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平凡人的穿越书》非茶不饮

136、项目考察，走起！

　　最后，乌珍奇园被污蔑一事以林玉山被送到孔州官府并杖六十而告终。对外给的说法便是朱家从前的竞争对手想通过污蔑乌珍奇园来栽赃朱家，从而挑拨两家关系，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

　　这话说得漏洞百出，明眼人一瞧便知此乃几方权衡的结果罢了，却并不会有多少人真的在意。但其中也无疑给外界透露了一种信号，便是李复同朱家的关系不错，不是能任凭外人可以离间的。

　　此事总算落下帷幕。

　　李复这边，修整几日后就又重新开园。生意倒是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反而上门的客人还更加留意起所售之物嵌刻的金银标记来，更有甚者来像李复请教字符的识别方法，弄得李复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此乃他的独门印记，又岂是能被外人随意学习的。

　　至于朱家那边，朱玉倒是来乌珍奇园与李复谈过两次。因为目前双方还未说好具体的合作项目，所以二人约定，先由朱玉带着李复去东境各州朱家的产业处走走看看，做做“项目考察”，若其中有李复感兴趣的，大家再详加磋商。李复欣然接受，他到东境这么久，一直忙于打理自家生意，还真没工夫去了解地方行情，朱玉此议可谓正中下怀。

　　于是，待李复手上事情忙过已出正月，交代好乌珍奇园和澜园中事，他便收拾好行装，带着白无虞连同几个护卫，和朱玉一起，踏上了调研考察之旅。

　　此次他们的目的地乃是良州。朱家在那边有一处船场和一座可供采珠的岛屿，李复一听就来了兴趣。船场好啊，都说东境制船业发达，他正好见识见识。

　　而且眼下自家东西出入东境都是租赁的别家的运输货船，其间有各种琐碎杂事要计较不说，有时候用船紧张就得和他人共用船舱，自家东西价格不菲，磕了碰了就都是官司。所以李复便想着若是价钱公道，他倒是可以向朱家订制两艘私用货船，那样以后运起东西来也更加方便。

　　至于珍珠，在大威市面上也是个稀罕物。他一个做“奢侈品”生意的，自是可以多了解了解。

　　李复他们此次出行以走水路为主，从孔州的沣合渡口登船，顺瑤河出城，经汵水直达良州。一路水光山色，风景秀丽，少了生意的忙碌和人情世故的烦琐，李复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人也愈发精神，全当给自己放个小长假了。

　　闲来无事，李复便搬了根凳子到甲板上，又支了张小桌，摆上茶水，优哉游哉地开始剥花生。

　　白无虞忙完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阿鱼刚刚做什么去了？”李复随口问到，说罢还朝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小火焙过的，又香又脆。

　　“我用银鸽给九霄传信了。”白无虞也去搬了根凳子挨着李复坐下。

　　“阿鹤在良州？”李复讶然。

　　“嗯呐，我想着咱们反正也要过去，提前知会一声，如果遇到事情还能让他照应一下……”别看明面上此行他们只有两人加几个护卫，实际上白无虞在暗中也安排了人手混在船夫之中。做这些事他向来轻车熟路。

　　“他在……”李复想问赫连翀在良州做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除夕当晚白无虞说漏了嘴，他明明听到对方说了“海盗”二字，却被众人的闹腾给岔了过去，此时突然谈及便又想起这茬。

　　其实李复心底一直对赫连翀所做之事存有疑惑，只是碍于身份不好细问。可他难免也会有所担心，尤其经过上次贡船被毁一事，赫连翀恰好就出现在了孔州，还提前给他做了预警。这让李复不得不往更深处多想两分。他倒也不是怕赫连翀被谁欺负了去，毕竟赫连翀武艺精湛，家世身份又摆在那里，说不好就是“马甲一掀，直接上天”。

　　怕只怕他们要做的是什么危及生命安全的事情，所以上次送粮，他还特意准备了些医药成品，就是谨防不时之需。也不知道他用不用得上，呸呸呸，最好别用上！

　　算了，李复再次选择了缄口不言，若到良州有机会碰见本人，再问也不迟。

　　李复这一行很是顺利，不足五日就到了良州。因为沿海的关系，良州这边的风中都带着一股海腥味。

　　朱玉办事十分周到熨帖，他将李复带到了朱家在良州这边的别院安置。地方虽不大，但舒适精致，李复不由再次感慨，朱家当真是家大业大，到处都有土地房产。

　　晚间，朱玉邀请了良州这边各商铺的管事掌柜以及亲近的合作伙伴与李复来了一场小型宴饮。既是接风洗尘，又算大家提前熟络关系了。

　　席间不谈公事，反而更多地同李复他们介绍了些良州的风土人情。毕竟他们还要在良州待上一阵，便无需着急，一切但凭朱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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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乌船寨驻扎的岛上，赫连翀正在听鲁峰和庄海汇报各项事宜。

