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平凡人的穿越书》非茶不饮

137、海上遇险（1）

　　“你是说……海盗？”赫连翀皱起眉头。

　　关于查证锡铁矿石一事他自是不会同手底下人明讲，便只说可能有他国之人在行走私之事，交代庄海他们时刻留意着相关动向，如有问题便速速来报。

　　庄海到底是良州这边土生土长之人，三教九流都有接触。更甚，因着黑蛟帮势力的关系，对良州背地里的一些勾当就有了更多的了解。

　　“大当家，咱们这边海盗势力虽是龙蛇混杂数量众多，但真有实力和虎鲨军斗个来回的属实不多。纵使像黑蛟帮这样的，见着虎鲨军，那也是能避就避，所以才会被赶到那边岛上……”

　　赫连翀颔首，示意庄海继续说。

　　“但是有一群海盗却和咱们不太一样。据说他们早年是迦林那边的流民，因为迦林和火罗战乱多年，不得已才避走他乡流浪至此，后越聚越多，才形成了这样一股势力。”

　　“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不仅没被虎鲨军剿灭，实力还愈发强劲。江湖上便有流言，说是他们背地里有靠山相助，有说虎鲨军的，也有说迦林皇室的，可孰真孰假就不得而知了……”

　　“可这和我们要查的走私一事有何关系？”一旁的鲁峰很是疑惑。

　　“诶，这关系自是有的……”庄海正色道：“他们这帮人少说有两千之众，虽然也靠打家劫舍糊口，但这里海盗帮派这么多，相互间盯上就打是常有之事，还有虎鲨军虎视眈眈，哪是那么好抢的。抢不到就吃不饱，所以私底下，海盗们都会做些不为人知的勾当营生……”

　　“因此，你便猜想，这些他国人是在以走私之事获利？毕竟他们干起走私之事来会更为便利……”赫连翀接话道。

　　“正是如此，大当家英明。”庄海“嘿嘿”一笑，给鲁峰使了个邀功的眼色，换回鲁峰一记白眼。

　　这倒不乏给赫连翀打开了一条新思路。东境这边海盗久剿不灭，要说其中没点猫腻赫连翀是决计不信的。大抵不过是得了好处故意放水，还能在持续的大小海战中积累战绩。赫连翀自己就是带兵出身，这弯弯绕绕他再清楚不过。

　　若把这些他国海盗给东境这边的好处往大了说，那帮忙走私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于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呵，不言而喻……

　　赫连翀换位思考，若自己乃走私主谋，那假借海盗之便利将矿石运到良州附近海域，虎鲨军再以围剿之名将东西收缴，如此不仅东西顺利到手，还平添一笔战功，可不正好一举两得？

　　只是……那刘光勋毕竟是朝廷的人，如此作为，当真是已和临王站到同一战线去了吗？

　　赫连翀眯起眼睛，反正此事尚无头绪，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也并无不可，说不定还真能抓到东境与他国勾结的实据。

　　“这些他国海盗在沿海郊县可有堂口？”赫连翀问庄海。

　　“估计没有，这迦林人和火罗人看着外形虽和咱大威人很像，但只要一开口说话就露馅了，所以很难混进城去。一般也就只敢在寥无人烟的密林里待着，或是找个无人的小岛盘踞。就连进村打劫也是抢完就走，还下手极狠，根本不会留活口。”

　　“就是我们也仅是听闻过何处有他们踪影，却并未真正交锋。故而他们究竟在哪还真不好说。”庄海抓了下头，有些为难。

　　“无妨，多方留意便是，只要他们还在良州动作，就肯定有冒头的时候……”

　　既然海盗这边追查不到，那守着虎鲨军那边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虎鲨军有奇怪的派兵行动，他们就可以跟过去查探。但凡这种方式存在运送矿石的可能，就比他们跟个无头苍蝇般乱冲乱撞要强，不然若反被虎鲨军盯上才是真的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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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复在良州城这几日可谓忙碌。先是在城中溜达了两日了解地方特色，后又被各方邀请参加宴饮，李复招架不住，索性拜托朱玉把花里胡哨的活动都给推掉了，还是以“公事”为重。朱玉心领神会，第二日就带李复去了船场。

　　朱家船场很大，李复才到时就被震撼到了，少说有几百上千人在同时工作，那场面还真是壮观。

　　李复不懂造船，但因为他买船主要是做运输用，又只走内河，所以在朱玉的推荐下最终选定了漕船。

　　此时所制之漕船一般底长五丈有余，梢长、头长与底阔均为九尺五寸，底头阔六尺左右，可载粮三百三十石，用料扎实，价格却不高，每艘造价一百五十两左右。若有额外添置，再另算工钱。

