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奶茶小店和便利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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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流川刚才一直盯着云周，听见陆识璋说话略微惊讶，咬牙切齿地说：“陆识璋，怎么哪里都有你！”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陆识璋站了起来，上下看了看西流川，西流川的头发被打湿了一些，肩头边上也略染湿了一小片，“看来你平时形象好都是靠发型，现在头发一塌显得真难看。”
其实西流川的发型没有完全塌，只是稍微湿了点，不但不显得难看，反而多了一些潇洒风流的味道。
“那也比你强。”西流川抱着胳膊，气得冒烟，“你个黑脸怪。他们说你高冷雅俊，要我说就是黑脸木头！”
云周本来是矛盾中心，现在中心悄悄转移到陆识璋和西流川那里，没人抨击他了。
他想陆识璋是因为他才开始攻击西流川的，他要不要也加入帮陆识璋说说话，但想到陆识璋那名编剧的词汇量怼起人来应该比他高端，所以他就不班门弄斧了。
“多数人说我是高冷雅俊，少数服从多数，所以你这野猴子说的不算数。”陆识璋笑着说。
他听到这个看上去并不生气，大概是他都没怎么听过有人用高冷雅俊这个词来形容他，西流川这么说不但不会伤到他，反而像是在免费帮他作宣传。
西流川不认同地扯了扯嘴角：“你到底来干什么？赵明期在这里拍戏，你不好好地当你的工作狂，反而到这里讨人嫌吗？”
“我来看云周。”陆识璋大大方方地说，“他是我朋友。”
云周听着感觉惊讶，也不好意思，虽然之前陆识璋已经帮过了他很多，但这样在这些大人物面前大大方方地说他们是朋友还是第一次，明明云周住在陆识璋还要签保密协议的……
“呵——”西流川鄙视地在陆识璋和云周身上来回扫视，最后目光落在陆识璋身上，“你是越来越堕落了，现在都跟这个等级的阿猫阿狗厮混了，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人，你还巴巴地贴上去。”
“好了好了……”程绍听不下去了，无奈地站出来打圆场，“大家不要一见面就火药味那么浓，都是一个公司的，和气一点互相帮扶才是。”
“叮叮叮，小西小西小西……”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小店里响起。
西流川的脸迅速变成了淡红色，他快速拿出手机接起，压低声音走到一边。
他可能是想避着其他人接电话，可是无奈店太小了，他走来走去也还是离他们很近，只能低声开了口：“喂……”
“我知道了，我来片场了……好的好的会好好配合的，嗯……你喜欢就好……我没告诉他，是他自己猜到的，好了好了，没有别人会知道你喜欢‘云小明’的少女漫画……”
听到“云小明”这个名字，云周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了。
云明的漫画作者名就是“云小明”。
再联想到云明最近说的有个叫“宇宙第一美丽小妈”的读者给她很大方的打赏……
西流川身边的人刚好都是很不差钱的主。
那么难道说这个“宇宙第一美丽小妈”刚好是西流川什么人吗？听那说话的语气，看来是和西流川很亲近的人。西流川一向嚣张跋扈，还没见他跟谁说话用这种……近乎于宠溺的语气。
“好了好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云小明’的少女漫画……好好好你没有喜欢……”西流川一副“任君欺凌”的样子。
“我怎么会，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西流川有点不高兴了，不过那不高兴像另一种撒娇，与对着云周的那种鬼吼鬼叫完全不同，“你别那么偏心行不行，他欺负我还差不多，他那么白眼狼，你想着他还不如多想着我一点……”
等西流川挂了，除了林馨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看什么啊，你们咖啡都凉了。”西流川掩饰着说道，并在旁边离得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拿着菜单看，看着问老板娘哪些是可以不加糖的。
“西流川是帅神，帅神，我最爱的帅神，西流川是巨星，巨星，我最爱的巨星，西流川是太阳，太阳，我最爱的太阳……”
西流川不紧不慢点完了单，才慢悠悠地接起了电话。
