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扰匪》老仙

17、第17章

　　宁薇如愿以偿等到宁相野归家，也不再茶不思饭不想了，也与兄长宁慎相谈甚欢了。

　　宁王也终于松弛下来，讨匪大计如今又变成了从长计议，他还要寻找另外的路才行，他夹起一个大鸡腿伸向前方，“小野，你最喜欢的……”猛然发现人不在，他问宁予，“小野人呢？”

　　老管家：“二公子许是疲累，回去休息了。”

　　“一会去看看小野有什么需要的，都备齐。”

　　老管家愣了下，应下了，这点小事，宁柯尚能解决，可王爷叫他去，可见对二公子更关爱了。

　　宁薇离开前去看了眼宁相野，见侄儿正侧躺在贵妃榻醒酒，被宁柯扇着扇子，一副安之若素，岁月静好模样。

　　“小野，你和姑姑说说，真是被山匪劫走了吗？他们有没有对你……”她一时不大好形容，如她侄儿这般姿容风度，若是真受了欺负，她第一个要冲过去报复的。

　　宁薇问：“他们有没有对你……这样那样的啊。”

　　宁相野：“哪样？”

　　宁薇想了想：“有人欺负你没？”动手动脚那种。

　　宁相野摇摇头，“姑姑，我很好，”他起身，给宁薇挪了个位置，“那个山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真叫人疑惑。

　　“那里没有匪徒，没有打劫，没有争斗，只是个小村子罢了。”

　　宁薇伸手摸摸宁相野脑袋，想确定自己的侄儿是否生了病，或者中了邪，“没有打劫，你怎么上山去的啊？”

　　宁相野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宁薇最愿意听故事，她默了瞬，然后道，“有空去姑姑那里坐坐，给姑姑讲讲故事，你皇后姨姨也喜欢听故事，我带你去后宫玩。”

　　她也并非想听故事，只是单纯想带宁相野去散散心。

　　不过宁相野思绪转了转，如果讲给皇后听，他要讲得更煽情。

　　他打了个呵欠，送宁薇离开。

　　转身对宁柯说，“去给公子备笔墨，公子要写故事 。”要润色的越煽情越好。

　　·

　　安心在王府休息了两日，一边写着《无明寨小传》，一边享受着宁相昭的关心，宁相野突然觉得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变化一：宁相野可以自由出入宁王府，但狗不可以。
　　变化二：宁相野每日必须到宁王面前露一面。
　　变化三：宁相昭每次看他的眼神都盛满了无限温柔。

　　没错，整个王府对他都温柔了起来。

　　宁柯端来一碟剥好的荔枝，拈了一枚送到宁相野嘴边，宁相野吃着冰甜的荔枝，却想起了无明寨的杨梅、野樱桃。

　　他摇摇头，如果他与无明寨的缘分是一个故事，那么故事已经结尾，他亲自画的句号。

　　白色鹦鹉在窗前喊着，“好故事！好故事！”

　　这是当年宁相野开始写话本时，教鹦鹉学的。

　　鹦鹉小白凭着美貌在宁相野这里作威作福，偶尔学习宁相野教给他的只言片语，如今夸起人来堪称毫不含糊。

　　宁相野作画，鹦鹉说：好画！
　　宁相野唱曲，鹦鹉说：好听！
　　宁相野写话本，鹦鹉说：好故事！

　　专门对宁相野一人不吝夸赞，宁相野评价：好鹦鹉。

　　林无觉进门，就听宁相野夸着荔枝好吃，便道，“吃什么呢，分我点。”

　　宁相野推给他一簇没剥壳的，“想吃，自己动手。”

　　林无觉认为宁相野无情，一脸委屈，“枉我翻墙逃学，专门看你，便是这般待我？”

　　宁柯道，“林公子，我给你剥。”

　　宁相野拿回，“爱吃不吃。”

　　林无觉死死捏住，“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

　　一位侯府世子，一位王爷家二公子，一个窝在太师椅，一个斜靠贵妃榻，优雅吃着荔枝，把慵懒诠释到极致。

　　“小野，听说你被无明寨的匪寇劫走了，自己逃回来的？”

　　宁相野给太多人讲了自己的故事，包括不限于宁慎、宁相昭、宁予、陈砚等，官方或者野史，多种版本的，他已然厌倦。

　　可林无觉是他最好的兄弟，他若也想知晓，便可以毫不留情拒绝。

　　“等二公子心情好的时候再讲。”

　　林无觉表示不满，并向其掷了一枚荔枝，宁相野接住又扔了回去。于是两位公子你来我往的，玩起了掷果盈车的把戏。

　　鹦鹉小白观着战局，对宁相野道，“揍他，揍他！”

　　宁柯捧着果筐，帮宁相野接着，战局一时严重倾斜，最后以林无觉告饶为结束。

　　林无觉躺在太师椅上，搭着个二郎腿，与在国子学里的板正模样大相径庭，他平息了因剧烈活动而急促起来的呼吸，他说：“见你平安无事了就好，不知道大家多为你担心。生怕你被匪徒给拆穿入腹。”

