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原创女主|长生诀·明月心》大野既潴

11、蒙山为氏

　　以蒙山为氏，其先齐人也。蒙骜事秦昭王，官至上卿。骜子曰武，武子曰恬，恬弟毅。——《史记·蒙恬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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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毅开门的时候，发现竟是卜湘莲。他认识这个姑娘，自她孤身来报信的时候开始，他便对这个姑娘留下了深刻印象，明月在书馆养伤的时候，也是她寸步不离的照顾来着。“湘莲姑娘，怎么是你？”
　　“徐先生让我来给姑娘送药——”她把药罐捧到蒙毅眼前。蒙毅想这徐市还真是聪明，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让他进门，就派了个漂亮姑娘来。
　　“小公子是不是不想让我进去！”湘莲看着拦在门前的蒙毅，怯生生地问。
　　“怎么会？怎么会——”蒙毅拿女孩子最没办法了，只好让开路，“我带你去见她！”
　　这是湘莲第二次来蒙府，看着明月服药过后，正好路过校场，看见一个青年在练习骑射。她还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表演。
　　“这可不是表演！”蒙恬对她说。
　　“是啊，阿兄以后是要上战场的！”蒙毅骄傲的说。
　　之后每次来，她都会在校场驻足好久，有时能看见他，有时看不见。她甚至有点自私的希望，明月能够一直病下去，这样她就能有机会过来看看他。可她不能，是明月把她带离了苦海，还教给她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待她如姐妹一般，她打心里感激她，她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直到有一天，明月问她：“湘莲其实并不是来给我送药的，是吧？”
　　“湘莲姑娘，我带你去骑马吧！”
　　“湘莲姑娘，我给你做好吃的吧！”
　　“湘莲姑娘，我给你讲笑话听好不好！”虽然她不总能见到蒙恬，但她每次来蒙毅都会围在她身边，逗她开心。
　　“二公子，你能把这个帮我送给大公子吗？”卜香莲转身将笔盒递给蒙毅。她知道明月早就知道她心悦于蒙恬，也一直在鼓励她去追求，并促成这件事。但苦于自己身份卑贱，无法把这份感情说出口，只是依旧喜欢在一旁静静的看蒙恬骑马、射箭。
　　蒙毅失落地趴在窗前，手里还握着那个笔盒。
　　“怎么，这东西你要自己留下？”明月打趣地问。
　　“明月，我的命好苦！”蒙毅叹了口气，他看来，蒙恬该娶明月，而自己该娶卜湘莲，虽然现在自己还小，但总有长大的那一天。
　　“你看不出来吗？她喜欢你兄长，不喜欢你！”明月倒也直白。
　　“天啊，我的命好苦！”蒙毅可怜巴巴的说
　　“你才多大啊，就成天想着娶亲，也太不务正业了！”明月一脸鄙夷又不忘安慰他，“等到了你娶亲的时候，没准会有更好的姑娘，到时候再努力争取，我看好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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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蒙毅说，他的祖父蒙骜就要回来了。此次出征，他连取魏国二十座城池，嬴政要在蒙府为他摆庆功宴。蒙恬、蒙毅都非常高兴。
　　“蒙老将军，别来无恙。”让蒙毅没想到的是，蒙骜会在庆功宴那日请她去谈话。
　　“上次见到姑娘，或许是在武安君被赐死的时候。昭襄先王曾说，你一定会再来秦国。”蒙骜清楚地记得，昔日在长平战场，她夜里只身在泫谷中为那些亡魂超度，身影十分萧索。她周身被黑气缠绕，不一会便如风中落叶一般倒下。待他赶过去查看时，已有人将她扶起，她口中的黑血已将衣襟浸染。“这是毒？”
　　“不——是怨气侵袭入体所致！”来人说。
　　“她是王上的人，王上吩咐，大战之后务必将她带回秦国！”蒙骜说，“王上会寻名医治好她的！”
　　“她若跟你们回去，怕是还没到函谷关人就已经没了！”那人继续检查着她的状况，忽然她的额头上闪现一点金色的光芒。“她的生死，秦王就不必费心了，纵是他有心救她也力所不及！连年征战，秦国也民生凋敝，做好秦王，善待百姓，才是她想看到的！”
　　后来蒙骜才知道，那日将她带走的人是阴阳家的邹衍。他也没想到，邹衍竟真能把她救回来。只是长平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秦国，即便是昭襄王去世的时候也没有出现。
