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12、彼其之子

　　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诗经·魏风·汾沮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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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当然没有就这样搬到蒙家，伤愈后她回到书馆，湘莲也被她送往镜湖深造医术。她在书馆一直忙着整理典籍，每抄完一些，便托人送回小圣贤庄。几年未来，书馆中的书简又多了不少。当然，抄书的工作也不囿于书馆，也包括上街观察风物民情的变化。不过，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重视耕战而抑制商贸，街上自是没什么东西。就算走进一家饭馆，也不过就是些饼子、炙肉、菜汤之类的，几百年来，吃也吃够了。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死人，在这里生活久了，有些麻木，甚至有点厌烦，毕竟自己从前在太平盛世生活了二十余年，忽然来到战乱年代，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还是不适应。不过，在这里看到这么多原装书简和古建筑，她已经很满足了。
　　嬴政时不时会跟蒙恬、蒙毅一起去书馆听士子们的讨论，有时也会在那看一整天的书，书馆众人皆称他为尚公子。顺便，他们也会去看看明月，但也不加打扰。只不过时间长了总会觉得，她也太不把自己这个秦王放在眼里了。
　　他看着她站在梯子上，不停地爬上爬下，把高处的书简归回原位，又搬了新的下来，也不免有些担心，便大喊：“喂，你小心点！”
　　听到这句喊，明月一个没站稳便从梯子上跌下来，正好被嬴政接住。
　　明月不敢在他怀里停留，一翻身便闪了出来，低头拍打着身上的泥土道：“你喊什么，害的我差点摔到！”
　　“有我在这，不会让你摔着的！”嬴政并没有在意她的躲闪，而是四处翻看她抄写的书籍，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这字也太丑了些！不怕给书馆丢人么？”
　　“我来这里这么久，就写字写得多，你竟然敢说我的字写得丑？”明月夺过他手里的竹简，确实，自己的字写的太过随意，竟然自己都认不太全，不过她写的本就是简体字，他能认得出才怪呢。
　　“不丑吗？”嬴政皱皱眉。
　　“好吧——既然尚公子说了，那我就承认我的字难看好了！”
　　嬴政看她服软了，有些得意：“既然如此，那我就屈尊教你一下！”说着就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按到桌案前。他把笔塞到她手里，紧紧握着她的手，明月想要挣开，却发现已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秦王果真霸道！”明月直了直身子。
　　“世人皆传秦王为虎狼之君，不懂礼节也不讲道理，所以你要多担待咯！”嬴政附身瞅着她，带着一种贱贱的嘚瑟感。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明月把头扭到一边。
　　“我说了，你来了秦国就要听我的！”
　　“哼——少说大话了！”明月不屑，“我听你的有什么用，你看吕不韦听你的吗？”
　　听到吕不韦的名字，嬴政的手松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懂我的处境的，没想到竟也如此！”
　　“所以尚公子应该快点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样的乱世本就弱肉强食，若自己不够强大，就只能受制于人，还会连累身边的人。”明月转过头正色道。
　　“你可相信寡人？”嬴政看着明月的眼睛。
　　“我当然相信，我从来都相信！”明月点头说，“好啦，尚公子不是说要教我写字吗？”
　　嬴政缓和了一下心情，又握紧明月的手，一笔一划地写起来。明月也逐渐放松下来。
　　“这笔是蒙恬做的吧！”嬴政其实已经盯了这笔很久。
　　“嗯——你怎么知道？”明月问，“我很喜欢，一直都没舍得用。”
　　“我知道他的手艺，没想到倒先寡人一步了。”嬴政无奈地笑笑。“对了，你的手怎么一直这样凉，已经开春了，我握了这许久，都没能温过来。”
　　“老毛病了，不碍什么事，尚公子不必挂心！”明月继续写着字。
　　“徐巿也治不好吗？”
　　“是的，他也没办法！”明月停下手，“那尚公子可否放开我的手了呢？”
　　“既然如此，那寡人更不能放开了！”嬴政说着，又握紧了她的手。
　　好嘛，不想放就不放，反正也挺暖和的。明月笑着，继续问：“那尚公子觉得，天下各国的字哪国的字最好看？”
　　“当然是秦篆最好看！”嬴政脱口而出。
　　“你是秦国人，当然觉得秦国字最好看！”不过说实话，嬴政的字确实很漂亮，带着他为人的一种气势。“那尚公子幼时在邯郸长大，可会写赵字？”
　　“当然也会！”嬴政点头说，“若是有一天，天下都只用一种文字就好了，这样无论是民间所传书信还是官府政令下达，都会更便捷。”
　　“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明月点点头，“只不过，要想实现书同文，首先要实现天下一统。而且篆书太过繁复，不易书写，应有更简便的字体在民间普及推行。”
　　嬴政摆正她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你会帮我吗？”
　　明月亦是看着他的眼睛问：“王上可是希望我帮你？”
　　嬴政轻轻嗯了一声。明月正想起身去换一卷书，却不料脚下一软，直接跌在了嬴政身上。好在嬴政坐得稳，虽没有被扑倒，却一脸惊悚。
　　“不好意思，坐太久，腿麻了！”明月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不许嘲笑我！”