　　宁相野笑：“我又不是小白兔呢。”

　　林无觉正色：“外面那么些豺狼虎豹的，总之要小心。”

　　宁相野虎窝里走过一遭，也不觉得有什么，他知道，有些地方有些人，他们唯有披着野兽皮，才能罩住内里的东西，从而护住想要护住的东西。

　　若领头的老虎，不是眼瞎该有多好？他会有更多可以做到的事情。

　　“对了，阿觉，需你帮我个忙。”

　　“还有我能帮你的？”

　　宁相野睁大眼睛，一脸崇拜地对林无觉说，“此事必须你出手。”

　　他最见不得宁相野这故作出来的无辜相，捂住眼睛不忍看，他摆摆手，“快说。”

　　“帮我找个游方神医，名叫非尘，是个僧人，十几年前据说住在灵隐山，两年前据说人在湖州游历，你帮我打探他的消息，尽量低调些。”宁相野拜托道，让宁柯拿出个珍宝匣，“里面的东西随便挑一样送你。”

　　林无觉搓搓手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宁府给宁二公子解了禁令，正好宁二公子待得烦了，便与好友林无觉前往醉仙楼，好久没有吃到口味正宗的云京菜，宁相野颇有些想。

　　当是为宁相野接风洗尘，林无觉大方请客。

　　两人被店小二引着前往楼上的包间，楼下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

　　其中一桌围着三四人，穿着干练衣服，看衣着像是江湖人，总之与云京富贵作态不搭边。

　　几人喝着最烈的烧刀子，碰了几杯聊着天。

　　其中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年轻人道，“已好几日没见着寨主了。”

　　旁边一个浓眉的小伙道，“可不是，听说是生病了。”

　　年纪稍大一些的中年人道，“生什么病，我们寨主除了眼睛不好，其他哪里都很结实，几乎不会生病的。”

　　看起来最大的一个山羊胡子的说，“这可是真的，没看现在主持寨务的只有二当家和三当家吗，听说寨主得的可是相思病，倒了就没起来过。”

　　这句话似平地惊雷，惊醒了其他三人，毕竟谁都知晓，寨子里面有个姑娘失足跌落了悬崖，而寨主在那个崖边站了很久很久，之后就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山羊胡子继续说，“谁道相思成疾，怕是沉疴难医。你我都警醒着点，现在风头紧，寨主又倒下了，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几人应下，气氛变得沉重了些，低头各自吃饭。

　　宁相野没有其他什么特长，耳朵灵算是其中一样，这也为他写话本搜集素材多有助益。

　　方才上楼的时候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将几人简短的对话收入耳中。

　　醉仙楼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过往的人常在此周转，偶尔有一些话，外人听不明白，说了也无妨，但宁相野在，“寨主”“坠崖”“眼睛不好”等词，让他拼凑出来几人的身份环境。

　　丰潋病了。他想道，是因为他病的。

　　恻隐之心动荡，更多的却是惊讶。丰潋是见过沙场无情的将士，“宁薇”的意外离去，对他而言，并非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生死有命，他怎么会看不开呢？还生病。

　　宁相野的心情变得灰败起来，他与无明寨的故事，句号渐渐变成了省略号。

　　“想什么呢，小野，这是你爱吃的菜，怎么都不见动？”林无觉问道。

　　“阿觉，如果你每天总是想起同一个人，记挂他的喜怒哀乐，身体康健，说明什么？”

　　林无觉惊讶道，“说明那是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小野记挂谁了？”

　　宁相野夹了一口鱼，“是个长得好看的男人。”

　　林无觉抛来一副八卦表情，“能让你觉得好看的男人，长得一定不赖，有时间带回家看看。”

　　宁相野微微蹙眉，“我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如今已然绝交了。”

　　林无觉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很正常小野，这人和人啊，就是你辜负我，我辜负你的，不要想那么多。”

　　“说的没错。”宁相野举杯与好友碰了一杯，他喝得有些急，又许久未沾酒这么烈的酒，醉意如同蚂蚁上树，让他很快上了头。

　　他人打晃，舌头僵，对林无觉道，“尽快帮我找到非尘，好朋友。”

　　宁相野饮酒不怎么上脸，只有脸颊微微红，酒气散了出来，与他身上的木质香混合，成了一种奇异的香味，林无觉一边答应着“好”一边将人往楼下扶着。

　　宁相野靠着林无觉，一步一步往楼下挪，方才楼下的那四人正戴上斗笠提刀往外走，最后青衣的年轻人垫后关门，他转身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娇弱倚靠在另外一个公子哥身上。

　　他口吃，“宁……宁……宁姑娘……”

　　浓眉小伙喊道，“磨蹭什么呢，是不是喝得走不动了，快点跟上！”

　　年轻人晃了晃脑袋，关门跟上，想一定是喝高产生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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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宁相野：心里缺了一块的感觉
作者：你自己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