　　“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明月朝蒙骜一礼，“将军此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姑娘确认一件事。武安君白起，究竟死于何人之手？为何江湖会有传言，他死于农家六堂的地泽二十四阵法？”
　　“将军缘何又提起这些陈年旧事？”本以为白起之死已经被人淡忘，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
　　“因为曾与武安君同袍过的将士需要一个交代。”蒙骜说着，似乎又在暗示什么。
　　“长平之事引得天下众怒是真，武安君违抗王命亦是真，今后史书只会记载，白起为昭襄先王赐死。”明月说，“其中缘由，这么多年，将军应该明白。不过你可以放心，嬴政跟昭襄先王不一样，他永远不会杀功臣，蒙家会是他最倚重的家族，蒙恬、蒙毅会是他最信任的臣子。”
　　“那日，听姑娘与蒙恬弹琴相和。姑娘可知，蒙恬似乎对你颇为倾慕。”蒙骜问。
　　“我自然明白，但——”明月的意思蒙骜已然明了。
　　“我无意过问姑娘的婚事，只是担心蒙恬。”
　　蒙毅已在门外听了半晌，却没太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蒙恬来找他，说是嬴政要到了，他们要去迎一下。
　　“哥，祖父好像认识明月的样子，他们还说担心你。”
　　这时，门开了，先出来的是明月，蒙骜在其后。蒙毅略有些尴尬地问道：“你们——认识啊？”
　　明月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刚认识——”
　　兄弟二人又向蒙骜行礼。蒙骜拍拍蒙恬的肩膀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还是劝你早日断了那份心，樊明月是不祥之人，她永远不会嫁入蒙家。”
　　“是因为王上也喜欢她吗？”蒙毅不服气，“那对阿兄也太不公平了！”
　　蒙骜瞪了蒙毅一眼：“王上怎么想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我至少能管管你们。”
　　蒙恬半天没敢抬头，只是应着：“孙儿明白了。”
　　蒙毅见蒙骜走了，却说：“阿兄不必听祖父的，这事说的算的是明月，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
　　蒙骜带着蒙恬、蒙毅把嬴政迎进了门，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一心只想着去探望某人，于是跟蒙毅说：“你们不用跟着了，我一个人逛逛就好。”
　　蒙毅知道嬴政是想去见明月，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凑到嬴政身边问：“王上是想去见那个人吧？她就在那边客房住着，王上要是惦记，自可以去探望！”
　　说完蒙毅便一溜烟跑的没影，只剩嬴政一个人往客房走去，刚进院便看见一女子蹲在地上在栽一株花。“寡人一直在等你来见寡人，可你为何一直不愿来？”
　　明月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道：“为何我就一定要去见王上呢？”
　　“一个小女子未经诏令便私自代寡人发号施令，难道不应该给寡人一个交代吗？”嬴政反问。
　　“此事是我思虑不周，若有冒犯，还请王上恕罪。”明月朝嬴政一礼。
　　“你究竟在怕什么？”嬴政笑着问。“是怕寡人杀了你，还是怕倾心于寡人，就此脱不开身？”
　　此时明月很想翻个白眼，可还是忍住了，这秦王小小年纪就这么自恋可还了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霸总剧本。
　　“没错，我是害怕。”明月正色道，“我亲眼见到了他们的绝望，我不想让他们在绝望中死去。若不是我们这次遇到了，若不是王上派人带着药品和粮草来救，他们——甚至我们都会死在那里。他们相信他们的王，相信他们的王会来救他们。”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在哪里。”嬴政捉住她的手，语气变得温柔。
　　“既然这样，我也不妨说得明白些，这次借粮，是秦国欠小圣贤庄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可是要还的！”明月把手抽出来，想要离开。“而如果我以你的名义向你的百姓施恩，惹得王上不快，那我可以走，我可懒得管你们秦国的破事。”
　　“好——我会还你——”嬴政说着拽住她的手腕。“今后你不必再回书馆，就在这里住着，蒙家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管我住哪呢。”明月想要挣开，“你放开我！”
　　“只要你在秦国，就得听我的。”嬴政的手上又加大了力道。
　　“原来秦王这么无礼的吗？”明月的手腕被握得生疼，转头质问道。