　　前两日他就已收到白无虞的银鸽传信，知道李复他们要来。算算日子，约莫已经抵达良州。估计稍晚，白无虞还会给他再次传信，说明他们在良州的具体安排。

　　最近良州城中倒是平安无事，大抵是因为过年，大家都不谋而合地选择了低调行事。但平静之下必有暗涌，尤其是在拿到周长逸从俘虏窝子传出的消息之后，给赫连翀又提供了新的探查思路。

　　周长逸被派出去已几月有余，起初他们被“俘虏”之后就仅是被送往东境这边的奴役之地做苦力。但渐渐地他就发现这里的人总是做着做着就会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毕竟劳役辛苦，俘虏不堪重负给熬死了也不会有人产生质疑。

　　可周长逸却发现，有好些强健之人实则是半夜被人掳走的，对外也只说病死，他便知其中必有蹊跷。

　　因为搞不清他们筛人的标准，所以周长逸唯有静待处之。也不同其他俘虏来往，俨然孤僻模样。直到有一天他也在半夜被迷晕带走。醒来就已被锁链捆绑了手脚，双眼蒙上黑布，疑似又乘船漂泊了两日才最终到达了目的地。果然如他们所料，这里是一处藏于深山的铸币作坊。

　　周长逸待在这里细心观察了许久，等摸清里面的情况之后才寻机给赫连翀传出了消息。

　　其中最为引赫连翀关注的其实是铸造恶钱所需要的锡铁来源。东境不产锡铁，便必是得从他处购买。周长逸信中所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一批矿石，他还谨慎地记下了运抵时间。甚至有两次，矿石明显被海水浸泡过，泥沙中混着一股腥臭味。

　　这不禁让赫连翀怀疑起矿石的确切来源。此前他一直以为东境锡铁来自于大威内陆。但从内陆到东境，无论是经汵水还是翻山都不可能沾到海水。可若是矿石得走海运，那是不是说明，其实铸造恶钱所需的锡铁均是来自海外？

　　大威严禁海贸，一般商品尚且不允，更何况是锡铁这类矿石。要知道，铁矿不仅仅可以拿来铸币掺假，更多的，还能用来打造兵器。

　　莫非，东境已经与一些沿海小国有了勾结？这可就不仅仅是盘踞一方横征暴敛的问题了！

　　虽然临王铸造恶钱肯定不是单纯为了敛财那么简单，可若证实东境与他国有所勾连，那无疑更加坐实了临王意图谋反的想法。

　　只是，要想抓住此事的确凿证据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关键问题就在于，他们双方是如何交接这大批量矿石的。

　　按照赫连翀的想法，既然东西存在被海水泡过的痕迹，那必定是从海上而来，或者转运途中会经过某些海域。可良州海岸线少说上千里，还零散地分布着数十座岛屿，想要在其中搜寻到交易的踪影便等同海底捞针。别说他手上只有几艘战船，就是把黑蛟帮的也拖上，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无从查起。

　　是了，自上次黑蛟帮在贡船一案中损失惨重，徐蛟又被赫连翀所救之后，黑蛟帮与乌船寨的同盟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得到了巩固。

　　虽然徐蛟此人出身草莽又烧杀成性，但人在江湖还是有几分仗义在的，对于赫连翀的救命之恩也算感恩图报。所以他回到帮中重整旗鼓之后便主动与赫连翀取得联系，双方表面上形成了更深一步的“兄弟之邦”。

　　因为在徐蛟看来，赫连翀是指定有些他们不为所知的消息来源的，不然也不会在贡船一事上众海盗都飞蛾扑火的时候能如此老谋深算幸免于难。

　　赫连翀对徐蛟这些弯弯绕并不在意。只要黑蛟帮能为他所用，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整幺蛾子就行。甚至李复给他准备的粮草物资，他也匀了一部分给黑蛟帮，为此还换回了黑蛟帮上下的一致颂扬。

　　只是即便有了黑蛟帮的助力，但查证矿源一事依旧难如登天。但赫连翀还是把人都放了出去，盯住良州这边的各方势力，试图在其中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而此时庄海要同赫连翀汇报的便和此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