　　嬴政见明月不但没有想起身的意思，还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有些慌神。一手用力的敲了敲案头，发出咚咚的响声。明月被这声音拉回了思绪，有些不好意思，忙想起身，却被嬴政顺势按在桌案上。“你在看什么？”
　　明月有些呆住，他竟然离自己如此之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她木讷地点点头道：“有人说秦王政峰准，长目，挚鸟膺，豺声，我想看看是不是这样。”
　　“那寡人便再凑近一些！”嬴政说着又把大脸凑过来。
　　“不必了！”明月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却发现自己丝毫动不了，“我已看清了！王上放开我罢！”
　　“可是寡人还没有仔细看过你！”嬴政抬起手，抚上她的脸庞，让她一点退路也没有。
　　“王上什么美女没见过，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明月把头扭到一边，心砰砰直跳，躲闪着他的目光。
　　“那寡人又有什么好看的？”嬴政摆正她的脸。他的一双眼深邃而有神，透过这双眼能看出他幼时经历的苦难和对未来的坚定。他现在才十七岁而已，行为举止却是和他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沉静，不苟言笑，常常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就连说话都一点表情都没有，让旁人害怕。
　　“秦王政甚是英俊，以后要多笑笑才好！”明月一笑，想要推开他，却又被他制住。“王上究竟想做什么？”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和她挨得更近。明月被嬴政圈在狭小的空间里，说实话很难不被吸引，但又及时清醒过来。“这里是书馆，会被人看到的，王上还是给我留点脸面吧！”她又挣了两下，他却把她按得越发紧了。“王上再不放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嬴政忽然觉得脸上一凉，本以为所有女人见到他都会主动，没想到竟遇上了一个要动手的。“喂，你也太狠了吧！”
　　明月迅速爬起来，手里还握着一支笔。“小小年纪不求上进，见到姑娘就想占便宜，就应该给你点教训！”
　　这一幕刚好被蒙毅看到，逗得他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嬴政瞪了他一眼，蒙毅不得不收起笑容，跟嬴政比划着脸上的“伤”。原来刚刚明月情急之下，抄起毛笔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墨。
　　蒙毅看了看明月，忙把嬴政扶起来。“我不是说过不要跟她打架吗，吃亏了吧！”
　　嬴政的腿现在也麻的不行，这幅样子才是真的没脸见人了。可明月还掐着腰站在远处，一副这家伙活该，我才不想管的架势。还是蒙毅好说歹说，才让明月留下给他擦擦脸。
　　“我劝尚公子还是不要动手动脚，否则下次就不是黑的而是红的了！”明月边小心翼翼地帮嬴政着擦脸上的墨迹边说。
　　嬴政悻悻地缩回想要拥抱她的手，只好问了一句：“你的腿——没事了吧？”
　　“嗯——站一会儿就好！”明月说继续为他擦着脸。
　　嬴政朝她靠了靠，终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兰草的香味，是那般清新沁鼻。明月亦轻轻抱了抱他，殊不知，这一抱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温暖。
　　“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于公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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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一天，一个跟蒙毅差不多大的男孩来找她，他说嬴政是他王兄。
　　成蟜围着她上下打量着说道：“我就是想来看看王兄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那公子觉得，我可是配得上你王兄？！”明月并没有看一眼成蟜，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真有意思。
　　成蟜看起来有些激动：“你当然配不上他！王兄不是最讨厌儒生了吗，他怎么会喜欢一个儒家弟子？”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王兄，而不是来找我！”明月合上书简站起身。眼前的成蟜就是一个被宠溺惯了的贵族公子哥，浑身稚气未脱，甚至还不如蒙毅成熟。他言语中尽显对王兄的信任与依赖，怎么也不会把眼前的孩子跟日后叛国的公子联系起来。总有这样至亲之人背叛他，上天对嬴政是否过于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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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嬴政的长相出自《史记·秦始皇本纪》中尉缭子对秦王政相貌的描述：“缭曰：‘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居约易出人下，得志亦轻食人。’”
2.谈恋爱的戏不太好写，不过后面还有很大篇幅的爱情戏，先打个预防针。
3.关于字丑的问题，是作者的亲爹经常吐槽作者的字太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