这个铃声是西流川的粉丝给他写的歌，他竟然厚颜无耻地拿来当铃声了，并且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前面那个“叮叮叮，小西小西小西……”响起来的时候他的脸还变成了淡红色了……
脸皮真厚。云周最后在心里这么总结了一句。
“我到校门口了，忽然下起雨了，我就到旁边一个小店里喝奶茶了，怎么了？”西流川的语气很不耐烦，跟前面那通电话的语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知道了。”西流川不给对方多说什么的机会，飞快地挂了电话，而后玩着弱智手机小游戏头也不抬地说，“云周你怎么那么没用，不是该你和赵明期先对戏吗？都是你太没用被他赶走了，他才有时间烦我。”
云周想起他在赵明期面前的糟糕表现，心头一暗，但是很快反驳：“我只是刚才状态不好而已，你别嘚瑟，你待会儿听赵导讲戏不见得会比我强。”
“那就看看好了。”西流川的奶茶来了，他放下手机撕开吸管包装纸插.了.进去，“看看是你这个无名小卒更吸引人，还是我这个巨星更厉害。”
“我就没见过自己叫自己巨星的，你的脸皮是有多厚啊，在战争年代你的脸皮能当城墙用吧？”云周现在不止是在心里吐槽了，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
“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的巨星本来就少之又少，”西流川瞟了陆识璋一眼，“还有的人就是没有自信，并且足够虚伪。”
“不不不，并不是，我觉得是你对自己的名气和演技太过自信，而对你的脸皮太过谦虚了。”云周赶紧说，他是完全站在陆识璋那边的，一定要为陆识璋说话。
程绍和林馨站了起来，估计是不想在他们三个剑拔驽张的气氛中坐着了，要打伞到别的地方去清静一下。
“林馨，”云周忽然想到云明的事，“云明应该会来，待会儿你有时间吗？我让好去找你拿东西。”
林馨立刻站住：“她几点能到？打算从哪个门口进去？用不用我去接她？”
云周觉得他好像很少听林馨说这么多话，他愣了愣，而后说：“之前是说雨停了之后她就来，具体几点还不确定，有人接她，这个你放心吧。”
“嗯……”林馨说。
西流川突然笑了两声。
云周奇怪又不快地看向西流川：“你笑什么？”
“没什么。”西流川还在笑，好像在看好戏一样。
难道云周身上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还是西流川觉得云周身上要发生什么好笑的事？
西流川慢悠悠喝完奶茶去找赵明期的时候，云周和陆识璋也跟着去了，因为云周还想再和赵明期对戏交流一下，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恢复了，可以好好理解投入戏中了。
赵明期看见西流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回事，我给你找电话的时候你就到校门口了，怎么现在才到？”
西流川满不在乎地说：“我在那边喝了一杯奶茶，并且云周这个人长得让我看着很不顺眼，我又花时间骂了他一通，所以你要怪就怪校门口的奶茶挺好喝，怪云周长得让人看着不顺眼吧。”
“你这什么歪理。”赵明期强压着发火的冲动，“签应了就好好做，快来熟悉场地对戏。”
西流川点了点头，拿着剧本坐到旁边助理早为他准备好的舒服座位，把脚高高地翘在了桌子上。
赵明期看见陆识璋，有些不痛快，但还是说了句话：“来了。”
“嗯。”陆识璋和赵明期一样冷淡。
赵明期对云周的态度比之前和气了一些，大概是对之前对云周发脾气多少有一点过意不去吧：“你再多看看，待会跟西流川对戏可能会更容易投入一些。”
云周点点头说：“好。”
西流川背台词背得很慢，常常背了上一句，再看下一句，几秒之前，上一句就忘得一个字就剩不下了。
云周背台词也慢，可比西流川还好一些，花了一段时间背了个差不多。
“真烦。这台词怎么写得这么长这么臭这么酸？”西流川不满地把剧本扔到一边。
“并没有吧。”云周看着剧本说，“我现在背下来了，虽然花得时间长一些，但还是能背下来的。”
“你这种长得难看又没用的人才是用来背文字的，‘人丑就要多读书’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西流川把胳膊放在脑袋后面枕着，“像我这种长得帅得无人能比又很有人格魅力的人，生来就不是做这种事受这种罪的。”
“那你想怎么样。”赵明期把他手里的剧本攥皱了，“你不要指望我会允你在我的电影里光张嘴不说话全依靠后期配音。”
“为什么不能？”西流川不屑地看了赵明期一眼，“有我这张脸就够了，我就是不说话，你的电影也有票房保障，你干嘛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要做出精品，必须要用原声，不要拿我的作品跟你演的那些不入流的烂东西比。”赵明期气得急了也顾不上这样说会不会得罪别人。