　　嬴政忽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倏地松开手。被松开的刹那，她觉得肩膀被牵引得一阵阵的疼，一个没站稳，又向后退了几步。
　　嬴政忙上前去扶住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逞什么强。”
　　“与你无关。”明月站直身子。
　　“你为我秦国而伤，怎能与我无关。”嬴政拦在她面前。
　　明月看蒙毅正朝这边来，使了很大的力气推开嬴政，从他怀抱里闪出来。“蒙毅，你可没说秦王会来！”
　　“寡人不能来吗？”嬴政一脸问号，这秦国还没他不能去的地方。
　　“那个——明月，王上经常来我们家的！”蒙毅看俩人僵持着，似乎都不怎么高兴，只好打圆场，又给嬴政使了个眼色。“今日是祖父的庆功宴，王上自然是要出席的呀，只是我没想到王上会到这来啊！”
　　“也是！整个秦国都是秦王的，王上当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今天又不是你请我来的——我们都是客人，要听蒙毅的才是！”明月撅噘嘴。
　　“是呀听我的！宴会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王上！”蒙毅一脸赔笑，忽然发现明月脸色有些发白。
　　明月咳了两声：“许是伤口又裂开了吧。”
　　“来人，去前堂请卜姑娘过来。”蒙毅吩咐道，又把嬴政拉到一旁，“王上，我建议你别跟她打架，你打不过她，就算她受了伤，你也打不过她。”
　　“寡人怎么会斗不过她？”嬴政轻笑。
　　“王上一定要相信我，否则她可不管你是谁。”蒙毅说，“而且，她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越强硬越摆架子，她越要跟你对着干，相反，你越谦恭，越示弱，越大大咧咧，她才会跟你亲近。”
　　“也确实，寡人也从没见过能如此理直气壮跟寡人顶嘴的女人。”嬴政气的来回踱步。
　　蒙毅见状，直接把他拉到一边：“现在基本上没人会帮秦国，她为了救助秦国百姓，差点把命都搭上，王上对她就不能客气点。我知道王上对她心有倾慕，但女孩子也不是这么哄的，为了秦国，也为了王上自己，受点委屈应该也没什么吧。”
　　“咳——蒙毅，我有点累了，今天的宴会我就不去参加了。”明月清了清嗓子，转身便回房。
　　“我在这陪着姑娘。”卜湘莲笑着，跟上去扶着明月。
　　明月却发现蒙毅也在后面跟着她们，便问道：“你看，我刚跟王上夸下海口，说要把你哄好了不是？”
　　帘内，湘莲在帮明月重新处理伤口。
　　帘外，蒙毅靠在柱子上若有所思。“王上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十分早熟，朝堂上他被吕不韦压着，后宫又要周旋几位太后各方势力，到这里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你又这样挤兑他。”
　　“我哪有挤兑他，我只是说了点事实罢了！”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忘了，他是王，他的权威不可撼动。”蒙毅说的极其认真。
　　明月到好像是不太在意的样子。“好了，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
　　“我还不是为你好。你来信的时候，他立刻人前往支援，生怕你出什么事，他让我们把你接到蒙府，表面上他说怕不好跟小圣贤庄交代，实际上他只是在意你罢了。还有这一次，他执意要在蒙府办庆功宴，只不过是因为你在这里，他想见你罢了。”蒙毅把这些事一件一件给她说清楚，她倒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
　　“他在意我，还要在我面前摆君王的架子吗？那些都是他的子民，救他们难道不是他应该做的吗？他要是真拿我当自己人，怎会在意这些？”明月有些激动，湘莲按了按她，让她别乱动。
　　蒙毅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她自己再去想想。
　　明月坐在榻上，望着天花板。“湘莲，你觉得你的王上是怎样的人？”
　　“王上他很好啊——姑娘可是喜欢王上？”湘莲一语中的。
　　“有那么一点，只是他跟我印象中的或者说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明月倒是也没跟她藏着掖着。
　　“其实，姑娘并不在意王上所做的那些越礼举动，只是想寻个话头跟王上斗斗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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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终于开始跟政哥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