　　李复琢磨了一下，大手一挥，干脆定下五艘，就算他们此时用不上，但难免以后生意做大有需求，就当未雨绸缪了。

　　此间事毕，朱玉又安排了李复他们去翠玑岛上看采珠。这可不比架个车骑个马什么的方便，而是需要乘船出海。这时候出海船只还是以帆船为主，是快是慢全看水流与风速。

　　朱玉告诉李复，他们得先从良州城乘车到渔洋县，在登船出海，约莫得要一天一夜的工夫。李复倒是浑不在意，他这人好奇心还挺重，对着新鲜玩意儿都抱有极大的热忱，所以比起路上辛苦，他情绪上反而是兴奋与期待居多。

　　可上船不足半日李复就后悔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晕船了。

　　“呕……”李复抱着个木桶吐得昏天黑地。

　　白无虞一边给李复顺背，一边纳闷道：“你说咱们坐那么久船到良州你不晕，怎么到了海上就不行了……”

　　真是……他堂堂一个侍卫，直接沦为小厮使唤了。好在，对着李复他也不太嫌弃就是了。

　　“我……我哪知道……呕……”李复此时脑中天旋地转，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现在已然将午间吃的鲜肉汤粉给吐了个一干二净。

　　果然，海上行船与河里泛舟还是有区别的。别看海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起伏摇晃，就李复这种生于内陆之人，再配一副看着就“身娇肉贵”的小身板儿，三两下给晃晕了确也实属正常。

　　“要不你还是回舱里躺着吧，睡着了兴许能消停点儿……”白无虞砸吧了下嘴，再看李复吐上两轮，估计他都得吐了。

　　“不去……船舱里憋闷得很……我……我宁愿摊在甲板上吹风晒太阳……”李复歇一口气，又用茶水漱了漱口。晕船的滋味，当真一言难尽。

　　“李公子，朱掌柜让我给您送些蜜煎青梅过来，您反胃时含上两颗应当可以有所缓解……”一名小厮模样的人凑到李复他们近前，手里还捧着个小花瓷罐。

　　此人名叫朱潜，看着和李复差不多大，是朱玉的贴身随侍。可朱玉并未婚娶，就看他平时对朱潜的教养程度，说是朱玉的半个儿子也差不多了。

　　李复接过瓷罐，打开盖子，一股酸甜的香气袭来，李复口中唾液一下就分泌而出，腌好的青梅泛着蜜汁的晶亮，看上去就特别诱人。

　　“替我多谢朱掌柜。”李复捻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甜中带酸，瞬间安抚了一下李复翻江倒海的胃。

　　朱潜见李复吃得开心，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躬身一礼就先退下了。

　　“阿鱼，咱们什么时候能到翠玑岛？”李复窝在圈椅里懒洋洋地问白无虞。

　　“怎么着也得明天去了，你还是安心躺着吧。”

　　“唉……那今晚咱们得在船上过夜了……”李复生无可恋。

　　白无虞：“……”你这不废话嘛……果然，晕船，人都变傻了不少……

　　朱家此次供他们出海的是一艘双桅大船，有上下三层，结构精密，配备齐全。底部更是有多道水密隔舱，即便是遭遇海事意外，有一两个船舱破损进水，剩余完好的船舱亦可继续提供船舶浮力，减缓下沉的风险。

　　而且因良州多海盗，所以安全起见，船上还配有数十人的护卫队伍，弩箭、长刀、钩镰枪应有尽有，就是火油石灰都有十数斤。李复都不禁咋舌，知道的，他们这是出海的商船，不知道的，估计把他们认成海盗都不遑多让。

　　不过今日天朗气清，风平浪静，一眼望出去什么也没有，只偶有鸥鸟从头顶飞过，发出清亮的叫声。

　　李复百无聊赖，只摊在甲板椅子里假寐缓解晕船的不适。白无虞怕他着凉，还给他拿了件薄氅搭在身上。

　　如此晃晃悠悠行了小半日，眼见日头西斜，船上众人也准备开饭。此行朱玉得了朱老太爷嘱咐，衣食住行样样妥帖，哪怕是行船的伙食也是相当丰盛。海上最不缺的就是新鲜海货，再配上他们登船时带上来的时令蔬果，经厨子妙手烹调，就又是一桌简单的美味。

　　奈何李复还晕着，看见荤腥就有些反胃，于是只要了一碗青菜白粥配酱瓜端在手里，一边倚着船舷看风景，一边用调羹挖着吃。

　　忽地，远处若隐若现有几个黑点撞进李复眼中。因为天色渐暗的关系，李复看不太真切。他眨巴眨巴眼睛，用拿调羹的手指向远处朗声问到：“你们看，那边那几个是什么东西？”

　　注①：漕船，用于漕运的船只。本文制式参考明朝。
　　注②：鸥鸟，海鸥古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