“这台词有那么难吗？”陆识璋从云周手里拿过剧本，很快地看了一遍，接着放下剧本，一字一句毫不磕绊地把一整页的台词背了出来。
云周早就听说过陆识璋记忆力超级好，背台词特别快，今天是开眼了，这也太厉害了。
有的人像西流川那样长得好看脑子不好使，有的人是脑子很好使但长得不好看，而陆识璋这种是长得极好看，脑子还好使。
并且，在云周记忆里，他好像曾见过一个像陆识璋一样记忆力特别好，看过就不会忘的人。
好像是在高中的时候，那人好像长得挺胖的……具体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他记不清了。
西流川被陆识璋现身说法羞辱了一通，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你脑子笨就脑子笨吧，还说那么多歪理干什么？”陆识璋毫不客气地说，“我演过的电影票房也都很不错，我也没像你那样好半天都背不下来那么一点台词，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稻草吗？”
要是别人说西流川，他会毫不在意，还会看不起那个说他的人，因为他比那些人拥有更多的财富，更大的名气。
可现在是陆识璋说西流川，一个比他拥有财富更多，名气更的人说他，就让他面红耳赤气愤又恼怒。
“谁说我背不会的，我刚才只是没有用心背。”西流川扯回剧本，开始很努力地背起来。
云周看西流川背台词那个劲儿可真少见，别人背台词是用脑力，西流川是把身体的劲儿也用上了，背了一会儿额头都出汗了。
这时云明给云周来了电话，说他们到校门口了，云周本想自己去接他们，可是陆识璋拦下了，说让云周好好看剧本，他替云周去接。
云明和闵昭录来了以后和陆识璋一起坐在一边看他们排戏。
云周看云明穿了一件他没见过的外套，问道：“这是新买的衣服吗？真有眼光，就是有点大。”
“不是我的，是林馨姐的，她可真好啊。”云明水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刚认识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很高冷呢，后来觉得她很善良也很体贴。”
云周帮云明拢了拢外套领子，说：“没冻着你就好，你在这边玩会儿，我去和西流川排戏了。”
云明没说话，咬着嘴唇看向西流川坐着的方向。
西流川终于背会了台词，两个人正式开始对戏。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说法，他是谁啊？”云周悲哀地看着西流川。
“是谁跟你有关系吗？”西流川冷淡甚至几乎可以是鄙视地看着云周。
“怎么没有关系，我们不是……我们不是……”云周说不下去了。
“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不过是睡过你几次而已，那能代表什么？”西流川笑得很残忍。
“啊……”云周失落悲伤得近乎绝望，“所以说，我对于你来说什么也不是，那你为什么要鼓励我跟到这里来啊？”
“我并没有鼓励过你，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象的而已，你期待从我这里获得鼓励，可实际上我并没有，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已经不想陪你玩这种游戏了。”西流川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冰冷，他转身要走。
云周抓住西流川的衣角：“别走……”
西流川停住脚步，不耐烦地说：“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别走……求你别走……”云周痛苦地低下头。
西流川笑着回过身：“其实如果你这么难受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和你维持之前的关系。”
云周抬头看着西流川，眼睛里有泪，但还不至于流下来。
“我偶尔需要了还是愿意睡你，而你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我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不要烦我，不要问我和别人的关系，我想和谁有什么样的关系就和谁有什么样的关系，你管不着。”
云周虚弱得几乎站不住了，好一会儿，他无比艰难地说：“好……”
“那好了。”西流川满意地笑着，伸手在云周的脸上蹭了一下，“没必要掉眼泪，人活着就是要开心，在意那么多虚的干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云周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段是今天要试的内容。
