝毫不在意，那怎么行？”
　　“少主说，阴阳家的人都怪怪的——”龙且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高月的姑娘？”
　　“高月？没有——不过她们应该都在蜃楼上吧，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单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想看大海！”阿隰嘴撅起来。
　　“高月是少主的朋友，被阴阳家掳走后一直下落不明！”
　　“啊——是嘛，那我回去帮你问问！”阿隰眨眨眼。
　　龙且看着谁在身旁蜷缩成一个球的人儿，竟新生怜惜，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身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篝火在燃着，大漠上的月亮，很圆很圆，手中的黄金牡丹正反射着月光闪闪发亮。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那时他正循着楚南公的指引寻找风林火山，行至西域，被秦军追杀，却遇到了出门历练的她。
　　离开咸阳后，龙且随项王征战四方，再也没有回过霸上，也再没见过自己的女儿。
　　汉四年，龙且阵亡于潍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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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为什么选龙且做荷华的cp呢，因为小龙暂时没有女cp，男的倒是有少主和钟离昧吼吼哈嘿。灵感来源于小五的预告片，小龙拿着黄金牡丹去找风林火山，但背景是一片沙漠，我就想到了西域，荷华也是被打发到西域去历练的，所以给俩人制造了个偶遇。后来又发现了个巧合，就是两个人的名字又出现在同一首诗里，《山有扶苏》真是一首好诗呀！
2.另外说明一下，我不喜欢项羽，虽然项羽有的时候性格上还是挺可爱的，至少比刘邦磊落。所以喜欢项羽的小伙伴慎看吧。之后楚汉战争的戏，会走过场一样的快速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