“好。”赵明期肯定地说，“云周不知道你是怎么调整的，你的状态回来了。”
云周抬手在脸上蹭了蹭把剩余的水泽和西流川碰过的不适感觉给蹭掉。
问到他是怎么调整的，他想这都要归功于陆识璋，让他平复了情绪。
他没说话，而是看了陆识璋一眼，陆识璋正在认真地看着他。
“照这个状态下去会顺利的，你们休息一下，背背台词，待会对下一段。”赵明期明显比之前愉快了很多，那些烦躁都消失不见了。
云周背台词时走到了陆识璋身边，和他坐在一起。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陆识璋欣慰地说。
云周笑了笑，而后说：“你看这剧本里我演的角色真奇怪，他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陆识璋的眼睛黯淡了下去：“有的时候，人就是会执迷不悟。”
“你也会执迷不悟吗？”云周好奇地看着陆识璋。
陆识璋愣了愣，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会。”
“什么样的人会让你执迷不悟啊？”云周顿时来劲儿了，同时心里莫名地发酸。
陆识璋和别人有过去的故事吗？
云周有种他的领地被别人侵犯的感觉，他想知道是哪个可恨的人能让陆识璋用上“执迷不悟”这个词。
“他……”陆识璋声音很沉，很有磁性，云周差点因为为这声音着迷走神而忘记他追问的重点。
“他长得很好看，个子高，皮肤白，牙齿很整齐，笑起来很阳光，好像没有事情能让他放在心上让他不愉快一样。”陆识璋说着情绪回升，嘴角还没开始扬起，眼睛里就有了笑意。
云周越听越生气。
陆识璋说好看那就不是一般的好看了，他的地位那么高，阅尽千帆，眼光那么高还说好看的人，云周估计是比不上了。
还有笑得阳光，那也一定很有灵气了。云周恨他经受了那么多磨难，让他身上多了岁月的痕迹，无法满足陆识璋喜欢纯粹而快乐的人的审美。
“他……”
“别说了。”云周生硬地说，“我不想听了。”
陆识璋仔细地看云周的表情：“你不高兴了？”
“没错，我不高兴了。”云周气得不想掩饰，气得胡乱攻击，“你一点眼光也没有，什么长得好看，以貌取人，什么笑得好看，会傻笑有什么好的？”
陆识璋只笑不怒。
“没什么好笑的。”云周生气地说。
陆识璋还是笑。
“你自己在这里回忆你那了不起的往夕，你那了不起的执迷不悟了，和你坐一起防障我背台词，我要到别的地方了。”云周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坐着，是你自己凑过来了，现在却变成我防碍你了啊。”陆识璋笑着说。
“那总是你到这里来找我的吧？我可没有要你来片场找我。”云周反击的同时发现陆识璋笑起来就特别好看，心想陆识璋执迷不悟的该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行吧，我这么招人嫌，那下次就不来了吧。”陆识璋说着去看云周的表情。
云周没接话就走开了，装作最后那句话没听见，说让陆识璋还是要来他没面子，可要是说那别来了他又怕陆识璋真的不来了。
回想在雨中陆识璋给他的力量和温暖，他还是很希望陆识璋多到片场来陪着他的。
可能是因为陆识璋在，西流川接下来表现得特别卖力，可能是怕他再一次拿出的优越感而排斥赵明期的安排时，陆识璋会出面把他比得什么也不是。
云周排着排着开始打喷嚏，身上还逐渐开始发起热来了。
“你没事吧？”陆识璋及时地给云周拿了一杯热乎乎的姜丝可乐来。
“没事。”云周嘴上那么说，可鼻音已经变重了。
“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另硬撑。”陆识璋握了握云周的胳膊。
“没事多大点事啊。”云周不在意地说，“这对我来说是太难得的机会，我得付出百分之一千的机会抓着。”
等他抓准机会赚够了钱，就回家躺着当咸鱼。
“以后机会多得是，别人不人你机会我也会给，你没必要逼自己那么狠。”陆识璋摸了摸云周的额头，“都烫了。”
“你对我这么说，可你自己不是那么做的，我看网上说你有次烧到四十度还在赶着写剧本。”云周说着有些不服气也有些心疼陆识璋。
“我那样逼自己，换来现在这一切，这一切能为你挡一些风雨，让你没必要像我那样逼自己，这样才有意义。”陆识璋看着云周的眼睛，认真地说。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奶茶小店和便利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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